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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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记事 】
当宇智波斑于终结之谷将死之时，他本以为会回想起他的戎马一生，但最终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那张温和的脸庞。
简单无他，女子眉目莞然，浸润在笑里的眼角清晰到悲哀。
斑从来不是沉迷声色的男人，本以为他的野心和执着已经填满了胸腔的空余，但却不知道为何留下了一片给封日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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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建立之前，曾是延续了几代人的宇智波与千手两族之间的厮杀。
荒芜的大地上尽是鲜血和尸体，食腐鸟盘旋在头顶，等待着随时会死去的忍者成为美餐。
厮杀已经成为本能，战争的起因已经无从追究，延续下去的只有无尽的悲痛和仇恨。
宇智波斑跪坐在昏暗的寝室中，面前是泉奈已经冰冷的尸首。月光透过窗扇铺撒一地清冷，笼罩着男人毫无生气的面庞。
遥不可及的理想与早该认清的现实，泉奈，哪一个更可笑？
从现在开始，他终于真正地，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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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言抬头看向树叶缝隙中的天空，阳光倾撒于身，好像细碎斑驳的黄金。
“阳光真好啊，青山。”她伸出手，用掌心小心翼翼的承托着一片阳光，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有这样好的阳光呢？”
“我不知道，族长。”青年顺从的回答，“自先祖定居这里后，没有人看到过结界外的世界。”
“我在书上读到过。”堇言微笑到，眉眼温和动人，蓝色的眼睛里好像汇聚了所有美好的涟漪，“在这片森林外，是一整片天空，还有湖泊和一望无际的海洋，他们远比溪流要宽阔得多。”
“族长，只有在结界里才是安全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温和地盯着手掌心一小片光斑，轻声呢喃，“这篇森林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她转身走向村落的方向，名叫青山的男子随即跟上。堇言宽大的和服随着步伐摆动，及腰的金发编成长辫垂于脑后，后颈辫尾用红漆木簪装点，留下一串细碎的银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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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惊异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她精致出众的容貌仿佛来自神域，金色的发丝和蓝色的眼瞳好像凝聚了阳光与海洋。
斑将插入左肋的长刀拔出，猩红的眼睛里盛满鲜血。
她感受着晴空之下温暖的阳光，湛蓝的双眼让厮杀中的男人们忘记了手中的锋刃。
“在下封日堇言。”
她这样说着，突兀地打断了这场无休无止的纷争。
为什么要为了利益和仇恨厮杀，神赋予我们生命，生命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奇迹。
多年后千手柱间回想起封日堇言的话，倚靠着火影楼的窗扇俯视全村，任凭手中茶盏渐冷，心底一片冰凉。
无论是她还是斑，才是真正深深向往着和平的人。现居高位万人敬仰的火影之位，不过是无数牺牲换来的伪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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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火影的名号起誓，从此宇智波和千手一族冰释前嫌，共同守护木叶。”斗笠紧握手中，从此肩负着乘载一国的重量。
千手柱间在欢呼雀跃的人群缝隙中辨认出宇智波斑身影。男人远远地站在人群外，负手而立，孑然一身，漆黑的眼底无波无澜。
和平似乎已经到来。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擦肩而过一阵清风气息，四目相对，封日堇言的面庞落入眼底，那抹包容一切的蓝色从此刻入眼底，转眼已经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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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略微错愕地看着坐在廊沿的女子，青色的夜幕下，唯有月光在池中闪烁跳跃，照亮了她一节雪白的脚踝。
“这是内宅。”他靠着墙壁双手抱胸，语调疏离。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她足尖点着池中的水面，略羞涩道，“因为被这一池锦鲤吸引，所以在此逗留。”
斑默不作声，看她整顿好衣装，雪白的双足踩上木屐，“失礼了。”
村子建立之初，封日堇言带着族人离开隐居的结界，出现在千手柱间面前，从此融入村中成为仅次于几个名门望族的小族。
国家新建，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商榷，议事地点选定在宇智波宅院，各族代表便在宅内厢房住下。
在那个时代，女子成为一族之长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封日堇言无论是言行还是思想都与女子该有的礼数相去甚远，如此离经叛道在她身上却出奇得没有一丝不妥。
斑见识过封日一族非同寻常的忍术，任意穿梭时空间，无声无息夺人性命，封日堇言当日便是借此突兀地出现在千手与宇智波的战场上。
说来奇怪，封日族人无一不是冷漠孤僻，唯独她像是个有悲有喜的正常人。
据她所说，封日相传为上古神明遗留血脉，拥有掌控时间的秘术，这种能力只能在纯净的封日血脉之间传承，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所以先祖带领族人隐居森林，设下结界，几世几代与世隔绝。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族内近亲婚姻导致了他们奇异的外貌和孱弱的体质，幼儿多数早夭，整个封日一族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凄凉前景。
每一任的族长都是最纯正血脉的后嗣，成人之际接受神的洗礼传承神之力，是全族最强大的存在，同时守护封日一族的圣物——最后三个蕴含神之力的卷轴。
本该是避世的秘密却被她在众族长面前全盘托出，一时震惊四座。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与其终日惶惶恐为人知，不如早日公之于众。
她一时坦率豁达的风度不知超越了多少男子。
宇智波斑无声息打量着她，沉寂许久的心似乎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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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森林里，看见的都是支离破碎的天空，也从来不知道江河和海洋的广阔。”
“斑先生的宅院很幽静，我喜欢这一池锦鲤。”
一连几日，宇智波斑总能在自己宅院的廊沿下看见她，对于封日堇言来说，避开宅院外的护卫轻而易举。
斑无声地站在原地，园中小池本无锦鲤，是泉奈在时说只有荷花过于无趣，于是撒下一些鱼苗，现在这些锦鲤已经长成，通体鲜红，漫池惬意游走，但是曾经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斑闭上双眼，面前的女人有一瞬间温和的眉眼与泉奈重叠，心湖波澜乍起，久久不能平息。
“本想略坐坐就走，却总被主人撞见。”堇言微红了脸，眼睛澄澈清明得像个孩子。
忽然有一日，不知怎的两人有了短暂的交谈，堇言准备离开时，斑淡淡道，“你若想来，随时都可以。”
女子怔怔地望着他，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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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错愕地看着面前精致的漆盒，几案对面跪坐着神色如常的封日族长。
“这是三支神之卷其中的一支，里面记载着关于时空间的秘术。”堇言娓娓道来，仿佛赠送的只是寻常之物。
“族中秘宝，怎可随意赠予外人？”
“我知道这在外人看来即是大逆不道。”堇言眼帘微垂，神色悲凉，“封日一族生性高傲，自视神脉，殊不知正是如此为全族埋下了灾祸。族中秘术终有一日会引来灭顶之灾，如果再一心追求血脉纯正，不出三代，封日一族将再无后继之人。”
“我不顾全族反对执意离开时代居住的结界早已违反族规，但我知道，封日一族如果想要长久生生不息，必须与外界融合，而族人一心追求的操控时空间的神力，更不可再一族独有，这是挽救全族唯一的办法，所以将此卷赠予扉间先生，望扉间先生成全。”
千手扉间愕然地看着字字恳切，跪行大礼的女子，心中震撼久久不可平息。
如此心胸气度和远见，早已超越了狭隘的本族主义，让无数男子为之汗颜。
他拿起古旧的细长卷轴，拂去灰尘，缓缓拉开，赫然几个墨字印入眼底。
飞雷神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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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并肩走在木叶繁华的街道上，沿街的房屋都已初具规模，不远处山岩上是雕刻尚未完成的人像。
街边玩耍的幼童欢呼雀跃，平民纷纷向火影恭敬地问候，一派少年时幻想中的祥和。
“那是封日一族的住地，再几日便可完工。”柱间指着远处的宅院道，斑在宅院的正门口不出意外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她身边跟随着同样金发蓝眼的族人。
女人皱起眉说了些什么，而她的族人依旧面色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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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现任火影的二弟，千手扉间？”
扉间面色冰冷，“你们是封日一族的人？”
“在下封日青山，开门见山地说明我们的来意。”金发碧眼的男子面无波澜，仿佛毫无生气的死人，“我知道你在接纳宇智波和封日一族上与现任火影有分歧，直白的说，封日一族归附木叶完全是族长的一厢情愿，族人无一不反对这个决定。”
“什么意思？”
“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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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堇言神色落寞地坐在池边，双足浸在冰凉的池水中，锦鲤亲昵地亲吻着她的脚踝，宇智波斑随手抛下一把鱼食。
自从得到宇智波斑的允许后，堇言常常到池边静坐，两人偶尔说上两句话，渐渐的不再如最初的疏离，宇智波斑对于自己这一变化感到奇怪，却不想改变现状。
“既然承担了族长的职务，就必须背负更多的责任，承受更多的质疑。”斑看着鱼群浮出水面张嘴吞食鱼料，语气平淡。
“至始至终看清现状的只有我一人，就算是族长，想要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封日一族，简直是难如登天。”堇言拢了拢被沾湿的衣袖，苦笑道，“我自出生起就被老一辈称为最接近神明的血脉，与生俱来的力量几乎是前辈族长的总和，他们不敢违背我的意志只不过是忌惮我的力量，但是我知道，如果继续下去，我们之间的冲突早晚会爆发。”
“但是想要避免内乱而放任不管你却做不到。”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封日一族走上绝路。”
斑嗤笑一声，“早知今日，也应该有这个觉悟。”
堇言看着他冷漠的面容，却也低头笑了起来。
“所以我才向往这些锦鲤，无拘无束，江河湖海纵情游戏，再无牵挂。”
女子单手结印，水面浮起水球，里面包裹着锦鲤，水球随着鱼的游动在空气中漂浮，月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彩。
“如果可以，携相爱之人浪迹天涯，大约是永不可得的奢望。”
女子的笑容浸透了深深的悲凉，话语中尽是讽刺。
宇智波斑盯着那水球游向堇言，只见她伸手轻触鱼尾，锦鲤轻啄指尖，摆尾向男人游去，绕着他周身来回嬉戏，最终啪的一声破裂，锦鲤落地噼噼啪啪地挣动，留下一摊水渍，贱湿了斑的衣摆，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
眉心微动，身体已不由自己掌控。
笑声戛然而止，唇上一片温软，等到男人离开她的唇，看见的是她呆滞的神情。
“怎么不笑了？”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唇舌之间，女子脸颊骤红。
那一刻，宇智波斑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可以称之为愉悦的心情。
如果可以，执子之手，浪迹天涯，如风般自由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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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
“那是夏日的节日，平民会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夜晚会有焰火表演。”千手扉间解释道，“那一天会很热闹，可以邀请亲密的人一同去庙会祈福。”
银发男人语气平淡，但是却良久直视女人的面容，堇言不禁露出向往的神情。
柱间从内房走出，看见扉间立于宅门前，前方依稀可辨是封日堇言的背影，不禁失笑。
“封日族长常年隐居，从未接触过这种节日，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你想邀请她一起去夏日祭？”
扉间无言，转身与兄长擦肩而过。
柱间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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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的夜幕下，彩灯将街道映照得五色斑斓，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片欢声笑语。
堇言呆滞地捧着手中的球灯，对面而立的宇智波斑面色柔和。
将彩灯赠与心爱之人，只求长相厮守，与子白头。
本以为心中再无爱意，但不料这份情感汹涌将冰冷融化，露出最柔软的部分。
宇智波斑从来都是个偏执但又单纯的人，如果爱，那就爱，如果恨，那就恨。
堇言抱紧了怀中的球灯，笑得像个孩子。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世人传颂的，命名为爱的情感。
女子宽大的鱼纹衣袖随风摇摆，金发如瀑，眼底一片晴空。
若与子相守，我愿抛却万千功名。
千手扉间站在灯火阑珊处，昏暗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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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回来的，等我。”男人背上火焰团扇，亲吻堇言的额头，女子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缓缓闭上双眼，埋入宇智波斑宽阔温暖的胸膛。
他就向是脱离树枝的落叶，随风而去，从来不被任何束缚。
堇言有预感，这一去，将是永别。
她轻轻触上男人的左眼，指尖冰凉。
男人握紧了她的手，那双眼漆黑得似乎要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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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插入胸膛，千手扉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殷红温热的液体如溪流般汹涌而出。
堇言咳出腥甜的鲜血，宛若泰山的封印之术压得她将近窒息。
封日一族的老一辈不惜动用仅剩的神之卷，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将她的力量封印。
尽管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只不过比预想中提前了不少时间。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难免悲凉汹涌澎湃。
女子艰难地转过头，触目是扉间仿佛冰层崩裂的面容，那双红色的眼睛和斑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抱歉……但是为了木叶，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的嘴唇蠕动，伴随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和鲜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千手扉间伸手接住了女人坠落的身体，飞雷神斩穿透了她的腹部，鲜血如泉涌。封印术的光芒渐渐消散，留下无数符咒刻印在她的额头。
名叫封日青山的男人走上前，冷声道。
“封印已经完成，我们会履行承诺，从此封日一族和木叶再无瓜葛。”
“你们要把她怎么样？”
“这不是你该管的。”
银发男人无声地看着他们在眼前转瞬消失，唯有手心的鲜血还那么黏腻温热。
只有他自己知道眼眶中有什么沉重得即将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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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第一次勃然大怒，扉间硬生生承受了兄长的拳头，鲜血顺着唇角下滑。
“大哥也知道，封日一族除了他们的族长，根本不甘心臣服木叶，叛乱是早晚的事。”
“扉间！”
“与其防备着早晚会发生的动乱，不如答应他们的条件。和平是需要牺牲的，牺牲封日堇言一个，封日一族从此照旧避世不出，不会再构成对木叶的威胁。”
“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封日族长和斑？你明明知道……”
“所以我只是替大哥做了你做不到的事。”
柱间不可思议地盯着二弟沉着的脸，猛然伸手砸碎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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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震惊地盯着面前少年，手中拿着那年夏日祭他送给堇言的彩灯。
“老师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被族人排挤，她很害怕，也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一天。斑先生离开的那天她其实想要挽留您，但是老师知道她不能成为您的负担。”
“这个球灯老师让我交给您。”
“那你呢？”
“我已经继承了老师的意志，也不愿再回到族里，我会一直在外流浪，直到找到能够继承老师意志的传人。”
“老师她，一直深爱着斑先生。”
少年的身影远去，斑将球灯反转，一行娟秀的墨字印入眼底。
宇智波斑睁大眼，那一刻好像被滔天洪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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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回来了，他带来了一场灾难，终结之谷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结束之时，他倒在冰凉的水流中，任鲜血恣意流淌。
柱间的嘶吼还在耳畔，燃烧的树叶落入水中，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意识即将沉沦，眼前闪过他戎马一生，最后定格在那夜月色甚好的宇智波宅，廊沿鱼池，女子面容柔和，笑靥如花。
“今夜月色真好啊。”
她这样说着，那一瞬便已是一生一世。
听说，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就能再度拥她入怀。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