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橱窗的洋娃娃

22、第二十一章

　　崔皓月在浴室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才将骨子里的寒气洗去，匆匆吹干头发，他将自己埋身于柔软的大床和温暖的绒被当中，安心地睡去。
　　三个多星期以来，这已经不是崔皓月第一次逃跑了，不过，这一次，他确信，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现，那些保护他的人，绝对不会再找到他，因为，这是他还是那个‘崔皓月’的时候——所拥有的手段。
　　崔皓月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他来到厅堂，这里一如既往的阴暗。
　　柜台内换了另一个人，一个面容白皙、乌黑发色留有短须，一身合体套装看起来相当斯文精明的亚系人种，崔皓月分不清对方是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因此保守地用英语对他说道：“我想见蝰蛇。”
　　虽然人员变动，但是其行为却没有任何改变的那个柜台内的人，停下了擦拭蟾蜍的手。
　　崔皓月镇定自若，他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在擦拭饰品，那个也不是普通的玉饰，而是一个监控设备，并且带有其它的功能，很危险，还可以让很多东西消失掉。
　　崔皓月斜倚着高高的柜台，玩世不恭的脸上扬起一个不甚真诚的假笑，随手抄起男人旁边水果盘上的一个鲜红苹果，放在嘴里啃了起来，再次对着他说道：“我想见蝰蛇——”
　　男人没有犹豫，脸上露出商场销售人员那种热情真诚的笑容，用流利的英语礼貌地回答道：“先生，这个季节，没有蝰蛇。”手中继续擦拭着蟾蜍，仿佛刚才的停顿没有出现过。
　　“NONONO……”崔皓月摇摇头，三口两口把手中的苹果啃完，竖起一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见到蝰蛇的。是吧？文书大人——？”
　　沉默在两个人间漫延……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的厮杀着，最终崔皓月获得了胜利。
　　男人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文书大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们的教条中——不是有那样的规矩吗？”崔皓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话。
　　“……”男人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知道我们的规矩，那么——你的诚意呢？”
　　崔皓月从皮夹克中抽出一张绿卡，放在柜台上，张开右手在男人面前无声的翻转了两次，才把手收回。
　　男人看着崔皓月，停下手中的动作，过了好几分钟，才拿起卡片。
　　“稍等。”
　　崔皓月点头。
　　男人拿着卡片，左手在柜台内的电脑上轻轻敲击，然后右手将卡片放在了一个扫描器上，‘滴’的一声响过，静默几秒，男人对着显示屏的脸才带着笑容看向崔皓月。
　　“你想要做什么？”男人微笑着问崔皓月，显然电脑显示屏上的数字令他心动了。
　　“我想要见蝰蛇，亲手向浩瀚天空的王者致敬，带着崭新的盟约。”崔皓月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这个时节，是没有蛇类的。”男人摇摇头，用略带遗憾的口气说着。
　　崔皓月微笑着，冰冷的脸上笑容像一张面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男人话音一转：“如果……你可以等待，那么，下一次狼群的狩猎，可以给你兔子的心脏。”
　　崔皓月点点头，冷冰的语调中没有什么感情起伏地说道：“可以，我相信‘圣堂骑士’的教条。还有，麻烦你送一身合适的装束和一份丰盛的食物上来，哦，要CHINESE口味的……谢谢”。
　　……
　　…………
　　一天之后，崔皓月现身，回到了那群追逐他的保镖中间。
　　华丽的客厅内，崔皓月单手插着口袋，面向巨大的落地窗讲着电话。
　　“妈，知道了。”
　　“别担心……我不会再乱跑了……”
　　“……告诉爷爷奶奶和爸爸，不用把我看得那么紧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做自己的决定了的。”
　　“什么？羽若遇到了点小麻烦？你们要帮她一下……毕竟我……在这里……不方便……”
　　“……额，我们之间？……额，那个等我回去再跟你们说好吗？……”
　　“恩，谢谢妈妈，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很忙，毕竟是封闭式的嘛……还有，麻烦多照顾一下羽若……恩，就这么多……我爱你们。”
　　崔皓月收了线，合上手机揣进兜里，抬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大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