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捡的猫开口说话了》冷月死神

3、第 3 章

　　卓一凡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和贺天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遇见，更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简直是意料之外。
　　他和贺天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少说也认识了十多年。
　　贺天航只大他两个月，却考试年年第一。
　　而他则从小调皮捣蛋，算是个孩子王，只不过隔三岔五邻居就能听到他被老爸老妈揍的哭喊声。
　　一开始他还要点面子，被揍的时候强忍住不哭，可是看他不哭，老妈还以为他是不服气呢，一气之下揍得就更很狠了……
　　几乎每揍一次，老妈就会提到贺天航这个名字：你怎么就不能和人家航航学学？为什么人家航航学习就那么好，你脑子装的是屎吗？人家航航blablabla……
　　当然，老爸老妈很爱他，这个他知道。
　　每当他被揍之后，当晚都会出现一顿大餐，虽然家里就是卖鱼的，鱼这玩意儿他已经吃到腻了，但好歹是顿肉，勉强可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但他仍旧看不惯贺天航那副不搭理人的装模做样。
　　所以也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只不过贺天航是真的聪明，都没太坑着他，反而自己还吃了亏，简直有苦难言。
　　以至于他和贺天航的恩恩怨怨一直持续到高中结束。
　　只是他没想到高考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贺天航了，听人说是打工去了。
　　那年他们学校的高考状元，也不叫贺天航。
　　……

　　从楼里出来，贺天航步伐有些许的犹豫，他没忍住抬头看了眼自己那层窗户的位置。
　　来到小商铺，贺天航和自己的搭档点头打了个招呼，在小隔间把工作服换上之后，他走了出来。
　　他的搭档是一个女生，名叫田心，年纪不大，高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只不过人挺活泼乐观。
　　“航哥，吃橘子。”田心将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贺天航，脸上笑得像个孩子。
　　“谢谢。”贺天航看了一眼，没接，“不过我最近牙有点酸，就不吃了，你吃吧。”
　　田心沮丧地收了回去。
　　贺天航站到自己的位置，将面前的电脑和系统打开，鼠标在他的手里不断发出点击的声音。
　　田心看着沉默无话的贺天航，鼓了鼓嘴。

　　卓一凡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尿憋醒的，他撑起身子迷迷糊糊从猫窝里出来，直到走到厕所，看着那比他还高的马桶，他才慢腾腾回想起来一些事儿。
　　他端坐在地上，再次看向瓦白的马桶，顿时只觉得离谱。
　　膀胱处的尿意催促着他赶快解决正事儿。
　　……
　　不一会儿，厕所里传来马桶的冲水声，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卓一凡的瞌睡已经去了大半，于是他决定去贺天航卧室逛一逛。
　　客厅的灯贺天航没关，但是卧室的就没开，卓一凡进去的时候还不太适应，不适应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一下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嚯！
　　卓一凡来了兴趣，在屋里开始到处扫荡。
　　卧室也不是很大，就一张床，一个桌子以及一个衣柜，桌上是一些书和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
　　书桌的墙面上贴了几张便签纸，卓一凡两腿扒住墙面站立起来，靠近离他最近的一张眯了眯眼睛：“加油，坚持下去。”
　　……他没懂。
　　卓一凡从桌上跳下来，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床，灰扑扑的三件套让他很不喜欢，死气沉沉的。
　　他喜欢黄色的，多亮丽啊。
　　从卧室出来，卓一凡走到自己的猫窝趴下，两只爪子趴在边缘垫着下巴。
　　要是他告诉贺天航他不是猫，信不信的先不说，会不会直接报警给他抓了，然后再被送给人解剖研究什么的……
　　毕竟，这事儿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不会信。
　　现如今法治社会，突然给人说他一个大活人变成猫了，这不是纯扯淡么。
　　卓一凡忍不住习惯性地张嘴啃了啃自己的手指头，却发现啃了一嘴的猫毛……
　　淦！
　　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贺天航打开门进屋的时候，眉头仍旧紧皱着。
　　将门关上，他提着手里的东西走到猫窝边上，伸手点了点猫窝里冒出来的猫耳朵，那耳朵抖了抖。
　　不一会儿，窝里的猫咪弓着背升了个懒腰，龇牙咧嘴地看着下班回来的贺天航，张嘴说：“回来了，打工人。”
　　贺天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提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
　　卓一凡跟着走到厨房，看着围着小碎花围裙的贺天航，他靠着门框竟然有些想笑。
　　贺天航动作顿了顿，瞥了那只正咧嘴笑的黑猫一眼。
　　不一会儿，锅里的肉和骨头被他清洗好，接着开火炖煮，他才转身揪住黑猫出了厨房。
　　路过猫砂盆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里面干干净净，不像是被用过。
　　卓一凡再次被放回猫窝，可他却坐不住了，因为他饿了。
　　他走到自己的猫碗边上，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脸困意的贺天航，低头叼着自己的碗走到贺天航面前哐当一放，意思明显。
　　贺天航微微睁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那大爷似的猫咪伸爪将碗往他面前扒了一下。
　　“……”贺天航沉默了两秒，又看了看厨房，最终看着猫咪说，“在给你炖肉汤，你等会儿。”
　　他也还没吃，这猫倒是先饿上了。
　　卓一凡眼睛微微睁大：炖肉汤！
　　不一会儿，肉汤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小憩没多久的贺天航在卓一凡的满眼期待中走进厨房……
　　碗里的肉被细心地撕小了许多，卓一凡吃得十分的香，一碗肉汤一碗肉，简直不要太棒！
　　剩下的肉汤贺天航则给自己煮了个小火锅，也算是没有浪费。
　　一顿饭吃得一人一猫都十分满足，贺天航困得不行，却还是坚持着将厨房打扫干净，这才进了卧室。
　　贺天航没在客厅，卓一凡兀自在餐桌扯了纸巾擦了擦嘴，只不过指甲不小心冒出来，差点扎到嘴。
　　将用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他不由得感叹：嗯，自己可真是一直优雅的猫咪。

　　【我捡的猫开口说话了。】
　　【猫和人有没有可能灵魂互换？】
　　【我的猫好像能听懂人说的话……】
　　贺天航眉头越皱越紧，在电脑键盘上劈里啪啦连着换了三个题目，搜出来的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跳出来的也只是一些关于猫变人的玄幻小说。
　　“……”他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通宵的熬夜让他太阳穴十分地疼，思维都钝化了。
　　怎么什么也查不出来。
　　为什么别的人听不到它说话？为什么自己听不到别的猫说话？
　　就像仅仅是他和这猫之间有着莫名的关联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他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的幻听，可是那家伙除开看起来不是人之外，其他的言行举止完全就是一个人类。
　　那自己要不要和它摊牌？
　　它看起来好像不会伤害他，也挺听话。
　　只是嗓门儿比较大，但是并没有明显的暴力倾向。
　　和它好好谈，应该能听进去吧……
　　而且，它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什么的，总让他想起来一个人。
　　那个人……
　　贺天航仰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今天贺天航上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开始，到晚上十点结束，所以没休息多久，他就收拾着准备出门上班了。
　　卓一凡二话不说，立马扒住贺天航的牛仔裤腿，仰着脑袋看他：“带我一起，我一个人在家里太闷了。”
　　贺天航拿包的手一顿，低头和那双猫眼对视着。
　　“我不会乱跑的。”卓一凡开口保证，尽管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你要还是不放心，那你给我拴个绳儿也行，只要你带我出去！”
　　贺天航还是没说话，更确切点，应该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卓一凡急得差点咬尾巴。
　　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这么笨呢，跟个木桩子似的，他都想给这笨蛋两爪子！
　　……

　　最终，卓一凡顺利跟着贺天航出了门，只不过贺天航嫌弃他还没洗澡，只拿了之前那个帆布包装着他就提着出了门。
　　“呀！航哥你养猫了？”田心站手里还拿着抹布打扫着店里的卫生，一转眼就看到贺天航将一只猫从帆布包里掏了出来，她赶忙走到被放在地上的猫咪面前蹲下，“好可爱啊，黑不溜秋的。”
　　说着还伸手刚想摸摸，又看向一旁的贺天航：“它咬不咬人？”
　　“脾气挺爆的。”贺天航看像一脸好奇地四处看的猫咪，“你还是注意点。”
　　“我哪里脾气爆了！”卓一凡瞪着他，又转脸看向可可爱爱的田心，冲她伸出一只爪子。
　　田心一愣，抬头问贺天航：“它是想和我握手？”
　　“……”对于如此打脸的举动，贺天航有些好笑，“应该是。”
　　田心顿时乐了，伸手捏住那只爪子：“你好呀，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呀？”
　　卓一凡开口：“美女你好，我叫卓一凡……”
　　猫咪用另一只爪子往眼角边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
　　想想他作为人的时候身边除了一帮糙汉就还是糙汉，一个妹子都没有，二十来岁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更别提牵手了。
　　没想到这莫名其妙变成猫了，异性缘还就来了！
　　转身刚准备去换衣服的贺天航整个人身体一顿，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