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逍遥兮容与》南在北国

20、景谦到府（一）

　　平静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一溜烟的就到了苏仪休沐的日子了，容与像往日一样早起去宁安院，和苏仪王氏一起用早膳。
　　“娘亲实在是太偏心了。”容与看了眼早膳不满的说道。
　　“大清早的又怎么了？”王氏无奈的说，自家闺女的幺蛾子就没少过。
　　“我感觉爹和我们一起用早膳，早膳丰盛很多。”容与佯装不满，王氏都不想说话了，她是真觉得自己日子好过啊，娘家得力，夫妻和美，儿女双全，有个庶子但是姨娘早逝，自个的两个儿子又争气反正也不靠庶子，虽然有个让人闹心的婆婆但是离得远。可她这闺女不给她添堵就不开心一样。
　　苏仪和容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低头喝汤。
　　“看不出来你两笑呢，三人吃饭的分量和两人能一样吗？”王氏说着也笑了，“苏小九，别闹腾了啊，待会子沈家那孩子过来，你给我当个大家闺秀，听着没，这会子当没听到了。”
　　“是的，娘亲，保证完成任务。”容与憋着笑回答，低下头接着喝汤，“如果他信的话。”
　　“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王氏问道。
　　“我没说什么，真的。”容与努力的装作真诚，如果大眼睛不努力睁大的话，王氏说不定会信。
　　“真的？”
　　“真的，娘亲，食不言，嘘！”
　　“你。。。”
　　“我用好了，先去书房了，小九用完早膳就过来啊。”苏仪边说边起身。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哦，对了”即将走出门的苏仪转过身，“夫人，刚刚小九说的是，如果他信的话。”
　　容与还吃着一个虾饺呢，抬起头看着娘亲，静默了三秒，赶忙咽下，“娘，我也好了，我让我爹看我的画去。”
　　王氏再一回头，苏仪爷俩早都没影了。看着周围刚刚进来的丫鬟，王氏突然反应到自从有了容与，基本容与在屋里的时候，屋里就没有丫鬟，她走了丫鬟们才进来。再喝了两口汤，“算了，都撤了吧，这丫头啊闹得我头疼。”
　　“小姐性格活泼招人疼呢。”李嬷嬷说道。
　　“也不知像了谁。”王氏摇摇头，进了里间。
　　再说容与出了宁安院，发现他爹站在路上等她呢，跑着过去抱住苏仪的胳膊，“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要不是我跑得快，娘又得批评我了。”
　　“你娘才舍不得批评你呢。明个还去无锡，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明天去，初七回到家，东西有王嬷嬷她们帮忙收拾，也不带什么。”
　　“嗯，早去早回，天慢慢冷了。”苏仪看啊，王彝未来的造诣有很大希望还在自个之上，小九跟他关系好，自个当然不会反对，王彝这种人冷情冷性的，家族荣辱、国家大义什么的未必能拘的住他，但他能十倍百倍的还别人对他的好。自己总有故去的时候，老四和老六也定然做不到二品上，要是以后王彝愿意照应着小九，自己也能放心了。
　　“知道的，爹爹，你不用操心我的，我出门惯了，再说无锡那边我都去了有好几年了，路熟着呢。”
　　“那是，我家闺女厉害着呢。”
　　“咱们杀一盘，啊，周叔早，用过早膳没。”容与走到书房门口见到周岩。
　　“小姐也早啊，你和老爷先下棋，我去给你端点水果点心。”
　　“嗯嗯。”容与笑着点头。
　　“老规矩，我先来啊。”
　　“你的规矩就是只针对你爹我的吧。”
　　“到你了。”
　　父女两认真下棋，苏仪觉得跟容与下棋比较简单的时候，大概就是学了一些但不是很会那会，因为她只会书上的招式，不过学的多的容与的棋艺也长的很快，正厮杀的激烈的时候，周岩进来了，看着没动过的水果和点心，周岩也只能笑笑，每次小姐来他都准备，但棋没下完两人都不会动弹的，“老爷，沈家大少爷求见。”
　　“爹，你们要看文章，我要不要回避啊？”
　　“不用，下完这局再走。”苏仪转向周岩，“让他进来吧。”
　　“我家老爷正在内间下棋，沈公子请。”周岩从门口引了他进来。
　　沈景谦是第一次到苏府，但是第一次到就径直进了总督书房的最里间，不可谓不惊讶，只是不知总督在和谁下棋。
　　“承启来了，快进来。”苏仪笑着招呼道。
　　沈景谦抬头只看到一个黑色软袍的男子，便是前几天刚见过的两江总督苏仪了，他正坐在小榻上和一女子下棋，沈景谦忙低下头，即便只匆匆一瞥也能看出穿着宝蓝色衣衫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这个时候能出现的，无作他想定是苏九小姐无疑了，由此可见苏九小姐受宠。
　　“学生承启见过大人。”
　　“无需多礼，到底是老了，下了这一会便觉得头疼，承启来替我下完这盘吧。”苏仪起身虚扶了沈景谦，然后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
　　沈景谦看到这情况，也知这棋是必须下了，只是不知这九小姐的棋艺如何，碍于男女之别沈景谦一直未抬头，只盯着棋盘，只见棋盘已摆了大半，白子略胜于黑子，沈景谦不知是九小姐棋艺高超还是总督大人宠女故意相让，不过片刻他便想好，先按兵不动，按白子的原有套路出牌，知己知彼之后再做打算。
　　容与看着沈景谦一直低着头，忍不住轻笑，她算是见识到了古代严守君子之礼时的表现，嗯，有点像唐僧被女妖怪抓起来的感觉。
　　沈景谦下了一子，容与想了下，也下了一子，不大一会，沈景谦就拧紧眉头，棋盘上白子的原有优势已经没了，黑子占领上风，按理沉稳的他不该紧张才对，只一时的输赢而已，可是明显就该完胜的黑子却选了其他的路，这是给他出招的机会，看来他得全力以赴了。
　　容与有苏仪、王彝这样的师傅，棋艺是不容小觑的，沈景谦险险得了和棋，下完他感觉凉飕飕的，汗湿的衣服这会子都有些冷了，这棋要是下输了，婚事就不一定了，退一步讲，哪怕婚事定了，第一次和自己夫人下棋就输了还是在老丈人面前，没有更丢人了，“姑娘棋艺精湛，在下佩服。”
　　“公子承让了。”
　　“哦，让老夫瞧瞧，和棋啊，承启赢了，哦，承启啊，老夫忘了给你说规则了，跟她下棋啊，和棋是你赢，输了赢了都是她赢。
　　“小生惭愧。”
　　容与下了小榻，给苏仪行了礼径自退了出去。
　　容与一走，沈景谦默默的松了口气，看来传言有误，这样的棋艺那里是无才之人能有的，比自家妹妹不知好了多少啊。
　　“沈公子，请喝茶。”一个常随为他换了新茶便退了出去。
　　苏仪这会子也在想啊，看小九这棋下的很有下马威的感觉，沈景暖无视小九示好的事情，苏仪听王氏说了，他觉得倒没什么，小九出嫁估计那丫头也出嫁了，一个嫁出门的小姑子能有什么影响，不过现在看来老妻和闺女都不满啊。
　　“大人，学生这里有几篇文章，望大人指教。”
　　“你师从子檀先生，子檀先生乃是大儒，你的文采功力定是不错的，不过老夫倒是可以和你说说老夫的科举经验。”
　　苏仪看了这几篇文章，不得不说沈景谦的文采是极不错的，倒是真起了惜才之心，家世出众、人品样貌也拔尖，这孩子要是给别人家当女婿也太可惜了。楚家那个老匹夫虽然只有庶女，但是有嫡孙女，为什么把侄女当嫡女养，还捧了江宁第一才女之名，不就是为了联姻，这婚事他要是不应，楚家宋家肯定要拿下，附近这地界里，沈景谦定然是拔尖的。想到这，苏仪便把景谦当了女婿备选了，这说起文章来也精心了些。
　　“多谢大人，学生受益匪浅。”沈景谦感激倒是真心的，苏仪毕竟是榜眼，不仅政务上的本事有，学识上也是出彩的。
　　“嗯，这都晌午了，也没别人，咱们就往后院里吃饭去。”
　　“是，学生离家前，家母特嘱咐我向夫人问好。”
　　到了宁安院门口，李嬷嬷就迎了出来，“老爷，沈公子，夫人候了半天了。”
　　王氏带着琴音几个丫鬟在正房门口等着，沈景谦见到王氏便行了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叫什么夫人，不是显得生分，叫姨母就好。”
　　“是，姨母。”沈景谦改口道。
　　“这孩子几年不见，长高了，变化也大，这要是在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你家老夫人身体还好吧，咳疾好些了吗？你娘现在好吗？我有很多年没见过你娘了。”
　　“回姨母的话，祖母身体还好，咳疾只春冬会犯，不过已经好多了，我娘也好，只是家里的事情多走不开，她也总跟我们说她在江宁的事情，总会提起您，这次我要来外祖家，我娘还特意让我来拜访您，给您问安，您一向都好吧”
　　“好孩子，我一向都好，听说这次就你和妹妹来，一路上都还顺利吧，你今个来玩，怎么不把阿暖带着啊，我家小九跟阿暖一般大，两人还能一块玩？”王氏对孩子倒是满意，看着干干净净、沉稳得体，虽然沈景暖有点不知好歹，不过听说要嫁到高家，离得远也不是事。
　　“一路上都很顺利，大舅也派人接我们兄妹，只阿暖没出过远门，刚到江宁有点水土不适，不能来给您问好，等她好些了我再带她来。”沈景谦也是无奈，这个问题还是问到了，阿暖总感觉九小姐配不上自己，不是很喜欢九小姐，本来是准备一起来，三舅母说没个大人带着小姑娘不好出门，再者苏小姐没给帖子，要是来的未免显得突兀。
　　“哦，这样啊，那是得好好养着，姑娘家身体得精心啊，看我，光顾着说话，都这会了，景谦留在这用膳，姨妈做了几道江宁菜，你尝尝姨妈的手艺，李嬷嬷，摆膳。”
　　“小九呢？”苏仪问道。
　　“不用管她，在自个院子呢。”王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