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思莫相负》九曲寒波

16、牡丹亭上

　　袁冶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西装外套。看车窗外，已接近西湖文化广场。

　　“醒了？再等会就到了，如果还困就眯会眼。”

　　“到前面路口就放我下来吧，前面那段挺堵的。”

　　“不行，我还是送你到小区门口吧。你额头有些烫，最好不要吹风。让你现在下车，我实在不放心。堵就堵吧，也总比你走路来得快。”

　　“好吧，你这样说也对，你一直是对的。”袁冶颇感无奈，慢一拍的她反问道。“我额头烫，你怎么知道？”

　　陆鸿渐笑笑，说道：“袁袁，我来杭州找你，就是抱着与你纠缠一生的打算，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离开你。关于这点，我认为是绝对正确的。”

　　“如果我说不相信呢？”袁冶这么说占了九成赌气的份。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那好，下周六，12点，我在牡丹亭那里等你。不要迟到，不要欺瞒，我们坦诚相见，这是最后的机会。”

　　“好的，牡丹亭上见。那时你想听的，我都全部说给你听。”

　　“陆师兄，你要明白，这一次如果你失约了，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我们就真的不必再见了。”

　　“我记住了，我们不见不散。”

　　坐在牡丹亭上，背靠美人靠。天是蓝的，风是甜的，云是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约定的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那个她等的人却还是不见身影，袁冶不复先前的轻松，心慢慢沉下去。

　　“你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一袭长发及腰、美艳照人的女人，走到袁冶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袁冶抬头看见来人，说道：“白芷，是你，好久不见。”

　　对于袁冶此刻无动于衷的反应，白芷颇感玩味：“你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在这，陆鸿渐为什么没来，你一点都不好奇？”

　　“三年前的我可能会大吃一惊，现在的我不会。我当然好奇，但是相信很快你就会告诉我答案，自然是不着急。”

　　“这么肯定，不怕再次遭受打击？”

　　“你不说，我可要走了。”袁冶作势起身离开，被白芷拉住，她感叹道：“这样一看，着急的模样，和陈雪真有七分相似。”

　　袁冶觉得自己的云淡风清快要端不住了，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不好奇陈雪是谁？不想知道你们长得有多相像？”

　　“喔，我应该对她好奇吗？你可以说说，我且听听。”

　　白芷眉峰一挑，冷冷的说道：“陈雪是鸿哥哥的初恋情人，窗前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四年前鸿哥哥和你在一起，你以为是为什么？追鸿哥哥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脱颖而出？凭什么？不过是你的这张脸，这张与陈雪有几分相似的脸。”

　　同样的冰冷语气，袁冶答道：“我不相信，你的话，我连半个字都不信。”袁冶口上说着不相信，心里却开始动摇起来。她在心里问自己，是啊，袁冶你凭什么？那么耀眼的陆鸿渐何以会喜欢你？

　　“口说无凭，我既然来了，当然是有凭有据。这里有张照片，你看看。”

　　袁冶伸手接过，照片中袁冶穿着毛衣和牛仔长裤，站在紫荆树下，满地红叶。

　　看着这张照片，有些恍惚，这张照片应该是大一时的自己。只是不知是何人所拍，白芷拿出这张照片是想说明什么。

　　“这张照片怎么了？”袁冶问道。

　　“别着急呀，再看这张。”

　　袁冶依言接过第二张照片，看过第一张照片的袁冶，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若说刚才是动摇，此刻却是支零破碎。

　　“原来如此！”袁冶恍然。

　　这张照片的女孩也是站在紫荆树下，穿着一身碎花长裙，笑得很灿烂。照片构图很好，一看就是有人悉心为画中人拍摄的。再看前一张，照片中的袁冶表情冷淡，似在思考，似在叹息，照片中还有好几个路人，明显是偶然看见随手拍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袁冶与那个女孩确实有几分相似。

　　“看来你明白了。”白芷说道。

　　“明白，再明白不过。”袁冶苦笑着。

　　“他们在高中遇见，鸿哥哥对陈雪是一见钟情，他们是同班同学，鸿哥哥追了她一个学期，后来两人就在一起。陈雪高三后就出国了，两人就此分开。再后来鸿哥哥就遇见你了。听说当初是你追的鸿哥哥，这就是你和陈雪的差异。鸿哥哥今日未来见你，是因为陈雪回国了，她约了鸿哥哥见面。真身回到身边，怎么还会在乎影子？”

　　“原来这就是他失约的原因。”袁冶喃喃自语道。

　　白芷冷眼旁观，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外乎如是，她心里爱着的鸿哥哥爱的从来不是她。那又如何呢？放任袁冶和鸿哥哥继续在一起，她的骄傲不允许。

　　许久，袁冶开口说道：“陆鸿渐去见陈雪，这样的事实令我感到难受，难道你就开心了？你不是一直爱着陆鸿渐？”

　　白芷呆愣住了，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下，袁冶会问出这句话。她苦笑道：“那又如何？鸿哥哥和陈雪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陈雪也就罢了，可陈雪离开后，鸿哥哥居然和你在一起，凭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你。比起你，我宁愿鸿哥哥和陈雪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