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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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站在游乐园的门口。
此时的哥谭整个城市都陷入了黑暗里，唯独这西岸的游乐园仍旧坚/挺地亮着霓虹的彩灯。他知道出于安全起见，这类的游乐场所都会预备独立的后备电源，里面的电量足够里面的所有人狂欢一个晚上。因此，他也早就将上演好戏的舞台设置在了这里。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完美的表演出现了变数，那愚蠢又美丽，本该死去、化为焦尸的女人奇异地出现在那里。
同时，游乐园，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大概这也是她会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吧。其实严格点来讲，那根本算不上一个约会，但无论是对于杰罗姆还是格蕾丝来说，那都是一次不算太差的回忆。
和从前相比，这游乐园依旧热闹非凡，甚至比之更甚。只是如今，他们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并非普通的游客，而是疯狂的化身。他们尖叫着，笑闹着，画着夸张可怖的妆容，抬着刀剑枪支从他们身旁略过。
而格蕾丝站在那人群中间看着他，浅笑盈盈，微微抬起的脸上映染着橘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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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这里吗？”杰罗姆走近的时候听见她有些怀念地问道，“杰瑞米？”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即便过了很久，他也记得那只熊、那根项链，那场烟花和他们彼此牵着的手，记得她们走散时少女的惊慌、重逢时她流露出的喜悦、她湿润的眼睛。那只作为奖品赢来的小熊，早已被格蕾丝搞得四分五裂，就算修补也能看出明显破坏的痕迹，而格蕾丝给他的挂饰，也在他死的那时候打碎了。
唯有这个时候，杰罗姆才会不合时宜地觉得，他们也算是相衬的一对了。
他的视线抬高，突然落在了远处的马戏团帐篷上。他又想起了些东西。想起那天下了雨，他问母亲要来的那把伞、那次难堪，想起了那是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真正下定决心要杀死自己母亲的一天。
那是如此美妙的一天。好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解脱的一天。
多亏了她，多亏了格蕾丝·希尔。
但他不会感谢她，他只想再次杀死她。他不关心对方是如何复活的，一次杀不死，那就杀第二次，他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如何，她必须死在他的手上。
所以——
然而像是预知到了他的动作，格蕾丝突然走上了前，她直直地盯着他，碧色的眼睛闪着奇妙的光。她抓住杰罗姆的前襟——奇迹般的，后者没有反抗——扬起脑袋，粉色的唇瓣停留在杰罗姆的耳边，呼出湿热又细密的气息，刮过杰罗姆的皮肤。
杰罗姆无由地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格蕾丝也是那样看着他，像瞬间换了个人一样面无表情，一双眸子盛着带有棱角的光。
那时候的她带来一个微凉的吻。而彼时——她张开口，在杰罗姆的耳边一字一顿，用柔软而冰冷的声音说道：
“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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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经历过死而复生之后。
杰罗姆对此大有体会，所以对于格蕾丝的性情变化，他显得并不吃惊。实际与其说那是一种改变，倒不妨说是死亡终于剥去了她那层毫无必要的人性，挣脱了道德和同理心的束缚，她的复活便展露出了真正的本性。
少女的双臂像蛇一样缠住了他，杰罗姆按耐下已经抬起的枪口，任由对方抓住他的衣料。
“那么，格蕾西，布鲁斯在哪？”他的余光注意到少女嘴角残留着自信的弧度，“我可是早早地为他准备好了舞台，你知道的，一场优秀的表演没有嘉宾可不行。”
“嗯——跟我来。”
格蕾丝放开杰罗姆，改成牵着他的手。她拉着杰罗姆，脚步轻快地穿梭在人群里，蹦蹦跳跳地旋转着身子，金色的发丝因此而扬在空中，露出苍白的脖颈。杰罗姆注意到她的皮肤变得更白了，与往日透着血色的白不同，更多的是显出病态的青白。
杰罗姆垂下眼，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此时的格蕾丝仿若一具会动的躯壳，她握住杰罗姆的掌心冰凉一片，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引领着他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发现原来是有个画着浓妆的男人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让格蕾丝差点一头撞在他的身上。
“小妞，你没长眼——”
那男人叫骂的话音未完就已经随着一声巨响戛然而止，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体里迸射出来，大部分都溅到了站在杰罗姆前方的格蕾丝身上，但也有几道穿透了防御，打在了杰罗姆的衣服上。
“你好烦啊。”面对着缓缓倒下的尸体，格蕾丝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她收起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手枪，微微侧身回过头来看杰罗姆。她眯着眼睛，眼睛和半张脸都沾染上了血迹，金色的发丝上也全是殷红的斑点，若是常人见到她的这幅样子，一定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可抵挡的寒意。
然而杰罗姆却微不可查地倏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找到一件有趣的玩具，闪耀出异样的光芒。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格蕾丝的身上。
不，她已经不能称之为格蕾丝·希尔了。她是一件艺术品，一件由他，杰罗姆·瓦勒斯卡亲手打造的作品，是他的造物。即便还有不少的瑕疵，但经过了他的打磨，她已经开始初展尖锐的锋芒。
他改变主意了。他不要她去死了。他要她活着，为他而活着。
这并不是爱情，并不是觉得那家伙重要，而只是觉得，她终于从一只无助的宠物变成了一个值得琢磨的女人。
还没有玩厌的玩具，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