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海棠》拾与十二月

3、第三章 奇怪的顾客

　　在大雨中徒步走了半个多小时，玉琉璃终于来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栋三层独居楼，是普通的民房，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这房子的主人。
　　房子外面已经被拉了警戒线，除了办案人员，其他人都已不得出入。
　　“美女，这里出了命案了，没事别在这里逗留。”警戒线内看守现场的工作人员提醒她道。
　　玉琉璃没有答话，只是好奇的四下观望一番，只见二楼的窗户紧闭，透出一缕昏暗的灯光，想必那就是凶案现场。她嘟了嘟嘴，毫不在乎的从旁边走开。
　　径直来到房子的右角，在远处路灯斜射过来的微弱光线下，墙角摆着一盆晶莹剔透的奇怪植物。
　　“就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一个人很害怕吧？”
　　玉琉璃捧起那盆被雨水淋透了的玉露，既高兴又心疼。
　　“才几天没见，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那个粗心的女人，活该她死了。走了，跟我回家。”玉琉璃抱着失而复得的玉露，高高兴兴的往回走了去。
　　第二天一早，艳阳高照，昨夜的暴雨冲洗去了空气中的灰尘，也冲洗净了玉琉璃的昨夜记忆，只有警察还在焦头烂额的揪着最近的案子不放。
　　“早啊，兄弟姐妹们。”
　　玉琉璃对着店里的盆栽打招呼道。她依然起了个大早，呼吸着还带着水汽的新鲜空气，感觉心情舒畅。
　　“懒鬼们，快起来洗脸了，洗完脸咱们再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事。”玉琉璃自言自语的说完，用湿抹布把没一棵花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男子，又是一张陌生面孔，这人应该是和大部分突然光临的顾客一样，只是一时被琉璃店里的漂亮盆栽给吸引住了。
　　这男子身材魁梧，理了很精神的短寸头发，浓眉怒目，下巴至两腮的胡渣让他显得有些邋遢，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最近没睡好。看上去不像这个世界里浮躁的人，却也也不像有闲情逸致来养花的男人。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玉琉璃上前招呼道，平时这么早的时间是不会有顾客上门的，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额……呵呵！没事，我随便看看。”
　　男子没有打量玉琉璃，只是仔细的看着花架上的植物，一棵一棵的看得入神。
　　“这是什么？”
　　男子最后指着桌案上的秋海棠问道。
　　这是一株很特别的秋海棠，每片叶子都长得非常圆润规整，其形状如同一颗颗桃心，向阳的一面呈绿色，另一面则和叶茎一样呈血红色，叶茎与主茎交接处开了很多朵粉色花瓣的花。看上去极其美艳，又显得很脆弱。
　　“不，这棵不卖的，您看看其它的。”玉琉璃紧张的说道。
　　“额，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很漂亮，好奇你怎么能把它养的这么完美。”男子尴尬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礼貌的说道。
　　玉琉璃听到那人赞赏自己，微微一笑，她也只是出于礼貌，几乎每个进到店里来的客人都会说出同样的话，她店里的这些植物实在生长得太完美，好像全部都被赋予了灵魂，争相着生长，生怕会失去了主人的宠爱一般。
　　陌生男子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每一盆花，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惊讶不已，脸上的微表情很丰富，还特别仔细的多看了一下那盆昨晚刚回来的玉露，它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光彩，和其它的花比起来显得很暗淡。
　　不过，那人的表情也只有像玉琉璃这样的细心之人才能看到，心里好奇，这人观看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买下一盆的意思。
　　“额呵呵……不好意思，这些花长得太好，我都已经看得入迷了。”
　　男子反应了过来，干笑几声，继续说道：“对了，我叫赫望。”
　　“我要……”
　　自称赫望的人飘忽不定的指着花架上一盆盆花，看了那么久，好像也还没确定好想要哪盆。
　　“这个，就这个了，多少钱？”
　　赫望指着一盆开得非常鲜艳的三色堇，松了一口气，略显为难的说道。
　　“二十五块。”
　　玉琉璃一点也不想和他搭话，这人已经在店里逗留很长时间，对于不喜欢与外人交流的她来说已经觉得有些烦躁，平时来一个客人都是匆匆打发。
　　“不，不用包装了，谢谢！。”赫望说道。从玉琉璃手里接过三色堇，回头走去。
　　总算打发了难缠的顾客，玉琉璃默默的向赫望挥了挥手，告别的却是他手上的三色堇。
　　“这样吧，你看我平时也没时间养花，真怕糟蹋了这么好的花，先寄在你这里养。”赫望突然回头说道。
　　玉琉璃脸色一沉，都忍不住想要发火了，心里暗骂道：“这家伙还有完没完。”
　　“我，我可以付你另外的寄养费，等以后我有时间养时一定来取。”赫望说完，也没理玉琉璃是否答应，把花摆在了靠近门口的花架上就走了出去。
　　“等等，花留下，钱你拿回去。”玉琉璃喊着，随后追了过去，向门外张望半响，却已经不见了赫望的身影。
　　“真是怪人一个，哼！早看出来他无心领养你们。”玉琉璃对着手里的三色堇说道，言语中尽显关爱。
　　“不领养也好，省得到时候又要我去接你回来。”
　　细心的把三色堇摆回了原处，她拍了拍手，显得很轻松的说道：“好了，现在开始看今天的新闻。”
　　说完，她坐回柜台内，拿起今早在报亭买来的郓城早报，翻开来。
　　中午，送花来的车辆停在了琉璃花店门口，她不需要补多少货，最主要的还是已经断货的秋海棠，这本来是海棠之中最冷门的品种，自从邱海棠出现之后，它好像才遇到了玉琉璃以外的知音，才成了她手里最热销的花，也成了两人每天都牵挂的一件事。
　　琉璃玉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独特的秋海棠是从哪里来的，自己从医院醒来后，第一眼看到身边摆着一盆瘦弱的秋海棠时，就已经爱上了这种花，好像命中早已注定了一切。
　　更奇怪的是自己的花店开起来之后，每隔几天，快递车就会给她送来几株这种特别的海棠花，没有落款，没有寄件人地址，对方只是叫她把款打入指定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