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女难驯》六日瞳

10、僵（九）

　　“醒……醒……”

　　凌空突然疾驰过来一个球，狠狠地撞上她的头。

　　她躲闪不及直愣愣撞上两根坚硬的物体上，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涌进她一直沸腾着的身体，一寸寸将那些放肆燃烧着的血液冰封起来。

　　眼前的红色一寸寸退下，她清醒过来。

　　眼前是狄湛面无表情的面孔，他们再次唇齿相接。

　　柳素素推开他，环顾四周，地上散落着一些石块菜头，她揉揉身上隐隐作疼的各处，隐约明白方才发生什么事情。

　　小囡囡被狄湛拎在手里，哇哇大哭。

　　她摸摸她的小辫儿，向着四周冷声道：“出来吧。”

　　四下散开的人群渐渐从各处重新聚集在一起，这次每个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拿着武器。

　　柳素素冷笑着用眼睛扫视着逐渐围上来的人群。

　　在她的目光下，那些人嗫嗫嚅嚅，见她目光扫来时都忍不住低下头，一时间场上陷入一阵奇妙的沉默中。

　　“你这坏女人。”

　　人群里突然跑出一个小男孩儿，身旁还跟着一只小猴儿，他冲过来对着柳素素就是一阵小拳头。

　　他哭喊道：“你还我姐姐，还我哥哥，你这坏人，我打死你，我要替我哥哥姐姐们报仇……呜呜呜呜……”

　　是昨天街头卖艺那个收钱的小孩子。

　　“昨天就是她和卖艺那几兄妹起冲突，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心狠……”

　　“大家伙儿刚才都看到了，她是妖怪，要吃人的……”

　　“对啊，刚才她眼睛都变成红色……”

　　“杀死她！杀死她！”

　　人群激愤起来，眼看着态势就要失控，一直站在她身后没动静的狄湛突然抓起那孩子，带着他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

　　众人大骇纷纷后退，赶紧让出一条道来，路的尽头露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

　　那人躲闪不及，只得拔出剑来正面迎战。

　　柳素素遥遥地看着两人厮打起来，嘴角的弧度勾了起来。

　　这邱景曜命还真大，才被狄湛把右手给废了，此时又活蹦乱跳起来，完全看不出受过重伤。

　　不过……

　　她的面色凝重起来，他身后的那个人一直隐在黑暗中没有出现。

　　她暗暗地用余光将场上的众人仔细排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再仔细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一切记忆中断在那团黑雾之前。

　　“啊！”

　　一声尖叫突然在场上响起打断她的思绪，一个妇人惊恐地望向她身后，她疑惑地回头望去，发现刚才跑过来打她的小孩子身体软软地落到地上。

　　邱景曜竟然把狄湛放回到人群里的小男孩儿一把抓起，用他的血祭了他手中的剑，然后当做肉盾狠狠地向狄湛扔过去以掩饰自己的进攻。

　　小猴子围着小男孩儿的尸体又是抓腮又是挠头，上蹿下跳吱吱直叫，然后一道黄色的小身影箭般从她眼前飞过，笔直地射向厮打中的两人。

　　柳素素看得仔细，那小猴子爪子正要抓上邱景曜面具时被他一剑砍成两段，热气腾腾的脏器落了一地。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相惊呆了。

　　柳素素见时机正好，娇喝一声，抽出腰中鞭子，加入战局。

　　这次她要亲自好好教训邱景曜，敢栽赃陷害她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退下。”

　　软鞭携带着漫天杀气抽向邱景曜时，柳素素转过头对正和邱景曜战成一团的狄湛喝道。

　　他不是一直记恨柳正一没有把通天诛神鞭传授与他吗，她今天就要用这鞭子替柳正一清理门户。

　　狄湛马上退出战圈，收手站在一旁，目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柳素素专门瞅着邱景曜罩在脸上的面纱打，逼得他手忙脚乱不住后退，柳素素也不着急，只像猫儿逗耗子般戏耍着他。

　　邱景曜被她逼得节节败退，突然怪叫一声竟然不管不顾执剑向柳素素冲过来。

　　柳素素面色一肃，手中鞭子如同捕食的大蟒般瞬间缠绕上他的腰。

　　好神鞭！

　　通天诛神鞭缠上邱景曜身体的那一刹那突然从鞭柄处蹿出一道蓝酥酥的闪电，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只偷偷拿眼去瞅，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一条蓝色小龙在他体表四处游走。

　　柳素素猛地提了口气，将他用力往半空一抛，然后狠狠地一鞭把他抽落下来。

　　邱景曜登时像条被抽去脊柱的小蛇般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柳素素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通天诛神鞭一节一节地缠回腰间，慢慢走到邱景曜身旁，用脚尖踢了踢他。

　　他像一个烂布袋般躺在那里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柳素素伸手抓起像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的邱景曜，对着有些怯怯的众人说道：“诸位方才也看到此人行径，我想罪魁祸首应该就是他。”

　　说着她就伸手想要扯下他的面罩。

　　却不料手中陡然一空，刚才还在她手中的邱景曜被一团黑雾包裹着迅速往远处飘去，狄湛已经追着那黑雾动起来，柳素素心下一个激灵也跟着去了。

　　两人追了不久，那团黑雾在城外一处荒庙前把邱景曜放下，邱景曜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柳素素拉住正要冲上前的狄湛，冲着邱景曜的方位朗声笑道：“还请大师现身吧。”

　　邱景曜不自然地晃了晃，从他身后慢慢飘出一团黑雾，一个鹤发鸡皮蓬头历齿的老头儿慢悠悠从黑雾里浮现出来。

　　他懒洋洋地撩起满是皱纹的眼皮，浊白的眼珠子往她们这边一转，干哑哑地笑起来：“你这丫头很聪明，不如……”

　　柳素素看着这浑身都是褶子面目可怖的道人，听着他像寒夜里栖在孤枝上的夜枭般桀桀笑起来的声音，心下疑惑：这人是谁？为何在穿过来时并没有听到胖球提及？

　　她眼珠一转，扮出一副天真可爱模样，俏生生地问道：“不如什么？老头儿你是想说不如收我做徒弟将一身绝世武艺传给我还是不如把我杀了拿我的躯壳炼成行尸？”

　　她看得很分明，那老头身旁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和狄湛不同。

　　狄湛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血腥之气，而那老头身旁的那些透露着一股邪恶，如同用心仔细审视，在那丝丝缕缕的黑雾中时不时会凝结成一个又一个痛苦的面容。

　　透过柳素素的记忆，她想起柳正一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种邪术是将人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然后把他们痛苦不堪的灵魂抽出来熔炼到一起，失去灵魂的躯壳会被炼作行尸供人驱使。

　　当看清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面容时，她突然想到这一点。

　　只是……

　　只是当小柳素素再继续追问下去时，柳正一只是告诉她见到后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不要一时意气冲上前去，随后便拿其他话题岔开了。

　　那老头听完她的话以后，仰天大笑起来，柳素素看着都替他那满是褶子充满腐朽之气的细长脖子担心，生怕他这猛地一仰头就把脖子给折了。

　　她紧紧抓着狄湛的手，安静地看着那老头大笑。

　　不知笑了多久，老头终于止住笑意，两颗不含好意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道：“没想到柳正一这么蠢笨的人会生出你这个伶俐丫头……”

　　“不过……”他冲着柳素素招招手，半眯着眼睛，语气变得神秘起来，“你说对了……”

　　他的手随意一挥，一道黑光向他们笔直迫来。

　　还没等柳素素抽出腰中软鞭，就听到身旁的狄湛冲天狂放地嘶叫一声，松开她的手迎着那光团冲上去。

　　“小心！”

　　话音刚落，柳素素就看到那团黑光彷如进入无人之境般一下子没入狄湛胸口。

　　狄湛登时冲天长嘶一声，黑色的戾气止不住地外泄。

　　柳素素的耳朵遽然失聪，头晕脑胀嗡嗡直响，目之所及之处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凭空震了震。

　　“狄湛！”柳素素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不料狄湛转头冲着她长嚎一声，裹挟着满身黑气突然飞走了。

　　就在那风驰电掣的一刹那，柳素素看清楚狄湛的双眼化作全黑，这是她从来没有在狄湛身上看见过的颜色。

　　她内心有些焦急，不知进入狄湛体内的那团黑气到底是什么，会给狄湛带来怎样的伤害，她很想跟上去，可是……

　　她按捺住内心的焦虑，冲着静静看着她的老头浅笑道：“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呵……小丫头……你怎么不问问我你那情郎去哪儿了……”

　　柳素素没回答他，只缓缓地将手中的鞭子冷冷地朝空中抽了个鞭花，鞭尾在半空中俏皮地挽成个鞭花，火光四溅。

　　“通天诛神鞭……”老头一直浑浊的眼珠突然发出光来，他垂下眼皮子遮住眼里的精光，伸手去从胸口挠出一坨污垢，用手指揉成一团，漫不经心道：“柳正一那废物知道怎么使吗……”

　　“你可以试试。”

　　老头儿瞬间移到她面前。

　　柳素素急退几步，用鞭子抽过去，鞭子将将要落到老头儿身上，他瞬间化作一团黑雾被鞭子打散。
　　鞭尾刚回到柳素素手中，那被打散的黑雾又重新凝聚在一起现出人形。

　　“比柳正一那废物倒是强上不少……只可惜……”老头儿干笑一声，“老头儿没时间陪你这小娃娃耍了……”

　　话音还没落下来，柳素素看到老头瞬间穿过她的身体。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硬生生地从身体里面挤出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身体，柳素素第一次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