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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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小刀从她掌心里滑落下去，她低着头，茫然地望着自己站在无边的血泊里。
又来了。
眼前是一堆面目全非却似曾相识的残骸。
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够得救。
她耳边的声音叫嚣着，除此以外她听不见任何东西。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像是卷入一片沼泽，无法动弹，只能慢慢地下沉……下沉……
她，一次又一次地……
陷入了这个一直循环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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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格蕾丝！”
她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不远处的男生叫住了她，格蕾丝回望过去，那是个熟人。“布鲁斯。”她笑了笑迎上去，对着布鲁斯·韦恩点了点头。在学校里和哥谭的首富之子能够打上交道的人并不多，身边立刻有人将好奇的视线投向了他们两个。
“好久不见，格蕾丝。”布鲁斯有些腼腆地说，算上那次的晚宴，他们也是出生入死过了。况且据阿尔弗雷德证实，他们的父母确实有不错的私交，又或许因为孤儿的同病相怜，格蕾丝和布鲁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见了面能说上几句话的好朋友，“学校怎么样？习惯了吗？”
他望了一眼教学楼。格蕾丝和布鲁斯读的是同一所学校，格蕾丝读高年级，布鲁斯比她小上两届。虽然格蕾丝要比布鲁斯大上好几岁，但她辍学了多年，再次就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其实对于格蕾丝来说高中的课堂上几乎没有多少需要她费心学习的事物，她很聪明，自学能力很强，辍学在家的那段时日里又偶有父亲的指导。一开始的适应期过去之后，她并没有落后很多，相反地，她的理论知识很多，缺少的只有实际运用和与他人同步的能力。
学校比起学习的场所，更多的是一个为了能让她更好地融入需要交流的社会的过渡。
而她很好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比起最初一看到陌生人就无自觉地焦虑瑟缩，现在的格蕾丝明显更为大方得体，没有人会再觉得她是一个缺少社交的异类。在常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漂亮的，青春的，正值双十年华的女孩。
无人会得知这具迷惑人心的外表下藏着多么邪恶的灵魂，就连她自己，也开始逐渐忘却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无人能够原谅的事情。
“我很好——”她这么说着，然后被打断了。
“你们所谓的正常……”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像一声惊雷炸在格蕾丝的耳边。她的笑容和还未完全出口的话语凝固在了嘴角。
“只是你脑中的牢笼。”
杰罗姆。
这个名字从她的心底，从她的精神里浮上来，一部分的她竭力想要将它忘却，然而另一部分的她却无时无刻都不在爱它、恨它、想它。它像一尾旋涡吞噬她，像一道不协和音，是这个完美世界里的“异类”，像一根细针，轻轻一刺，就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泡沫般的幻梦都无情地戳破。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格蕾丝？”布鲁斯见她迟迟不做声，神色担忧地轻轻晃了晃格蕾丝，“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啊……我没事。”格蕾丝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她回过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奇怪的人或事物，“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她朝着布鲁斯问道，后者摇了摇头。
“……你不过是一台巨大荒谬机器中的一块小齿轮……”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格蕾丝和布鲁斯的脸色同时变了变，这一次他们都听到了。
格蕾丝连忙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出乎意料的是，只不过是几个聚在一起的男孩。其中一个站在中间，指手画脚地模仿着杰罗姆当初在电视上播出的录像，剩下的男孩围在他身边哈哈大笑。
“……”格蕾丝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她咬着下唇，布鲁斯本来试图拉住她，却失败了，“你们在做什么！”她大声呵斥道，那几个男生先是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的只是个女学生，便又大胆起来。
“你是谁啊？”那个模仿杰罗姆的男孩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他长得高大，几乎压了格蕾丝一个头，在她身前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敢管我们做什么？”
“谁让你们……”格蕾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地发颤，隐忍的怒火似乎时刻就将爆发出来，朝着男生瞪了过去，“谁让你们在这里学杰罗姆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就是不能放过她？为什么这世界就是不能让杰罗姆彻彻底底地消失？她近乎尖叫着问道。
这下就连来往的学生也被她吓到了，更多探究的目光投向她，布鲁斯一看形势不好，连忙上前拉住她，“抱歉，她今天发生了些事情，心情不好……”他朝着那几个男生歉意地说，然后赶紧将格蕾丝拉走进了一个角落里，“只是几个不懂事的家伙而已，格蕾丝。”他安慰格蕾丝道，“杰罗姆已经死了。”
杰罗姆已经死了。
“对……”她目光涣散地说道。她抱着手臂，身体依旧在颤抖，“他已经死了。”
布鲁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周有去见海伦娜吗？”
“没有。”她摇摇头，“今天已经周五了，治疗本来应该是定在每周二的，但是那天海伦娜临时有事推迟了……我从来没有打乱过治疗的时间，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不适应……”
“我送你去校医室休息一会吧。”布鲁斯扶着她，格蕾丝本来想拒绝，可身体一阵虚弱，也就任由他了。
“谢谢你，布鲁斯。”她由衷地说道。
等到格蕾丝完全恢复过来，回到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教室里明显有人围观到了早上的闹剧，看热闹一般地望向她，格蕾丝没有理会，径自拉开了包在里面翻找起来。
一个圆圆的，陌生的东西从包里面掉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将它捡起来。那似乎是个铁皮做的圆形徽章，背后有一枚别针，正面则是白色的背景，中间用黑色和红色画着让人莫名感到有些不适的，像是笑脸般的图案。
不是她的东西，也许是有谁不小心掉在她包里的吧。
格蕾丝这么想着，把它随手放到了一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