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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种离别一种相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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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一回家,许负熵就看见班群已经快爆了,99+,什么情况?!
一目十行地往上刷,“换班主任”“打乱重新分班”……
许负熵在暗自庆幸没听说有开学考试之后,又陷入了郁闷。
都高三了,还分什么班,换什么老师啊!争分夺秒,还得花时间去适应新环境,谁出的馊主意!
当然,主要还是舍不得。
因为当课代表每天收作业所以跟每一个同学都格外熟悉,心领神会的一个眼神就明白这组作业到底齐不齐,学着掌握分寸,关键时刻谎报军情罩着这些欠债的。
患难与共,毕竟不同。
还有鲁楠这个大官在班里坐镇,上课提问还总说“斗胆问你们一句”,真是折煞我们……
许负熵的少女心突然敏感脆弱起来,觉得特别委屈,就像大背景下手无寸铁的小人物,微不足道的一个无名小卒,只可进不可退,眼睁睁看着上头动动嘴皮子就给自己的江山划了一道楚河汉界,故土家园平白无故分崩离析,更怕的是,博弈者食指一推,选择让自己深入敌后,背井离乡。
挥兵南下的将军,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将士的情绪,他在帐内运筹帷幄,根本不明白,守夜的士卒到底想要什么,建功立业还是承欢膝下。
No.9
“真悲哀”许负熵意难平,发了个短信给弋阳。
“这事儿还没板上钉钉呢,再说就算真分班,相信我,咱俩肯定一个班。”
“你哪儿来的自信?”
“谁让我实力和背景共存呢。”
关键时刻,又不正经了。
弋阳,我跟你说认真的,我担心,特别担心,以前我总是期待新环境,想认识不一样的人,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觉得现在这样特别好,不想改变,因为不会比这更好了,真的。我感觉自己好像老了,认定了舒服的姿势就不想动窝,不想纳新只想守旧。
No.10
“妈,你听说我们高三要重新分班了吗?”弋阳回家旁敲侧击。
“是听说了。怎么了?”
“您怎么不关心关心您儿子分到哪个班,师资力量雄不雄厚啊?”
“我高二开学的时候不是还说想帮你换个班,你不是拒绝我了吗?还嫌我这是中国式臭毛病。”
“有吗?您肯定记错了。我怎么可能忤逆您呢。再说,您想想这可是高三,分到什么样的老师直接影响到高考,您不是认识年级主任吗,高二想找他换班的那个,你打电话问问呗。”弋阳满脸堆笑。
“诶,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记得了吗?等会,哎呀,你脸上开始长青春痘了啊!”弋阳妈妈凑近了仔细看儿子的脸。
“我这是学习学出来的,别浪费时间,再晚人家该睡了。”弋阳把手机递过去。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明天再打不行吗?”
“没几天就开学了,到时候您有异心都来不及了。”
No.11
弋阳妈妈这个电话从客厅打到阳台,弋阳跟了一路,耳朵就差贴到手机上了,殷切的眼神不断提醒他妈问重点。
等了半天,终于听到了一句“那我们家的这个分在哪个班啊?”
“哦哦哦,是吗,真的啊?”
“妈妈妈,问一下班里还有谁啊,赵亼和许负熵分的哪个班啊?”弋阳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我还想问一下,他们班那个成绩特别好的赵亼这次分的哪个班啊?”
“噢,隔壁班是吧?”
“这个分班是按照成绩来的还是……”
“不是啊,随机打乱的是吧,噢噢。”
“妈,妈,还有许负熵呢!”
“那老许家姑娘是哪个班啊?”
“噢也是这个班啊。”
也是这个班,是什么意思,哪个班啊,赵亼他们班还是我们班啊?
弋阳拽拽他妈,他妈白了他一眼“等会儿”,“那他们班老师怎么样啊?”
弋阳催不来,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一个班好说,不是一个班的话找什么理由调班呢?
说辞都想差不多了,电话终于打完了。
“分班表人家刚拿到手,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是你们原来班上的,班主任换了,生物老师没换,数学老师还是王赭,其他的都换了。”
“那他俩在哪个班啊?”
“你跟许负熵在7班,赵亼在8班。怎么,要不要我把你调到赵亼那个班?”
“哎,不用。”弋阳直接拒绝。
No.12
八月中旬,高三马不停蹄地开学了。
报道那天,展板玻璃窗上贴了一排的分班红纸,乌压压的人,参差不齐,就像刚进校一样,个高的挡住个矮的,个矮的又挤不进去。
许负熵就在外圈瞎扑腾,这儿转转哪儿瞅瞅,没想到碰到了许格儿。
“嗨,许负熵你在哪个班?”
“我还没找到呢!”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了,在那边。”
“是吗,那我先去看看,拜拜。”
一帮人贴在玻璃前面,看完了不走,完全是断了许负熵的后路,只能从几个脑袋缝里窥见一斑。
赫然站在七班的红纸下面犯了难。
前面一个脑袋好像要走,许负熵看准时机站在她后面准备上位,一转脸原来是方飔,她兴奋地指着名字告诉许负熵:“你在这儿!”
果然,在七班。
No.13
新班主任出去学习去了,还没回来,这一周暂时由鲁楠当代班。
鲁楠带着副小眼镜就这么往讲台上一站,圆圆的脑袋,粗粗的腰,深蓝的体恤,嘿嘿的傻笑。
似曾相识的一幕,和一年前一模一样,记得当时大家下课开他的玩笑,长得像卖猪肉的。
弋阳还挑头说,听着这名字有一股酱肘子的味道,油腻腻的。
不过,说的真没错,鲁楠偏胖,皮肤又晒得黑(虽然他一再强调是因为他去了三亚就再没白回来过),夏天容易出汗,一讲课肩胛骨后面就湿了一片,浅色衬衫看得尤为清楚,还总在讲课间隙用衬衫边角抹眼镜,而且讲得还是生物,跟他绝对般配。
鲁楠偏爱弋阳,总是委以重任,赵亼都没有他受宠,不过赵亼已经是王赭的人了。在许负熵看来这绝对是有道理的,王赭兢兢业业,年轻的时候绝对有条不紊,按部就班,跟赵亼一模一样。鲁楠呢,上课总打镲,走哪儿都开着玩笑,肯定喜欢弋阳这种人。
No.14
新的班级意味着一切又得重新来过,重新选班委,重新排位子。
鲁楠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表,填自己想做的职务,直接省掉了演讲这一步。最后交到弋阳手里汇总,根据每个人的成绩作参考,鲁楠最终定夺。
因为弋阳放学被鲁楠叫去选班委,所以许负熵一个人做了两份值日,又扫地又拖地,开学第一天教室还特别脏,干完活不光教室没人了,学校里就没什么人了。
关灯,关门,刚下一层楼就碰见从生物组办公室出来的弋阳(因为高三,老师办公室都搬到了教室旁边,一层一个组)。
“分好了吗?”许负熵顺嘴一问。
“等我一下。”说完,三步并一步奔回教室拿书包。
没半分钟许负熵就听见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等他喘了几口气:“你是关心哪方面啊?班长,团支书还是你自己啊?”
“当然是我自己!”
许负熵就填了一个英语课代表。虽然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她对别的还真提不起兴趣。
“英语课代表是我。”弋阳不紧不慢的说。
“你这属于以权谋私你知道吗!我要去检举你。”许负熵以为他抢了自己的美差,来气了。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是私了,我就私在也让你当了英语课代表。”
“真的假的?”许负熵难掩兴奋。
“不是刚才还说要检举我吗?”
“见风使舵,同流合污。”许负熵左掌右拳行礼示意。
“班长谁啊?”许负熵关心完自己又开始关心别人。
“赵亼啊。”
“他不是在8班吗?”记得今天早上他确实在8班的名单上啊。
“刚才鲁楠跟我说,名单要做一些改动,因为学校要转来一些人。”
“那我们班换了谁啊?”
“张辰和赵亼会到我们班,方飔,于什么琳还有一个谁要换到8班。”
方飔?方飔去八班,那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许负熵都能想象到她今晚有多开心。
“你心里肯定开心死了吧。赵亼来陪你了。”
“咳,跟谁不是过呀。”
“座位排好了吗?”
“排好啦,都打印出来了。唉,明天我还得早起,去贴在讲台上。”
“你傻啊,刚才贴不就行了,明天还早起干嘛。”
“忘了。刚才还不是怕你等急了嘛!”
“正好,给我看看。”许负熵摊开手,勾了勾。
No.15
“弋阳!你连个同桌你都不给我安排!全班就我一个人单着!到时候我连个放哨的都没有!”许负熵气得真想把他揪回鲁楠那里重新排座位。
“你不是说没同桌的话可以一个人占两张桌子吗?我以为你愿意呢,全班49个人,我才主动跟鲁楠说你愿意一个人坐。哎呀哎呀,没关系,说不定有转校生呢?要是没有,我抛弃赵亼,坐你旁边,行吧?”弋阳满脸诚恳,理由充足。
不过,就是考虑得太完美才是问题。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