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向阳》龙猫不是喵

10、世人笑我太疯癫

　　“苏大人，小姐生前曾让我在这里等您。请您先放下妈妈。”
　　救了老鸨的却是小桃。听到小桃的话，苏展阳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扔下意识不省人事的老鸨恶狠狠的看向小桃。
　　“苏大人，小姐去崔府之前说，如果见您来找她，便把这个交给您。”
　　小桃擦了擦眼泪，取出盒子奉给苏展阳。苏展阳颤抖着双手打开，一只明显被打碎过又被粗粗修好的同心佩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有血混着眼泪从苏展阳的眼眶里砸下来，小桃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之后苏展阳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抱着盒子默默地离开了春花苑。
　　此后一直风平浪静。崔明自觉有愧便三番五次宴请苏展阳赔罪致歉。苏展阳闭口不提此事，也不曾拂过他面子。李安只觉得白担心了一场，此后对苏展阳也高看了一眼。
　　直到夏末。
　　京城又出了大事。
　　这时新科举制已经尘埃落定，只等来年春试推行实施。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崔明被谏臣上书举报其身为户部尚书却私藏皇室贡品，李安也被连带指责有知情不报之嫌。就在崔明大呼冤枉，求圣上明察，定要谏臣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撞死在大殿之上以死明志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苏展阳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跪下道：
　　“启奏陛下，臣可证明，崔大人确实私藏皇室贡品。崔大人曾赠与臣蒙顶石花和西山白露各一盒，经查明确为皇室专供。”
　　满堂哗然。
　　崔明被当庭扣押，皇上钦点了苏展阳率兵前去抄家，查抄出来的金银玉器各色珍奇古玩，足足在后院堆了一丈高，可谓富可敌国。
　　皇上龙颜大怒，判秋后处斩。李安有知情不报之嫌，更兼与崔关系密切，不少受其恩惠。遂官降三级，罚俸一年，贬谪出京，非老死不能回。沈巍虽有用人不察、识人不明之过，但念其劳苦功高，又与此事无甚关系，只闭门思过一个月，便不多做处罚。
　　崔明在被拉上断头台时是苏展阳监的刑。崔明破口大骂：
　　“妈的姓苏的，你疯了，疯了！那婊子是自己故意撞死在我家桌子上的，她是故意的！就他妈为了一个婊子！姓苏的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等着你下来陪我！……”
　　苏展阳扔下令牌，看着他头颅高高飞起，又落在地上。喷涌的鲜血在阳光下红的耀眼。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苏展阳对着死不瞑目的人头喃喃自语：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她说的对。我欠她的就算我被千刀万剐都还不清。她既然想要这个结果，那我就做给她看便罢了。还要劳烦你若是见了她帮我问问，她希望我是怎么个不得好死法，然后托个梦给我。多谢了，崔师兄。”
　　是夜。月黑风高。
　　“你来了。来，喝一杯，你最喜欢的花雕，二十年的。”
　　高鸿看了看自斟自饮的苏展阳，也不说话，接过坛子连饮三碗。然后摔碎酒碗后随意拿袖子擦了擦嘴，从腰间抽出长剑，直点他的咽喉。
　　“你可知道，今天是皇上派我来的。你首鼠两端，已是犯了众怒。皇上也唯有如此。此外，老师让我问你一句。怀远，你可后悔？”
　　苏展阳皱了皱眉，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点了点头。
　　“悔？悔什么？可惜如今的地位？名利？不。我所做的一切皆由我本心，如今新制已行，我心愿已了，无甚可悔。若说后悔，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初太不择手段，牵连无辜，罪孽深重。我对得起天下人，却独独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