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化羽》明镜惹尘

17、逛街

　　“若羽姐姐，你在哪儿？”墨霖夹了个小包裹，一进凌霄阁便压低声音呼喊。凤若羽正在无聊的绣着花，听到声音站起身，迎了出去。
　　“怎么了，墨霖？”若羽问。墨霖环顾四周，低低地问:“兰姑回来没？”“兰姑回她老家探亲，还没回来，估计得下月初吧。怎么,你想她了？”若羽不解。小家伙把若羽一拉，踮起脚凑到若羽耳边神秘地说：“我们今天私塾放假，我带你上街去玩如何？”若羽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犹豫地说：“能行吗？我可没上过街？”
　　墨霖诱惑说：“怕什么！枫哥哥常领我上街玩，我熟！”看着若羽心动，又补充说：“你考虑考虑哦，有糖人张的糖人儿，还有李老头的桂花糕呢！”说着又舔舔小嘴。两人没注意背后悄悄走近的紫晶，紫晶也凑过脑袋。
　　“什么桂花糕？”紫晶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怎么,小少爷你不打算带我去？”紫晶恐吓道，“那我去看看夫人在干什么，要不要紫晶帮忙。”说完作势要走。
　　“得啦，得啦！”墨霖拉着紫晶衣袖，撒娇道：“好吧，再带你一个。”紫晶乐了，高兴地拍手说：“谢谢小少爷！哇,大街上那么好玩，我和公主都没去过呢。”
　　“你们要低调一点，被发现我们私自出府就不好了。枫哥哥今天去店里查帐了，就我们三个。”若羽有些担心，“跟着你这小孩子上街行不行啊？舅父关照过不能随便出府的。”“嗨，你们不是大人吗？再说了，我们悄悄出去，吃些好吃的就回来，爹怎会知道！”墨霖挺挺小胸脯，一副老成样。弄得若羽和紫晶又心活了，墨霖捧着小包袱，带着二人神秘地躲到凌霄阁商量去了。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墨霖领着两个翩翩的公子出现在南院侧门口。
　　“小少爷，你这是准备去上学？”门口的小厮问道。“是啊，没看见拎着书匣子嘛？”墨霖举起书匣子晃晃，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守门的小厮向墨霖身后看看，又伸头门外瞅瞅，疑惑地问：“小少爷，今日小信儿没陪你？马车呢？”“马车轱辘坏了，信儿哥先拉到前面王铁匠家修了。这不，我抄近道从边门出去找他。”墨霖鬼扯着。“那这两位是？”小厮指着后面迟迟疑疑地刚想跨门槛的二人问道。“这是我墨枫哥哥的朋友，早晨他出去早，让我一会儿顺道送到铺子里。”“哦！”小厮觉得二人有些面熟，应该真是墨枫朋友，也就不多问了。墨霖冲两人挤挤眼，三人匆忙着出了边门，也不敢回头，急急地往前走，转了个弯才敢停下。
　　“哈哈，成功了！”三人开心地抱了抱。那两个公子打扮的正是若羽和紫晶。若羽扯扯衣襟，低头看着这一身青色暗竹纹的袍子，伸伸衣袖，“表哥的衣服太大了，这手都伸不出来了。”墨霖懊恼地说：“我应该让菊香找几件再小些的。”
　　紫晶帮着若羽理理挽成圆髻的秀发，正正玉簪，后退几步端详端详，打趣道：“公主，你这头发束起来，还真像个俊俏的公子。要是哪家小姐看上了，要来抢亲怎么办？哈哈！”“你又胡闹！对了，咱是不是得改个称呼？”若羽漂亮的眼眸一转，“嗯，紫晶叫李晶，李公子。我叫梅墨羽，你叫我羽公子，墨霖叫我羽哥哥，如何？”两人点头称赞。
　　三人这才嬉嬉哈哈的向前走去。街道两边铺子林立，什么酒楼、布店、当铺啊应有尽有，卖吃的、卖喝的、用的、玩的......三人看得是目不暇接。若羽和紫晶呆在宫里，这民间的玩意儿也没见过，一会儿摸摸担子上的珠花、手饰，一会儿瞧瞧铺子里的字画、扇子，可算见了世面。大街上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的，三个人模样俊俏，再说这两个女子，本就细皮嫩肉，长像天仙儿似的，即便穿着男装混在人群中也煞是惹眼。
　　小墨霖也不闲着，小嘴儿巴巴地跟他们介绍。若羽看到一个铺子,有伙计在灶头拉风箱，另有伙计在叮叮当当打铁，火光飞溅，就问干什么的。墨霖就介绍：“这个是铁匠铺，练武的用的刀、枪、剑、戟和寻常人家的菜刀、剪子都这里打的。”若羽又看到一个铺子高悬一个“当”字又问这是干什么的。墨霖就说：“这个是当铺，没钱的人就把家里的金、银、首饰拿来典当，换了钱去渡过难关，等有了钱再去赎回来。”若羽点点头。
　　三人往前边走边看，好容易前面看到糖人张的摊了。远远一个担子，担子上竖着一个木棍，棍上扎着干草，插着各色各样的糖人。墨霖也顾不得两人了，小跑了过去，老成地说：“老张头，给我做个大老虎！”“哎，好呐小爷！”挑担的老板迅速地用小棍从一个糖罐里挑了一团透明发亮的糖块，然后嘴里含着小棍一头不停地吹，两只手搓得糖块滴溜溜转着，接着熟练地东拉一下，西捏一下，很快一个神气的老虎就出现了。三个人瞪着眼，简直像在看变戏法儿。
　　老板递过糖人，墨霖先伸出小舌头舔舔，然后满意地眯起了眼。若羽和紫晶羡慕极了，也各自点了一个凤凰、一个蝴蝶。老板一会儿就做好了，两人捧在手上跟着墨霖转身就走。老板在后面喊：“嗨，三位爷，还没给钱呢？”“钱？”若羽瞪眼看看紫晶，紫晶看看墨霖，墨霖舔得那老虎都少了一只虎爪了，头也不抬，“是呀，得给人家钱啊！我又没钱！”“啊？我们也没带钱！”若羽嗫嚅道。她们从不出府哪里知道还要钱，三人这下傻了，面面相觑！
　　墨霖搔搔头,讨好地看看糖铺老板，“老张头，改天给你成不？我常常在你这儿买，熟客！”看老张坚定地摇头，又说，“你不记得么，上次一个高高大大的少爷带我来的？那是我哥。下次，哦，明天，我就让他给钱!加倍！”老张头依然坚定地摇摇头，“三位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哪里还用赊帐，寻老汉我开心啦？我这小本买卖也得养家糊口不是？”说完坚定地摊着手。老张头这一顿叫，边上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若羽看了脸都红了半边，这糖人都吃了，怎么办？摸摸身上，这也没带钱啊!最后摸到头上束发的玉簪，有了主意。若羽一伸手把玉簪拔下，一头乌黑的秀发刷地拔散下来。若羽也顾不上了，把玉簪捧到老板前面，“这行不？”周围人发出啧啧的赞叹，这玉簪一看就是个贵重的饰品啊。老张头眼睛一亮，假装不满地说：“行是行，可我也没钱找啊？”“不用找了！”说完，若羽拉着墨霖和紫晶赶紧转身，挤出人群。
　　三个人也不心疼，捧着糖人继续向前逛去。人群中一个猥琐的汉子，贼眉鼠眼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拈着颌下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奸笑了两声，自言自语地说：“三个公子，哼！我看分明只有一个公的。这两个货色上乘，该是我发财的机会到了。”说罢一转身混入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