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贰.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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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昭然虽然找人开始筹备在村西头建新家，但新家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建成的。在新家建成之前她依旧住在茅草屋内，依旧听着隔壁乔家传来的响动。只是她却再也没有遇见乔楠上门寻求帮助。方昭然实在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虽然她知道乔楠的处境不会变好，但对方既然没有上门寻求帮助，她自然不会主动过问。
“方小妹你运气真好，刚好现在农闲，你的新房子不出一个月就能建好了！”帮忙建房子的李双萍看着每日都会跑来查看进度的方昭然笑着说道。
“嗯！”方昭然笑了笑。
果然新房子在众人的努力下在四月尾建成了。新房建好那天，方昭然从镇里买了许多的酒菜来招呼帮忙建房的人。却没想到意外见到了被村里人称为无赖的乔天霜。
方昭然倒是不在意对方蹭吃蹭喝的行为，只是看着许久未见的乔楠，看着对方脸上又增添的伤痕，心里有些无奈。
“姐姐，对不起！”乔楠看着望着他的方昭然湿了眼眶。
“没事，你也吃些吧！饭菜本来就是准备给人吃的。”方昭然说道。
“可是，你建新房我们一家都没有帮忙。”乔楠难为情地说道。
“乡里乡亲的，吃一顿并不会吃穷我，你就放心吃吧！”方昭然笑了笑。
待她说完这些话就被喝醉的李双萍抓走了。
乔楠看着被李双萍抓走的方昭然，再看看在隔壁桌与村里人抢食的母亲，难过地低下了脑袋，他想他为什么要出生在乔家，有一个被村里人都称作无赖的母亲？难道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让乔母发泄情绪的吗？这一刻他想到了死。有多少个夜晚，在他被乔母打得遍体鳞伤之时，他想要夺门而出，却苦于没有地方可去。人如果不曾感受过温暖与关心，他会渐渐麻木，会习以为常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可是一旦感受过温暖和关心，他便想要更多。
方昭然搬家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虽然从村北面到村西面有些个距离，但她因为身为长物的关系，搬得非常快，来回两三趟就全部搬完了。她上午搬的家，下午就去望舒镇淘了些大件物品回来。
于是这天下午住在村西面的村民便看着一件件大件物品搬进了方昭然的新家。
方昭然在送走了送货的人以后，迎来了围观的村民，看着他们眼神中的羡慕，她只是笑了笑。
古语有云“财不外露”，在挥霍完她所取出的三分之一资产后，她客气地告诉村民她要开始学着种地了养活自己了。
“方姑娘放心，我们这里其他东西不多，就是地多，你若遇到不懂的，尽管来找我们就是了。”围观的村民笑着说道。
“好！”方昭然点头。
对于种地这件事情，方昭然是个新手，在中坏了许多的种子后，她终于在邻居邱叔的帮助下将胡萝卜，白菜种子中进了地里。她虽然不爱吃肉，但为了营养均衡，还是接受了邱婶送的小鸡仔，这样日后不仅能吃到新鲜鸡蛋，还可以吃到鸡肉了。她在村里住满两个月后，就开始跟着村里人上山看看有没有蘑菇和木耳这些东西，好在每次上山都有些收获。
日子一天天过去，方昭然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她的新家也渐渐被她丰富起来。而当她以为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下去时，乔楠却被赌性顽强地乔母准备卖给望舒镇上的赌场场主。
“你们听说了吗？那乔天霜要把乔楠卖了换钱。”邻居袁叔跟邱叔说嘴道。
“怎么没听说？这乔楠也是命苦，怎么就是她的儿子呢？有她这么个母亲，乔楠就没有一天不受罪的！”邱叔叹气道。
对于邱叔和袁叔的说嘴，方昭然都听在耳里，可是就如那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又能怎么办？一个人一个命，如果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想抗争，他们这些外人又能做些什么？
只是让方昭然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乔母准备送乔楠走的前一天晚上，乔楠选择投湖自尽了。方昭然事后在想，若是那天晚上她没有临时决定去湖边收她放在那里的渔网，是不是乔楠这个人就这么没了？！
灯火通明下，李家大院，方昭然看着来回踱步的李余华，淡定地喝着手中的姜汤。
“小方，乔楠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李婶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很为难，可是你能不能救救乔楠？”李余华看着方昭然一脸为难。
“救乔楠？为什么是我？这村子里这么多人呢！”方昭然觉得好笑。
“这个村子里只有你是外来人员，乔天霜她不会过多难为你的。”李余华解释道。
“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何必自找麻烦呢？”方昭然反问道。
“唉，这倒也是，只是可怜了乔楠这么好的孩子。”李余华叹气道。
其实早在李余华恳求方昭然救他的时候，昏迷的乔楠就醒了，当他亲耳听到方昭然拒绝救他时，他感觉自己简直如坠冰窟。
苏霖一直在观察昏迷的乔楠，他看着乔楠眼角流出的泪水，心里有些不忍。
“乔楠，我看得出来方姑娘并非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如今她不想救你或许是因为她觉得你不爱惜你自己的生命，她救你也是白救。”苏霖拉着乔楠的手说道。
“苏叔，那我该怎么办？”乔楠睁开眼睛拉着苏霖的手问道。
“除非你能向她保证，她这次救你，不是白救，你不会再寻死！”苏霖拍着乔楠的手说道。
“是吗？可是我要怎么保证，方姐姐才会相信呢？”乔楠苦恼道。
“乔楠，苏叔问你，你真的不想活了？”苏霖看着乔楠问道。
“不是，我只是太害怕了！”乔楠低着头说道。
“好，那你就好好想想你该怎么说！”苏霖拍着乔楠的手道。
方昭然喝完了姜汤，放下碗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见乔楠在村长夫郎苏霖搀扶下走了出来。
“糟糕！”方昭然心中暗道。
每当方昭然的人生要遭遇重大变故时，她都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她坐的旅游巴士翻车，让她重生在这里，而这一次又是什么呢？
“方姐姐，求求你帮帮我！”乔楠哭着跪倒在方昭然的脚边。
“你起来，我是不会帮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的。”方昭然板着脸说道。
“方姐姐，乔楠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轻生了，求求你不要不管我！”乔楠哭着抱住方昭然的小腿。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情？我救你不过是因为我还要在那个地方捉鱼虾而已！”方昭然继续不为所动。
“呜呜～”乔楠伤心地放开方昭然的小腿。
“方姑娘，你就这么铁石心肠？任由乔楠这么好的孩子被人折磨死？”苏霖在方昭然的背后喊道。
“命是他的，他若想死，谁都拦不住，更何况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活着？”方昭然头也不回地走进漆黑的夜里。
离开李家的方昭然并没有回家，她走到救乔楠的湖边，看着被月光照亮的湖水，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坦。
“难道就因为她是外来人员，就因为她显示出的财富，所以她就必须要救乔楠吗？没有这么道德绑架的！”方昭然心想。
方昭然在湖边坐了很久，当天际露白的时候，她起身离开了，顺着出村的路，她去了望舒镇，在钱庄伙计的帮忙下，她再次取走了三分之一的资产。揣着沉甸甸地银子，她心情沉重地回了灵隐村，在换下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后，她去了乔家。
灵隐村的人都说乔天霜是个无赖，和无赖打交道，光口头约定是没有用的。所以当方昭然决定帮乔楠的时候，她不光取了钱，还花钱请衙门写了契约。
方昭然走到乔家的时候，乔家门口正热闹着。或许是方昭然昨夜的表现让李余华夫妻觉得不近人情，他们都没有理睬她。对此，方昭然也不在意，早些看明白周遭人对她的态度也是有好处的，这提醒她不要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而她选择救乔楠，也并不需要他们这些人的感激。
“好，你们不是阻止我卖乔楠吗？那给我钱啊！谁能现在拿出五十两银子，我就把乔楠卖给谁！”乔天霜被周遭围堵的人弄得焦头烂额，拍桌子道。
“……”顿时围堵的人群松了松。
“怎么？没有是不是？既然都没有，就给老娘让开！”乔天霜得意地挥手道。
等拥挤的人群都散去后，乔天霜领着面如死灰的乔楠往外走。只是当她走到方昭然面前时却被方昭然给拦住了。
“怎么，臭丫头你想找死吗？”乔天霜凶狠地问道。
“不是，只是方才你说若是有人有五十两银子便将乔楠卖给谁，不知道现在还算数吗？”方昭然问道。
“自然算数，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就是你请全村人吃的饭，想来，你应该是比较有钱才对，既然是你问的，当然不能只是五十两了，怎么也要七十两。”乔天霜贪婪地说道。
“是吗？那就算了，我只有五十两，其实我觉得这五十两都是多的，恐怕你将乔楠带去镇上，这五十两都是卖不出去的，你仔细瞧瞧这张伤痕累累的脸，啧啧，真是倒尽胃口！”方昭然毫不留情地评价道。
对乔天霜而言心情不爽的时候打一打乔楠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若不是方昭然这一提醒，她恐怕还真没注意到乔楠已经被她打得遍体鳞伤。
“行，五十两就五十两！”乔天霜厚颜无耻地伸手道。
“口说无凭，这里有份衙门写的契约，你必须在上面签字按手印才行！”方昭然从怀中拿出折叠起来的契约。
“好啊，死丫头，你敢阴我！”乔天霜又想打人。
“怎么不敢签？那算了，其实我发现这乔楠看久了，也不是太符合我心意，这钱，我还是留着去镇上买几个貌美如花的小侍好了！”方昭然作势要把契约收起来。
“死丫头，谁说我不敢签！”乔天霜气愤得夺过契约，连看也不看就签字按手印了。
“给，快点给我五十两！”乔天霜将契约塞给方昭然伸手道。
方昭然并不理会乔天霜的叫嚣，仔细地看完了契约书，才把怀中的五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嘿嘿，终于有钱了，多少天没有去赌了，今天一定要翻本！”乔天霜开心地点完银子跑了。
方昭然看着乔天霜离开的背影却若有所思。
“小方，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李余华拍着方昭然的肩膀笑着说道。
“……”方昭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看李余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顿时李余华尴尬地放下了手。
方昭然实在无力去教育这些不切实际地村民，方昭然从来都不觉得空有一腔热血就能做好一件事情。
“乔楠，你跟我过来！”方昭然想了许久对依旧低着脑袋的乔楠说道。
“是！”乔楠温顺地说道。
方昭然看着很快便适应了新身份的乔楠只是皱了皱眉。
等方昭然领着乔楠走后，苏霖拽着李余华的衣袖担心了。方才方昭然说的话那么狠，乔楠一定心里不好受吧！不过想来方昭然再怎么嫌弃乔楠，应该也不会动手打他的。
“好了，好了，大伙都散了吧！”李余华说道。
在村民都散了以后，李余华安抚地拍了拍苏霖的手。
“别担心，左右乔楠还是被救下来了。”李余华说道。
“可是那方昭然说话也太狠了！”苏霖不满道。
“苏霖，刚才我拍方姑娘肩膀的时候，方姑娘看我的眼神很冷漠。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凭什么觉得方姑娘就必须要救乔楠，不救乔楠就麻木不仁。”李余华说道。
“可是，她不是有钱吗？她不救，谁救啊？”苏霖嘟囔道。
“是啊！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你仔细看过乔楠吗？如果你有钱你会卖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回去吗？”李余华说道。
“乔楠身上的伤都是乔天霜打的，凭什么要我们出钱治疗？那乔楠性格是不错，可是他连男人最重要的脸都毁容了，能不能嫁出去都是问题。”苏霖争辩道。
“你看，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所以你为什么要怪方姑娘见死不救呢？方姑娘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本事，以后娶的夫郎定然貌美如花，如今却救了破相的乔楠回去，也不知这对乔楠而言是好是坏？”李余华冷静下来给苏霖分析。
“我不管，反正你是村长，又不是我是村长，只要她方昭然还想在这村里住下去，她就不能欺负乔楠。”苏霖插腰道。
李余华看着苏霖很想说，那若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住在这里呢？但考虑到苏霖的情绪还是忍住了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贰.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