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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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蝉衣跟在陈苏木的身后亦步亦趋，夜晚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她下意识地踩着陈苏木的影子，像是一种老套又不会感到厌烦的游戏。
陈苏木想跟她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问：“最近补课感觉怎么样？”
“感觉太难了。”对于学业，李蝉衣有些焦头烂额。“今天老师讲的我都不怎么会，但是都记下来了，准备回去看看。”
陈苏木转过头，突然瞥见她的步伐。“你在踩我的影子么？”
被发现了。
“嗯。”
李蝉衣走了一步出来，她轻轻地笑。
陈苏木感觉自己像是得了一场流感，她好像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这像是一种被病毒感染的症状。
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柔软天真。
走到奶茶店里，两个人点好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李蝉衣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她把本子放在桌上，默默翻看起来。
不过几天的功夫，她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肯用功的人。
陈苏木安静地看着她，那边店员提醒，“你们的奶茶好了。”陈苏木走过去端来两杯奶茶，把其中一杯放在她的胳膊旁边，并不干扰她。
李蝉衣用吸管捅开奶茶，吸了一口。她舔了舔唇，“学习真累啊。”
奶茶里添加的果糖色素把她的嘴唇浸润得殷红，像是诱人的樱桃肉，散发着香甜气。
陈苏木也觉得有些干渴，她拿起奶茶也喝了一口，动了动嗓子，咽了下去。
在奶茶店里坐了半个小时，她们走了出来。李蝉衣从书包里掏出钥匙。“那，我去取车了？”
这算是告别，陈苏木点点头，“你去吧。”
她站在原地看着李蝉衣走下台阶，沿着人行道走到不远处停车的位置，只见她没一会儿，又扭头回来了。
李蝉衣伸出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有些着急窘迫地跟陈苏木说：“学姐，我的自行车好像不见了。”
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等着家长去为她主持公道。
陈苏木也愣了下，她从台阶上走下来。“你先别着急，我陪你再去看一眼。”
两人走到停车的位置，那里黑漆漆的，零零散散还停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一眼就看出来没她的。
这里是学校附近，人流很多很杂，自行车丢了想要找回来的难度很大，往往去报警也是于事无补。
“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李蝉衣摇了摇头，“没有。”
“你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李蝉衣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已经没电了。这无疑是让她的心情更加焦虑不安。好在陈苏木在她身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用我的吧。”
“嗯。”
李蝉衣稍稍安心，接过这款黑色的按键手机，她有些用不习惯这种按键，有些费劲地按下了家里的电话，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
嘟嘟声连续不断，让她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陈苏木在一旁看得分明。“没人接吗？”
李蝉衣垂下眼眸，把手机递还给她。
“嗯。”
这下就连陈苏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人尴尬地站在街头。
李蝉衣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夜色，路边的小店灯牌不停地闪烁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各有各的去向。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学姐，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回家吧，我回头自己再想想办法。”
陈苏木看着她，想起自己家里的情况有所顾虑，短暂犹豫之后，她似无奈状叹了口气，道：“你跟我回家吧。”
“？”
“去我家住一个晚上，正好今天家里没人。”
李蝉衣没想到，这样可以吗？她想。
“那好吧，谢谢你学姐。”
其实李蝉衣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但想到要跟陈苏木回家，她忽而开心起来了，脚步轻松地跟在陈苏木身后走到公交车站。
很快117路公交车到了，这站人很多，陈苏木让她先上车，拿出学生卡刷了两次。
李蝉衣去后排坐好，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让她过来坐。
停靠站的时候，车内的白色灯光把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李蝉衣细细看着陈苏木身上白色的T，消瘦的胳膊。
偷偷笑了下，李蝉衣抿了抿嘴，侧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两个人坐了几站路，陈苏木提醒她下一站该下车了。李蝉衣跟着她下车。
迎面而来是一条窄巷，路面坑坑洼洼有几滩积水，巷口摆着几个小吃摊子，站着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
李蝉衣下意识地拽了下陈苏木的衣服。陈苏木感觉到身后的拉力，回头看到了她脸上的不知所措，其实她清楚李蝉衣家境很好，没见过世界上有人生活在这种角落。
“你跟着我。”
往巷子里面走，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美容店，纹身店。这里是城中村，房租便宜，只需要几百块钱就能度过一个月。
楼梯口扔着一堆垃圾，气味有些刺鼻。墙面上印着各种修水管，煤气的电话号码。李蝉衣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黑漆漆一片，她不小心踩到了楼道里堆积着的废弃垃圾，脚下一软，像是踩中了什么塑料瓶，她的脚上，裙子上溅的得都是不明液体。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陈苏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苏木掏出红色电话线钥匙开门，看着她道：“你等一下。”
“咔哒”一声，面前的门被打开了，室内一片昏暗，陈苏木熟练地摸门边上的开关，开了灯。
屋子很小，地板上有些陈年污垢，客厅里摆着一张饭桌，一个有些掉皮的旧沙发，就显得有些拥挤。
“你们家里也没有人吗？”
陈苏木点点头。
李蝉衣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她光是站在那，像是迷路的小孩儿，意外地有些呆滞软萌。
看着她雪白裙子上的污渍，像是个掉进水坑里的精致洋娃娃，身上沾染了泥点，显得有些可怜。
陈苏木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嗯好。”
“等下，我去给你烧水。”陈苏木走向卫生间，去弄热水器。
李蝉衣站在那儿安静地等着她。
“热水要等会儿才能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陈苏木看着李蝉衣，问：“你要吃糖吗？”
李蝉衣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点点头。然后她接到了陈苏木递给她的喜糖盒子，里面装了很多奶糖，还有些玉米糖。
拿出一个，她把糖纸剥开，塞进嘴里。入口就是浓郁的奶香味。
陈苏木打开卧室，门开了一道缝，李蝉衣往里面看，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房间里很整洁，一丝多余的杂物也没有。
“这是睡衣，我还没穿过。去洗澡吧。”
李蝉衣接过衣服，陈苏木领着她走到卫生间，跟她讲解这个花洒的用法。
水管时不时会罢工，有时候冷热水不稳定，一会儿出冷水一会儿出热水。
李蝉衣听得并不专注，她看着洗漱台上摆着东西，几乎没什么化妆品，只有两个牙刷杯，一个粉色，一个白色。
不知道哪个是陈苏木用的。
“要是实在不会用，可以喊我。”
李蝉衣回过神，对着她笑了笑。答应道：“好。”
卫生间空间很小，只有几个平方，站两个人很拥挤，陈苏木想要转个身都很困难，她的肩膀碰到了李蝉衣。
夏天又热这里简直像是桑拿房，蒸得人流汗，两人挨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都是热流。
对视了一眼，李蝉衣忽而瞥见她颈窝的细汗。咬了咬唇，向后退了一步，让她方便出去。
关上门，她慢吞吞地脱下衣服洗澡，脑袋里全都是心事。
里面的热气把她蒸得脸通红。
门外又传来陈苏木的声音，“等下把你的衣服给我。”
李蝉衣差点没站稳摔倒。被吓了一跳。“干嘛？”
要要要……帮她洗衣服吗QAQ？
这未免也太会照顾人了吧！
对方没有回应，李蝉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声音太小了，喃喃自语。外面压根听不见。
洗好了澡，她换好衣服走了出去，顶着有些湿漉漉的头发，皮筋扎的不牢固，掉下来几缕落在脖颈上。
李蝉衣走到陈苏木身侧，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瓶矿泉水。
她舔了舔嘴，又觉得有些口渴。
陈苏木放下了手里的书，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还夹着一个笔记本。她合上书，侧过头问：“我去做饭了，鸡蛋面吃吗？”
李蝉衣没想到她还会做饭，点点头。“吃。”
其实李蝉衣没什么食欲，但是陈苏木说了之后好像一切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是很好养的样子。并不挑食。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李蝉衣看着那瓶水，是给她买的吧，进门的时候明明没有。那她那要不客气，喝掉了。
顿顿喝完了水。
李蝉衣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她想看看陈苏木是怎么做饭的。
厨房就在卫生间旁边，她一扭头，就看到自己脱下来的白裙子已经被泡在盆里，上面还飘着些洗衣粉泡沫。
真的帮她把衣服洗了……
李蝉衣下意识地看着厨房里陈苏木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