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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人名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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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别想多了,我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老管家。”季子苏扶额,她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那就好,那那天你来接我去你家,再替我接风洗尘吗?”纪如月期待的问,她可是一个路痴,季子苏不会给一个地址让她自己去找吧?
想到自己不习惯那等盛大热闹的场面,季子苏还是决定不去顾府观礼,顾大人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应当不会生气记恨。他便道:“是,明日我会来接你,带你去我家。”
“噢耶!”再没有比无后顾之忧更好的事,纪如月高兴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可能在一旁两个古人的眼里她就成了有点‘抽风’了,但她不care。
等她抽完,她才看到季子苏还在牢门外等她,她对他道:“子苏,我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去忙了。”
纪大姐此举在其他人眼里就有点用完人就赶的味道,可季子苏这么佛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了。
闻言他微微一笑道:“那我明日再来找你,今天你略微坚持一下。”说这话时,他的手掌还按在纪如月脑袋上揉她的头发。
纪如月抬目看他,内心OS:哎呀妈呀,这个男配简直是极品啊!为啥攻略的就不是他了?否则她立马推倒……
这边两人絮叨了半天,季子苏终于收手,“我走了”,便要转身离去。
牢房里却传来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等一下。”
季子苏转头,正准备问纪如月还有何事时,纪如月却冲他无辜的摇摇头,季子苏才发现喊他的人是一直坐在墙角、低着头没说话的刘瑜。
“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他指着季子苏这样道,他的语气很强硬,甚至带着点……上位者的气势。
季子苏和纪如月都愣了愣。
“一定要单独说吗?”季子苏问,他看出了纪如月也想听。
“是的。”
“那我们出去说吧。”季子苏一面这样道,一面招来开门的狱卒。
纪如月不知道刘瑜要找季子苏谈什么,她直觉应该是了不得的大事。要不她服个软,等刘瑜回来,她问问他?她随后又摇摇头,还是不要,这样太没志气了,他前日还放狠话说要杀他呢?
可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呀,一时急了说话没有分寸,她这个大姐姐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能那么小气,和一个孩子计较啊。
就这样,纪如月盘腿坐在牢房中纠结了一个下午要不要原谅刘瑜,然而刘瑜再也没有回来了。
那边,走出牢房,停在正对牢门大树下的两人交谈了起来。
“我是刘瑜。”
听完他这话的季子苏却没有任何反应,刘瑜只好又加了一句:“当今皇上是我的亲哥哥。”
季子苏这才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乞丐打扮的人问:“你真是翌王吗?”他一直听纪如月喊他小鱼儿,他还以为他叫刘鱼,而且他在纪如月面前的乖巧模样,也不像是那个混世小魔王。
刘瑜知道他凭空的三言两语自然很难让人信服,他从贴近胸口的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一个纹着栩栩如生的龙的血玉佩。
这个物事全天下只有两件,一个在当今皇上腰上,另一个就是为他的嫡亲弟弟翌王刘瑜所拥有。
季子苏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他手中拿着的是真东西,那欲滴的血色普天难仿,他忙跪下给刘瑜行了一礼,说着官话:“下官眼拙,未能识出王爷真身,拘了王爷这么久,是下官愚钝,还望王爷恕罪。”
刘瑜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他架势摆得很足:“你起来吧,你也是公事公办,我不会因此怀恨在心的。”
季子苏站起身,拱手作揖:“谢王爷海涵。”
“嗯。那我现在可以回宫了?”刘瑜理所当然道。
季子苏却为难道:“这……王爷还是再等等。”
“等什么?”
“顾大人……”
就这样,刘瑜被季子苏强行留在了京兆尹,并被请到后堂喝茶。
刘瑜气得摔杯子:“本王不喝劳什子茶,本王要回宫!季子苏你强留本王,可知有什么后果?信不信我回了宫就让我皇兄砍了你?”
季子苏平时看起来温吞到有点笨笨的,此时却道:“下官也是奉了顾大人的命令,见到王爷后,一定要先告知大人,万不可私自放人。”
刘瑜是知道顾云脾性的,也明白了季子苏的难处,这下他的气倒是消了点,肯安安分分在堂内上座位置坐下。
顾云也在此时到了,显然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他解开身上的披风,扔给一边的护卫,随后大步走到刘瑜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顾云和当今皇上亲得很,可以说是情同手足了,对这个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王爷,他也是当半个弟弟看待的,况且皇上国事繁忙,教导刘瑜的重任其实几乎都交到了顾云身上了。
所以在这个似徒似弟的刘瑜面前,他再不复在外人面前的稳重模样,出言打趣道:“哟,终于找回我们的小翌王了,看来我明个儿可以成个好亲,不用再劳心分神了。”
“嘁。”刘瑜冲他呲牙咧嘴的呿了一声。
顾云也没介意他这没礼貌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打量了一番刘瑜的‘乞丐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原是在纳闷,这回找你怎么不似从前那般容易了,原来我们爱洁成癖的小翌王为了躲探子耳目都舍得扮乞丐了,真是不容易,也让人想不到。”
他的话落在刘瑜耳里就带着一丝丝的讥讽,好像在说:哪怕你千方百计扮成乞丐,还是轻轻松松的被我找到了吧…….
但刘瑜心里刚被纪如月弄得烦闷不已,此时无心斗嘴了,他难得稳重一回道:“谢顾大人在亲事前一日还能抽空来接本王,顾大人成亲当日,本王定派人备上一份厚礼,以贺大人与娇妻琴瑟和谐、白头偕老。今日本王想早点回宫面见皇兄请罪,就不与顾大人寒暄太多了。”
他说这么漂亮的话只是为了说最后一句,但可能新娘子就是顾云的命门,遇上和她相关的,顾云就容易昏头。于是,往日颇通人情的他就只听见前面祝福的话了,他高兴的大笑了两声道:“小瑜太客气了,你的厚礼我已收到了。”
刘瑜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蹲牢房,何时给他不喜欢的顾云送礼了?
见状,顾云解释道:“陛下早有懿旨,找到翌王并能带其回宫者,赏永州。现在我找到你了,永州便成了我的了。因而倒是我应该谢你送我如此好的一块地方做新婚礼物,到时定会带爱妻去此处避暑游玩。”
听完这话,刘瑜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永州本是皇兄许诺过以后给他的,他有多喜欢那地方,皇兄不会不知道,现在把承诺给他的封地赏别人了,何尝不是一种严厉的惩罚?皇兄对他私逃出宫这么久的事肯定很生气……
可眼下,他更生气的是,他居然自己送上门,将永州白白的拱手让给顾云这个老狐狸!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做出‘自首’这种蠢事啊……
但实际上,刘瑜除了‘自首’也别无他路可走了。纪如月马上出狱,没有纪如月和季子苏的那层关系,说不定他以后连季子苏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靠搭上他出狱?说不定只会被当成一个普通杀人犯关个一二十年……
刘瑜心里也明白,可前有与纪如月决裂,后有通失永州,他还是免不了迁怒到死对头顾云身上。
刘瑜长年缺爱,顾云对他又严厉,他和顾云的隔阂一直都有,只是顾云总以为是他年幼顽劣、没有发现而已,可此时刘瑜的心里都带着点对顾云的恨了,他下面接的话里也带着锋刃。
“是啊,顾大人还可在永州也建一座富丽的百花楼,定可广揽四方来客,日进斗金。若顾大人挑不好出众的花魁,也可让尊夫人把一下关,毕竟这是她的本行,她……”
“住口!”顾云起身,一掌拍烂了隔在两人间的小方桌,他立着的身子都在微微颤动,显然正在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在场的两个人季子苏和刘瑜都不敢出大气,尤其是始作俑者刘瑜,他是第一次见顾云失了风度,以往不管他怎么激怒他,他脸上总是风淡云轻的笑。
顾云是不知道皇上曾承诺过将永州给刘瑜之事,否则他不会要的,他不会和自己视作亲弟弟的人去抢一块地。对他而言,前一刻还在恭喜他的‘弟弟’,下一刻却当面羞辱他和他心爱的人,他怎受得了?
他的脸阴沉可怕之极,几乎是咬着牙道:“你太不懂事了。我虽总责你罚你,却一直是将你视为自己的亲弟弟的,你便是这般报我的?我待你的好都喂了狗了?”
最后,他眼神很狠:“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了。”
这话极重,至此,顾云和刘瑜的关系有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其实也不能全怪刘瑜嘴毒,他说的也只是事实而已。
京城人人皆知,顾云将娶的梁姑娘是京城百花楼的当家花魁—有着荷花仙之称的梁梦绮。不同于话本里的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梁梦绮是实实在在于百花楼中接了两三年的客,甚至于京中不少大官、顾云的某些同僚都曾是她幕后之宾。
也不知一向洁身自好的顾大人为何要娶一个名妓为妻,也不知家风森严的顾府长辈为何会松口答应。
总之,他们的婚事将于明日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