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逍遥兮容与》南在北国

15、高家宴会（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苏仪这厢也是热热闹闹的才艺展示，当然他还身负给闺女看女婿的重任。宋谨言能力不错就是年纪有些大，而且他爹明年就去外地了，不成；蒋七性格倒是实诚读书也还好，就是有些内向腼腆，容与刚出生时倒是想把她嫁到蒋家，自个大儿媳出自王家，二儿媳高家，小闺女嫁到蒋家再好不过，只是容与的性格不好嫁到家庭关系太复杂的家里，再议吧；不过王氏提的安徽布政使的嫡长子，这孩子倒不错，小小年纪便沉稳有度，书读的也相当好，出身江西世家，据说家里还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之说，这个倒是不错，只是长得有点好看，还是有瑕疵啊。
　　“苏大人，楚大人和宋大人在前三甲的名次上有异议，不知大人觉得哪一个的字最好呢？”听到高大老爷的声音，苏仪把目光放到侍从拿的三幅字上，“我倒是觉得这幅行书不错，洒脱自在，其余两幅都是颜体，一个凝练浑厚，一个纵横跌宕，老夫觉得不相上下。”苏仪之前参加的宴会不少，自然认出眼生的这幅颜体是沈景谦的，十五岁写的字比十九岁的宋谨言还要沉稳内敛，对自己的要求看来很高，苏仪一下子对沈景谦就有了好感。
　　“哈哈，老夫同意培正的看法，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着这小一辈的，我们真是老了，这三幅字都是谁的？”江苏巡抚说道。（苏仪，字培正）
　　“学生王彦，行六，行书学生所做。”
　　“学生宋谨言，左边的这幅楷书是学生所做。”
　　“学生沈景谦，右边的这幅楷书是学生所做。”
　　“不错，不错，王彦的行书有进步，谨言的字也更有自己的风格，都是好孩子，这个倒是眼生些，你是文正的孩子吧？”苏仪对着可能是准女婿的人，问题也就多了。
　　“回大人的话，安徽布政使正是家父。”沈景谦回道。
　　“你和你父亲倒是像，不知道你祖母父亲身体都可好？”江苏巡抚问道。
　　“多谢大人挂怀，祖母和家父身体安康，行前家父让学生转交问候。”
　　“景谦，你可有表字？”苏仪叫过景谦细细询问。
　　“家师取字承启。”
　　“你师父是？”
　　“学生在白鹿洞书院，家师是施衍夫子。”
　　“哦？可是子檀先生？”
　　“正是。”
　　“承启明年的乡试可有准备参加？”苏仪还是很关心前程问题呢，就像之前行书写的极好的王彦，无心仕途，王家便把他往大家培养。
　　“先生让学生明年乡试一试，若是有望通过，也可试试后年间的春闱。”沈景谦也知道自个不仅是来祝寿的，也是来相看的，所以回答的就不那么客套。只是之前传闻苏家小姐肖父且无才，但他不重女色，倒是无所谓，只要妻子能管好后宅，孝敬父母就行，实在不行，以后有孩子自己管。看到苏仪的长相，沈景谦还是松了一口气，想必苏小姐不难看。
　　“嗯，你还年轻，确实可以试一试了。”当然这话是套话，沈景谦母亲之前有过孩子但是并未保住，年近三十才有的他，沈大人也是近五旬的人，急需助力。
　　“学生总听家父说沈大人学识渊博，学生几篇拙作，不知能否得大人一二指点？”这就是问看法了。
　　苏仪捋着胡须，笑了笑“文正谬赞了，不过下旬休沐之时你倒是可以拿文章来，我看看。”苏仪对沈景谦较之其他的候选人还是满意的，可以给他再表现的机会，让闺女也见见才行。
　　“谢大人。”沈景谦得了这个答复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沉闷惯了的少年倒是不喜形于色。
　　也就能说两句话的功夫，时间长了大家该当成准女婿的信号了，苏仪又转头与别人寒暄，沈景谦也跟着去后院献寿礼。

　　这厢，女眷们都在听鹂馆听戏，王氏和高家大夫人、巡抚夫人等坐在一起，容与和宋熙言、楚意浓、高允慧聚在一堆。
　　听戏这档子事啊，老一辈的倒是喜欢，热热闹闹的，年轻的小姐奶奶们就不那么喜欢了，年轻媳妇要顾着婆婆太婆婆不能乱走，未出阁的小姐们可就可以随意的去玩了，这不，没一会，就有人坐不住了。
　　“祖母，我们能出去玩嘛，坐这里太无聊了。”高十姑娘跟老夫人撒娇道。
　　“咱们坐这听戏，甭拘着小丫头们了，自去玩吧。”正在听戏的老夫人被打搅也没有不高兴，还是乐呵呵的好说话样子。
　　高家十小姐高兴的应是，只是她不知道自个母亲这会子已经内伤了，自个闺女是个棒槌啊，今个出尽了风头，除了满足了自个的自尊心以外，得罪了老夫人，大夫人和四夫人，还得了缺心眼爱出风头的名声，以后可怎么嫁啊。
　　“老夫人说的对，允慧，你们带这些姐妹们去玩，划船也使得，放纸鸢也使得，老四媳妇你也跟着去看着。”高大夫人吩咐道，她可不管旁边妯娌的脸色，自个教不好闺女怨谁。
　　刚刚坐下不久的高允慧又起身去安排。
　　“小九，咱们也出去吧，在这坐着实在太无聊了。”宋熙言也坐不住，楚意浓也看着容与，虽没说话，想要出去的意思也很明显。
　　容与也很想答应，但是不能啊，“我今个得在这里坐着，我娘说我这次要是不听她话，要扒了我的皮。”
　　“不是吧，你要在这里看麻姑贺寿啊？”宋熙言一下子没了精神头。
　　“你两去吧，别在诱惑我了，我在杭州呆半年，我娘还没算账，让她发现我不听话，新账旧账一起算，她可是真会收拾我的。”
　　看着容与那可怜的样子，宋熙言不得不承认，看着容与可怜兮兮的样子，会让那个自己产生保护她的想法，不知道她要成了自己的小嫂子会怎么样。
　　“好吧，那我们自去了，你要实在呆烦了就来找我们，最多不过一个时辰我两就回来陪着你。”楚意浓总是淡淡的，关心容与的心却也是真的。
　　“嗯嗯，楚姐姐，宋姐姐最好了。”
　　楚意浓和宋熙言刚走，王锦宁就走了过来，“九姑姑，我要去找宋姐姐她们一起玩，你要一起吗？”
　　容与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不了，你自去找她们玩吧。”
　　“那我去了。”王锦宁欢快的说，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没得到宋谨言花的丧脸。
　　“什么嘛，她肯定跟宋小姐说，九姑姑让我来找宋姐姐。”旁边的汀兰实在看不过去向容与抱怨。
　　“禁声。”容与淡淡的说道，然后捧起眼前的茶开始发呆，这戏是真的看不下去，哪怕好看的武打戏哪吒闹海什么，容与听着都会头疼。
　　发呆真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只是大半个时辰之后，容与准备去一趟官房，“汀兰，你在这里，待会我娘找我，就说我去官房了。”
　　容与带着静影出了听鹂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