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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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莱格拉斯从容地坐在她身边，合上书籍，看着已经醒了还不肯开口的李斐笑说，“为什么不说话？”
李斐笑背过身把自己闷进被子里，将莱格拉斯身上也盖着的薄被车过来垫在身下，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骤然失去了暖意，腿上的温度还有些不适应，莱格拉斯动了动自己的腿，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话，一直闹脾气，嗯？”
“……是你们不想理我的。”李斐笑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稀薄的空气艰难地阻止了她已经破土而出疯狂生长的委屈，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李斐笑感觉胸腔里的酸楚跟稀薄的空气怎么怎么搭。
“你还真是……”莱格拉斯看着裹成巨大茧子的她，以为躲到被子里就听不出来，听不出来她委屈地快哭了吗。
幸好爱人把自己裹成了茧子，莱格拉斯十分方便地把她扳过身抱进怀里，将她头顶的被子扒到下颌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双已经红了还倔强着不掉眼泪的眼睛。
李斐笑动了动，发现动不了，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又把自己缩进了茧子里，这次她学聪明了，用手抓着脖子处的缝隙不肯松开，怕硬扯伤到她的莱格拉斯实在是没办法了。“不听听我怎么说吗？”
“听什么听！不是不要我吗，还听个屁！”结果还是破功，哽咽的声音因为被子的阻挡更加沉闷，李斐笑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白色的薄被很快被眼泪打湿了，氤氲出一块水渍，被子里空气稀薄，她这么一哭就喘不上气。
莱格拉斯看她因为每一次大喘气凹陷在口部的那一块被子，心里也很难受，偏偏始作俑者还不肯配合，偏要把自己裹在里面。明显每一次哭泣的呼吸更长了，他也沉下脸来，“我给你一个自己从被子里出来的机会。”
“三。”
“二。”
一还没数出口，李斐笑就自己掀开了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凶，凶什么，凶！”看着哭得快背过气还要跟他赌气的李斐笑，莱格拉斯的心里还是有些无奈。
红着眼睛，虽然还在掉眼泪但是倔强地瞪着他，鼻子也哭红了，鼻翼煽动着，还是吹出了一个小泡泡，正想笑，莱格拉斯就听到她说：“反正，你也躲着我，了，以后，也，也别来见我了！我不要你了！！”
这下是真的把莱格拉斯给惹火了，李斐笑看到他原本淡蓝色的虹膜一下子幽深了不少，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头，又义无反顾地瞪了回去，干嘛！
“你一定要惹怒我吗，亲爱的？”察觉到危险的李斐笑想把自己从茧子里拨出来，但是已经晚了，莱格拉斯一个翻身就压在她上面，精灵其实不重，但是莱格拉斯的力气很大，锢住了她的肩膀，也压住了已经被她找到缺口的被子边缘。“嗯？你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坚持不懈地扭动着，结果不光上身被禁锢，腿侧也被莱格拉斯夹住了，除了腰腹就完全动不了了。“我等你冷静下来再跟你好好谈谈。”莱格拉斯又用了点力，不给李斐笑一点机会，柔软的床很快就会消耗掉她的力气，他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冷静？冷静下来跟你谈怎么分手吗！”李斐笑整张脸都红了，还没等她把接下去的话说完，她就被莱格拉斯封嘴了。不同以往的温柔，她感觉到嘴巴已经被咬破了，血腥味在他们的口腔里蔓延开。
李斐笑不可置信地缩起了瞳孔，想推开又没有力气，因为她扭动了头，口水从嘴边流下，蜿蜒着消失在了被子里还有她的白须须里。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莱格拉斯，终于害怕了的她消停了，也因为她快喘不上气了。
一般这样莱格拉斯早就放开了李斐笑，但是这次不知道是要给她一个惩罚还是怎么，硬生生拖到李斐笑真的喘不上气了才放开了她，莱格拉斯整齐的金发也凌乱地撒在她的脸上，还有两人的肩头。
李斐笑侧过脸大口地呼吸着，莱格拉斯就在她上方没有几公分，每次动作一大都会碰到他的脸，“冷静下来了吗，如果没有我就再让你冷静一次。”
没有回答莱格拉斯的话，就算呼吸已经平复了，李斐笑也坚决不扭过头。看着她无声的反抗，莱格拉斯快速地扳回她的脸又吻了下去，他选择没有听懂那一串“呜”，既然还能跟他闹脾气就是还有力气，还没有冷静下来。
“我最后问一遍，冷静下来了吗。”
“冷静下来了！！！”忙不迭地回答，李斐笑对这个状态的莱格拉斯十分忌惮。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句话，你知道是什么的对吧。”亲爱的都不叫了，李斐笑不敢发脾气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说话，我要听你亲口说。”莱格拉斯盯着她的脸。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不能说分手。”她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莱格拉斯勉强压下了自己暴虐的情绪，贴近了李斐笑，贴着她的唇问：“为什么要丢下我？”
“……”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斐笑一脸懵，到底是谁丢下谁。
“魔多。”莱格拉斯提醒道。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你离我太远了。”
“借口。”牢牢地锁定她的眼睛，莱格拉斯放柔了声音，“只要你想，不会没有办法带上我，但是你还是下意识抛下我去救佛罗多了。”
李斐笑没法反驳，她确实忘记要带上莱格拉斯，虽然她走之前重点关注了他身前的盾护，比别人还亮上几分，她也确实没有打算要带上他。
“算起来我也抛弃过你一次，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算账。我们扯平一次，可我不想有下一次，今天必须解决我们之间的这个问题。”莱格拉斯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不是说爱他吗？那为什么第一反应不会想到他呢？“为什么？”
“……”李斐笑没法说出口，难道要她说，可能我的爱没有那么深吗？她很确信如果她敢说出口，绝对完了。“我……”艰难地开口，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很奇怪，于是她又闭上了嘴。
一直关注着李斐笑的莱格拉斯把她眼底的一闪而过的心虚捕捉到了，也察觉到她的不适，可他突然不想给她适应的机会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咽了口口水，李斐笑强忍着不适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当时第一反应确实是自己去找佛罗多。”
还算诚实，偏殿内一下子沉寂下来，他们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泪痕留在了李斐笑的脸上，她不懂为什么每次莱格拉斯面对那么狼狈的她都能没有任何不适。“因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因为我爱你比你爱我更深，所以不管你再狼狈我都不会嫌弃你。”
莱格拉斯叹了口气，掩下了眼底的受伤，他能够察觉出来，“你不是不爱我，只是没有我多一点，就像是你虽然尽力在做好每一件事，但是第一反应却不是带上我一样。你对我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责任多一些？我已经分不清了。”
李斐笑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的痛楚也没比莱格拉斯少，她完全冷静了下来，忍受着剧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是一种自虐狂，虽然不能让她好受，至少能让她好过些。
察觉到唇下的颤抖，莱格拉斯抬眼看着眼底燃烧着愤怒火焰的李斐笑，他听到她被气得颤抖，牙齿磕碰的声音，“哈？你把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归结为责任？”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从他眼里李斐笑看到了答案，以及同样的受伤，她感觉浑身都开始发麻，这种麻意从脊椎一直钻到了大脑，陌生的感觉占据了她的脑海，“你居然把我对你的好都当做责任感？！”
察觉到不对的莱格拉斯手忙脚乱地松开了李斐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想扒开裹着她的被子，但是只是让她裹得更紧了些。“够了！”李斐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止我要冷静一下，你也要冷静下。”
痛到极致，连流泪都是奢望了，干涩的眼眶，虽然鼻子里有股酸意在横冲直撞，可是没有任何想要发泄的欲-望。“不不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说……”莱格拉斯感觉事情突然变得糟透了。
“因为你是那么想的。”李斐笑突然就累了，她开始怀念起独身一人的感觉了，是不是没有开始会更好些……同样糟糕的想法从她的心底冒出来，无法驱逐。
“你走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她木着脸说，眼底充满了疲惫，“我没想到我做的事情，在你眼里已经变成了责任感……呵，很好的形容词。”
直觉告诉莱格拉斯，如果他真的转身就走，所有的事情都会朝不可挽回走，所以他固执地没有动，“就是因为我们互相都有这样的误会才要解决它，不是吗？如果我们要继续走下去，这样的问题不解决，迟早还会爆发更大的矛盾，你知道我的意思。”
“可是我现在累得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那就等你不累了再说，我哪也不去。”莱格拉斯咬着牙说。
李斐笑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说出“随你吧”这种更加令人难受的话，莱格拉斯刚刚的‘责任感’像是否认了她所有的感情一样，没有任何语言能比得上这把利刃插-入心脏。
难道我做的不对吗？难道爱一个人不是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对方吗？我做错了什么……负面情绪快把她吞噬了，原来爱情真的是苦涩的，偏偏这个苦涩又让她心甘情愿地咽了下去。
等那种麻意从脑海中撤退，消失在四肢五骸，李斐笑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莱格拉斯说得也没错，如果真的要走下去的话，他们必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一个误会会造就更大的误会，直到万劫不复。如果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那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我想为你，包括为你做的事从来没有责任感这一说。”李斐笑的嗓子已经沙哑地不像话了，听到她的话，莱格拉斯的身体一震，他没想到是她先开口说了：“在我的潜意识里，如果我喜欢了一个人，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肯定是想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所以我也那么做了，并不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感’。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的话，我可以跟你道歉。”一直没有流下的眼泪再次无声地从刺痛的眼眶中跑出。
“我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劣迹斑斑，恶行满满。所以在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犹豫过，我也拒绝过。可我从没有想过在一起后敷衍你……”她哽咽一声，“在这种事上我一向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的占有欲又是那么强，如果把我比作野兽的话，我恨不得你身上全是我的气息，告诉所有的人，这是我的。”
“我没有想过我做的事情会对你造成困扰，你说我爱你没有你多，我可以认，我确实有些事情还做的不够好，我甚至现在因为你在旁边，很多事情我开始不愿意想太多了，所以我开始依靠直觉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如果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还需要跟以前一样，总是要分析有多少情况，我该有多累啊……我靠自己走了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啊……我以为我们之间是不同的……”
莱格拉斯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将所有的咸涩包进口中，他后悔了，但是这道坎，必须迈过去。
“我游离在感情之外，比尔博和佛罗多给了我家的感觉，他们也是不同的，你能懂那种感觉吗？被接纳的感觉……是他们让我感觉在这个大陆我也可以扎根，我不是漂在水面的浮萍了。我很抱歉的是，你还不是我内心位置的第一位，佛罗多和比尔博比你重要，但是他们是我的家人，跟你是不一样的……所以那天在黑门，看到末日火山爆发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佛罗多的安危，我顾不上你。”
“如果佛罗多出了事情，我会很难受，因为我的家人没有了，我想我至少还会有你，我或许会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再炽烈的感情，最后都会化为亲情，我们认识的时间算长吗？不算，所以你虽然是我爱的精灵，可你还不是我的亲人，我也愿意为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有些事情……”
“所以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那么做。我离开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你，可是比起我，阿拉贡他们更需要你，所以我没有回头带上你。我也怕离开了以后你会受伤，我怕你经历我躺在战场上的经历，所以我在你的盾护上几乎加了我剩余所有的灵力，至少赶得上我回来。”
“我当然知道，结束了甘道夫肯定会去救佛罗多，可是他留在那边多一会危险就多一分，我怎么敢赌。我当然知道了，在战场上抛弃自己的同伴的后果，所以在你们长时间不理我的时候，我心里也委屈，可我还是选择全力去弥补。”
“你知道我在人群里远远就看到你，可你背过身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莱格拉斯？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一半了。”
“孤独久了的人，一旦触及了温暖，但是一夜之间失去了的感觉，有多难挨过去。”
李斐笑看着莱格拉斯眼里的后悔，心疼还有难受，她给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虽然她很想安慰他，可是她做不到笑得那么明媚了，这段时间她改变了很多，摘下了保护自己的面具以后，没法一下子戴上。
“不要跟我道歉，我们谁也没错。”
“你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虽然我很痛苦，但是总会过去的。我多想跟以前一样果断地离开你，我刚刚甚至觉得我们不该开始。”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李斐笑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我下不了决心，我的心告诉我，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还没有走到绝路……”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很复杂，李斐笑不知道应该唾弃自己的软弱，还是该为自己说出了心里话高兴。他们都清楚，这一次的互相伤害的伤疤会烙印在彼此心上，要么他们越来越亲密，要么越行越远。
“我很高兴。”莱格拉斯等了一会没有再等到李斐笑说其他的话，他说：“我很高兴能够听到你的心里话，不只是你，李，在这段感情里，我也很害怕。”
“你不是这个大陆的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在我身边，而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为你做了多少？我也是一个男人，我渴望主导，而不是被保护。”
“我希望你的心里我可以是第一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身边。我们开始的时间太短，但是太过美好，让我的心里没有安全感。我也不是完美的精灵，我会害怕，你转身离去的时候，我那么大声喊了你，拼命靠近你，你却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这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所以在甘道夫说要给你一个教训的时候，我顺水推舟地跟他们一起无视你，可我每次都在你看不到的角落看着你四处奔走。看着你把你的骄傲踩在脚底下，看着你虐待你自己，可你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仿佛我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多想在哪个时候冲上去，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为什么你可以做到那么狠心，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可我忍住了，一想到每次有矛盾都是我道歉，一想到我们已经开始有很大的矛盾的时候，我克制住了自己。”
“我很想你，我很怀念每天走在我身边，握着你的手的感觉；我很怀念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你，或者一转头你就在我周围的感觉；我也怀念把你抱在怀里的感觉。不止你，李。”
“我也是一样的。”
莱格拉斯轻叹一声，从她身上翻下，将她从被子里释放出来。莱格拉斯半跪在床边，在李斐笑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我是那么爱你，希望你的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
“我亲爱的李。”
“我知道这次的伤痛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可我不想它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我不想跟你分离，你知道的，我的本意是能够离你更近一些。尽管我用错了方法，你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在未来护着你，爱着你，陪着你吗？”
“如果你愿意全身心地相信‘我们’。”李斐笑注视着他深情的眼睛，注视着他真挚的眼睛，说：“那么我的答案和之前曙光初现的时候，是一样的。”
“我们都不是完美的，我们都有缺点。”
“最主要的是……”
“我们都爱着彼此。”
“我们都爱着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