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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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看着姜杨单字一个“哦”有点丧气，又将那张照片放大，脑袋都快钻进屏幕里，研究着微红的眼睛，郁结道：“这不是蛮像的呀，他为什么就是‘哦’？”
不可能不相信呀。
林年鼓着腮帮子想着，抽出新的纸巾将湿乎乎的纸巾包裹在里面扔到脚下的垃圾桶，又细细擦过一遍才低下头开始做题。
还没做一页题，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就支在了桌子上。女孩的目光从题上慢慢移起，只见面前的人大敞着衣服，胸腔上下起伏着，不停喘着粗气。她有些警惕地将身子往后退了退，随后才抬起头。
姜杨双颊被冻得微微泛红，薄薄的嘴唇也起了一层白皮，他目光灼灼盯着五月的双眼。
五月被这么一盯有些心虚，不等姜杨发问便主动交代道：“我没哭…”
“知道。” 姜杨只是简简单单地吐出两个字，强装嘴硬：“我冷，跑步暖和。”说完他便顺带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垂下一只手挂着背包，接着喘息道：“饿了吧，等我一下，一起吃饭。”
林年乖乖地“哦”了一声，将书本一本本叠了起来，往桌上一敲才掏过背后的书包准备塞进去。书本触及到底部，似乎受到了什么阻力似的卡在了原地，像小人似的呆呆地露着一点头不肯下去。
林年将手摁到书包底部，摸得硬邦邦的礼盒，脸猛得一红。她偷偷瞟着姜杨，另一只手小心地将礼盒竖直起来。刚刚摆放好，书本便顺着缝隙滑了下去。她收拾好后，将书包抱在自己腿上，如同孩子似的，安安静静等着一旁休息的姜杨。
姜杨微微将呼吸平复下来，看见林年晃荡着脑袋往窗外瞥，拍拍身道：“走吧。”
林年听到话语便立马起了身，跟在他后面。
*
刚出冰激凌店的门，林年便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在商场各处流动着。
姜杨在她身前闪躲着人群，他闪过的人潮便不断的往五月身上涌，推囊着她后退。姜杨一回头，却见五月停在商场空地的一个围栏处，皱着眉不愿再动。
他又挤回人群，顺着人潮闪入了五月身旁。
林年一见他来，有些委屈的抓了两下衣角，嚅噎道：“人多…我不喜欢。”
姜杨显然一愣，一只手不听使唤地抬了起来，又僵在半空放了下来抓住林年袖子，柔声道：“没事。”
他慢慢地背对过去，将林年挪到身前。他用另一只手摆着身边的人留出一条短暂的空道，让五月通过。
人群中，突然有一双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姜杨的肩膀，姜杨顿下脚步，一只手仍护在林年身前，扭回头看去。
韩泽硕大的脸凑在姜杨脸上，语气笑嘻嘻道：“好巧。”
林年听闻身后有动静，也停了下来，扭过身去。
韩泽“哟”的一声，轻轻吹了下口哨，神色暧昧道：“小两口一起吃饭？”
林年一听，脸“唰”的就红了起来，连忙摆手解释：“不是…”她又扯一下姜杨的衣角，示意他解释一下。可姜杨就像没感觉似的，又扭回头去往前走。
韩泽丝毫没听进去五月的解释，反而更是眯着眼在她和姜杨之间打量起来。五月心里慌得不行，为了洗清嫌疑，连忙问道：“要不然，和我们一起吃吧？”又怕被拒绝，还加了一句：“我吃什么都行，都看你们。”
韩泽依旧不改，语气更多了分调笑，他将尾音加得更重，道：“我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
林年欲哭无泪，把脸埋在衣服间，眼睛盯着脚尖，有些气急败坏道：“没有打扰！”
赵杨听林年这么一说，眼底也流露出笑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亲切道：“一起嘛泽泽！”。
韩泽点了两下头，表示同意了。
*
三人相继走进一家日料店。兴许是价格微贵的原因，这家店的人并不多，装修也格外雅致。
林年率先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姜杨随后跟了过去坐到了五月对面，韩泽犹豫一下坐到了五月旁边。五月将菜单扔给姜杨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们点。”说完便将头倚靠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姜杨和韩泽一打一闹，总算将菜点好。几个人等菜上齐纷纷拿起筷子。林年环视了一圈菜品，盯上了三文鱼。
她先是用细而尖的筷头轻轻一点三文鱼的表面，飞快的拿了开来。她看着三文鱼的鲜嫩的表皮被戳出一个小点，随即像伸懒腰似的缓缓地往起鼓。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往精致的小碟里倒着酱油，又点了少许芥末。
林年夹起那片三文鱼沾了沾料碟，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刚入嘴的芥末横冲直撞着，直直往脑干去。林年猛得一吃被呛得跳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姜杨好笑的看着林年，女孩手半捂着唇，微微眯着的双眼瞬的睁大，带着朦胧的水雾，应着灯光，泛着别样的光泽。
他撑着脸，另一只手夹起一块寿司送入嘴角，笑容更甚。
林年慢慢适应了芥末的存在，身子也渐渐舒缓开来。她将眼角溢出的水迹随意地用手背一抹，才将口中含着的三文鱼吞嚼起来。三文鱼原本的柔嫩清淡开始凸显出来，鱼质本有的嫩滑细爽、肥而不腻随着芥末的散去愈发鲜美。
菜品本就精致，不一会三个人便全部解决完了。
林年摸了摸肚子，总觉得还有些饿。她犹豫着要不要再点的时候，却对上姜杨似笑非笑的脸庞。
姜杨仿佛看穿了林年心思，提起筷子轻轻夹了一条三文鱼摆盘的萝卜丝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吗？”
林年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问道：“装饰？”
姜杨摇摇头，直起腰板，将萝卜丝凑在林年，语气像挤了科普老师：“很久以前的日本，当时生活贫穷、物质匮乏，萝卜是当时人们最重要的食物。当时的人们好不容易捕捞上来些鱼，便将鱼切好与萝卜摆在一起。等吃完珍贵的鱼，嘴中还残留着鱼的味道连忙吃上几口萝卜再充饥。萝卜染上鱼味，人们吃的也更高兴些。”
林年睁大眼睛，若有若无的“嗯”了一下，像是相信了一般，夹起一卷萝卜丝放入一个干净的小碟里。她偷偷地往里塞了些芥末，将芥末包裹好后，将卷好的萝卜丝夹起，面色认真地看着姜杨，道：“你说的有理。”
下一秒，一双筷子混着芥末萝卜丝直撞进姜杨咧起的嘴中。姜杨突然一愣，将嘴阖上了。芥末味如迷失的小虫在嘴里乱撞，又如空中的花粉粘腻在口腔的每一处。
姜杨“噗”的将那卷萝卜丝吐了出来，呛的发狠。
林年连忙递上纸巾，却不忘调笑一下：“看起来的确很好吃。”
姜杨接过纸巾，擦干净嘴角也不恼，只是好没气的望着那团萝卜丝，将用过的纸巾往上一盖。
三人又坐在店里聊了一会，商场里的人也明显散了不少，她们这才走了出去。林年漫不经心地走在前面，只身进了家服饰店。
韩泽看姜杨也要跟了进去，连忙拍下他道：“我自己逛逛，一会找你们。”
姜杨“嗯”了一声，跨着步走到女孩身后，见林年耳罩一处停了下来，用手随意翻弄着。姜杨也顿住了脚步，伸出一只手略过林年耳边，抽出架子上的一个鲜橙色耳罩。
林年呆楞地看着，随着那只手一同扭回身去。
姜杨只隔着她一只手的距离，脸紧紧地摆在她面前。她一惊，身子连忙往后一退，磕在了柜子上。她一手捂着头，揉着隐隐作痛后脑勺，有些埋怨的看着姜杨。
姜杨却像是没看见，只是顺畅地将橙色耳罩往头上一别。男生双眼微眯，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上。他身子向前倾斜，只是轻轻勾起一边的嘴角，斜斜地朝着五月笑。
林年的心一晃，说不出话来。
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声：“还…”，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低下头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看到是妈妈打来的，她连忙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接完电话后，姜杨已经放下了耳罩，歪着头问道：“怎么了？”
林年垂着头，在手机上打了辆车，语气有些抱歉道：“不早了，我得回家。”
姜杨“嗯”了一声，给韩泽发了个信息，便和林年往商场去。
*
冬天的风呼啸而过，林年把自己藏在棉衣里，低着头踢着脚边散碎的石子。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微微抬起头，拽了一下玩手机的姜杨。
“那个…“林年语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可以催散。她将书包翻到身前，拉开拉链，将双手塞了进去翻找起来，摸到硬质的触感才从书本里抓了起来。
她双手捧着礼盒，轻轻一推，推进了姜杨怀里，声音依旧柔柔的：“你会用得到的。”
姜杨吃惊地看着黑色礼盒，把书包翻转过来，把礼盒郑重地塞了进去。
林年将身子扭了回去，又陷在衣服里。姜杨看着她的背影，心思一动，慢慢将自己的灰色围巾解了下来。
只是轻轻一扬，灰色的毛绒围巾在天空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围巾还染着赵杨残留的体温，蔓上了林年的脸颊。
林年轻轻一吸，混着冰凉的夜色与少年特有的清香润入心脾。
姜杨拽着围巾两尾，往自己身上不轻不重地一带，林年被旋转地拉了过来。他眼底透着清亮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暖暖的。他将围巾慢慢系好，声音如同讨要糖果的小孩：“感动吗？”
林年把脸藏在围巾里，褐色的眸子垂了下去，连点两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手机又响起电话，林年拽过姜杨手里的围巾，连忙闪进了车堆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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