《遇见一个人》潘达哒

2、回国

　　后来我明白了，就像是我喜欢海，但我也不能跳海。

　　接下里的三四天里，季佳跟着Ryani在逛了逛，她这次出来可是带着任务的啊——代购。帮家里的阿姨妈妈，朋友带了不少东西回去。最后，她干脆又买了一个箱子装这些东西，因为她的小箱子已经装不下了，等到机场托运的时候，她就怕行李过重，还好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点。飞机起飞前，季佳跟老板，Ryanni告了别，她知道这次回国后短期不会再来了。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也算是和在美国的朋友们作别。没多久，就收到了朋友们的私信，她一条条回过去，将界面往下拉，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James，点开发现，两人的对话止于6年前，但她却从未将对话框删掉，她不想删掉他们过往的聊天记录，她知道，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不想删掉。她没有告诉顾海帆她今天回国，她也不知道顾海帆有没有看到她的朋友圈，不过就算看见了，按照顾海帆的个性，也不会说什么吧。季佳关掉手机，带上眼罩，准备睡过这长途飞行的时刻。
　　而另一边，顾海帆的确没有看见这条朋友圈，他正在忙着赶paper的最后一部分，而且他没有什么习惯去看朋友圈。不过，这几日他都会去点开季佳的朋友圈看看，她喜欢把自己出去玩的照片发出来，无论是美食还是风景什么。等他点开季佳的朋友圈发现季佳回去了的时候，已是六个小时之后了。他也没有再发什么消息给她，看着这条朋友圈一会儿，他边关掉微信，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安稳着陆，季佳在着陆前便醒了。揉揉惺忪的双眼，伸个懒腰，静静等待飞机着陆。
　　带着两个沉重的箱子，季佳顺利在接机口处找到来接他的父母，“老爸，老妈。”季佳每次回国，她父母一定会来接机，这次也不例外。季明接过季佳的行李，带着母女两个便往停车库走去。回家的一路上，徐慧心问了各种问题，关心女儿这次出国的情况，“怎么样，这次开会还顺利嘛？”他们二人虽然不了解女儿的领域内容，但也知道这次的会议对女儿来言挺重要的。
　　“还蛮顺利的，报告也没什么问题。结束了老板还带我去认识了些大牛。”
　　“顺利就好，那这次回来还回去嘛？”面对父亲的问题，季佳没有一下子回答，这两天她还没有考虑过之前林老师的提议，她准备考虑好了再告诉父母。
　　“这个我还没决定，先把假休完咯。”“这事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能还是希望你留在国内。”徐慧心知道女儿的性格，虽然从小是个听话的姑娘，但真要较起劲来，他们也说不动她。
　　回到家，季佳就开始忙着整理带回来的各种东西，给朋友的，阿姨的，分门别类地放好。理完，季佳就抱着笔记本躺到了床上，刷刷各种咨询，看会儿电影，悠闲自在。晚上带上父母出去吃饭，回来便早早躺下了。躺在床上的季佳翻来覆去各种睡不着，脑子里想着林老师的提议，她不是不心动，她也知道父母还是希望她能留下，但她又有点舍不得在美国那边的老师、同学们。她想了许久，突然，脑海里出现了顾海帆的脸。不知道顾海帆会怎么选，不过他多数还是应该会选择留在美国吧。想着想着，季佳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之后的一周里，季佳尽情地放飞自我，充分利用起假期的时光，约着朋友出去玩了几天。顾海帆看着季佳朋友圈里的照片便知道她定是又出去玩了，季佳很喜欢出去玩，也很喜欢拍照，最近这几天上传了许多不错的照片。关掉微信，顾海帆想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他走向窗台，打给了陈老师。
　　而此时的季佳正在一家酒吧里和闺蜜们聊得正开心。
　　“难得呀我们5个人这样聚在一起”季佳看着对面的四人，不禁感叹道。
　　“是啊，这次碰巧你和婷婷都在国内，我们这才聚了聚，之前你在国外读书，婷婷也总是出差，时间总是对不上。”陈佳雅民了口酒，脸色微微变红。
　　“我的错我的错好吧，”婷婷笑道，“佳雅你少喝点，你一喝脸就红，和欣欣一样，那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这5个女孩子从高中就相识，即使是后来读了不同的大学，感情也依旧不变，这一晃而过，已是十多年的感情了。每次回国，季佳总会和她们聚一聚，这份感情很珍贵，季佳也很珍惜。5个人喝酒聊天好一阵子，像是要把之前没说完的话都说了。
　　“佳佳，那你之后怎么样，回国还是留在美国？”严菲菲放下酒杯看向季佳，这群人当中，严菲菲是最了解季佳的，她们当初本是说好一起走学术道路，后来严菲菲还是选择了自己更为喜欢的事，她和李欣一起开了家咖啡店，她负责甜点，李欣负责财务，也是将两人在大学中的所学用上了一点。严菲菲也知道季佳现在正处于抉择之时。
　　“我应该会回国吧”
　　“真的嘛？那太好了呀，之后我们就可以多聚聚了呀”佳雅是第一个赞同的。
　　“那你回来是进实验室嘛？还是进公司？”李欣大学时读了商科，对这类事不是很了解。
　　“都不是，”季佳摇了摇头，看着酒杯里的酒，“当教授，回STU。”这几天，季佳在玩乐之余，想通了这件事，她觉得还是留在国内的选择比较好，不过她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咦？那你是自己去联系的咯？”
　　“不是，我这次去mit开会的时候遇到了我以前的老师，问我要不要回学校，我这两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了。”季佳举起酒杯，看向她们，她知道无论什么决定，她们都会支持她，“庆祝我我回国吧！”“来”5人一起捧杯庆祝这时刻。
　　夜已深了，她们也都散了，回去的路上，季佳和严菲菲同行。季佳挽着严菲菲的手臂，慢慢说着心事，“菲菲，我这次看到他了。”在严菲菲面前，季佳就像个孩子一般，把什么心事都向她说，严菲菲也总是听着，宠着季佳。“嗯，然后呢？”
　　“后来我们一起和老师去吃饭了，老师问我们要不要回学校。”
　　“嗯，你决定回来了，那他呢？”严菲菲也算是最早知道顾海帆的了，她知道顾海帆和季佳之间的事。
　　“不知道，我们后来也没有再联系了，我估计他不回来吧。”季佳把头靠在菲菲肩上，蹭一蹭，像只猫咪一般。
　　严菲菲摸摸季佳的头发，“遇到很正常，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如果回来了你们总会遇见的，如果没回来也是他的选择。”季佳没出声，她知道，她其实都知道。
　　第二天，季佳就把自己留在国内的决定告诉了父母，季明和徐慧心也没想到女儿回学校当教授，不管如何二人总是开心的，到底是女儿家，还是希望留在自己身边，学校离家也不远。趁着假期的最后，季佳与美国那边联系完，交接完事情，也告诉了老板自己的决定。老板也表示可惜，没把季佳留下，对季佳回国也表示了理解与祝福。而Ryani这里就没这么好解决了，在电话里说了一通，还让季佳请她吃散伙饭。季佳只能笑着答应下里，她知道Ryani这是舍不得她，在美国的这几年，Ryani对她照顾不少，两人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好，我下次一定请你吃饭啊。ByeBye。”说完，季佳就挂断电话。看到书桌上堆起来的材料，认命地去整理。这次回国，带回来的还有不少资料，大部分要重新整理，学校那边虽然有林老师的推荐，但还是要去面试一次，这两天也要准备不少东西。
　　而远在美国的另一边，顾海帆也没有闲着。结束了paper后，他便向mit这边提交了辞呈，告别了工作的伙伴，开始整理资料和行李准备回国。他的回国属于人才回引，他本身有了一定两三年的经验，加上有陈老师的推荐，他并不需要再去学校参加面试。在这里的东西太多，他没发一下子带回去，顾海帆准备先寄一些东西回国。拿出准备好的纸箱，他开始整理，一些不太常用的东西他打算送出去或者折售了。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理出了四五个箱子的东西，看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来得及，顾海帆借了同事的车出发去寄箱子。
　　“真准备走了？”Louis看着顾海帆，拍拍他的肩，“回去后，自己加油啊，有空多联系。”Louis是大顾海帆两届的学长，留在学校里做助理教授，他们又碰巧是邻居，顾海帆若遇到问题就会来向Louis请教。
　　“嗯，真的要回去了。”要回去了。
　　两天后，顾海帆坐上了飞回上海的飞机，告别了学习生活快10年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飞机上，顾海帆回复着陈老师的邮件，这次答应回国，陈老师很开心，也叮嘱了他许多。每年回国的时候，顾海帆的爸妈总会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回国的事情，而顾海帆一直没怎么回应，但这次，他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