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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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大家夫子的家乡就在这里，而夫子年老时也在此地设坛讲学布道，这座夫正是为了纪念夫子而建，因而命名为夫子城。请吧殿下。”行至城门，刚刚讲解了一路的顾攸对蒙晟睿一笑，“下面就请殿下随我进城去亲眼看看吧”行至城门，讲解了一路的顾攸对蒙晟睿一笑，“下面就请殿下随我进城亲眼看看吧。”
“进城之后，不必再唤殿下了。叫孤的名字即可，恕你无罪。我名...蒙晟睿。”
“是，那...蒙晟睿你可以叫我顾攸、小攸都可以的。”
“嗯。”
※※※
走上夫子城最负盛名的咏春茶楼，顾攸伸手唤了小二过来。
“来一壶雪山美人。”
“好嘞，客官稍等！”
顾攸灵巧的手指在茶具上翻飞而过，此时就好像一场表演，茶水从壶中倒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多时，一杯氤氲着香气的‘雪山美人’就摆在了蒙晟睿的面前。
“此茶名唤雪山美人，乃是永州独有的名贵茶品，就算是京师也无法喝到。这茶叶取自永州的美人茶庄，泡茶的水取自南山。”
“终年冰雪的南山？”蒙晟睿提起了一丝兴趣。
“正是，南山常年冰雪，却有南山松这种植物生长，雪山美人的水正是取自南山松枝上的冰雪，再加上美人茶庄的招牌茶叶美人茶，这一杯雪山美人可就做好了。美人茶庄的茶叶只要离开永州一带的气候，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保存都不能保持原来的味道，因此就算是京师也无法喝到。”
顾攸边解释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语气里也流露出些许的自豪感，“雪山美人虽然不是有多么的极品、名贵，但却是我们永州这地界所独有的。晟睿，请吧。”
似是太过高兴，顾攸并未称呼蒙晟睿的全名。而蒙晟睿似乎也沉浸在眼前这杯‘雪山美人’的故事里，没有在意。
“确实是一杯好茶。”蒙晟睿啜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随口问道，“夫子城如此繁华，一年的税收应当不少吧。”
“您真是说笑了。”顾攸望向窗外，“夫子城虽然看着繁华喧闹，实际上更多地是由于民风的原因，大家互帮互助，和睦相处，反而与经济没有很大的原因。”
“至于税收么。您恐怕得去问问这夫子城的城主了。”顾攸转过头，看着蒙晟睿，“您也不必想再试探我或者想从我这得知什么信息。我从小就在书院里学习、长大，对于实际具体政务我了解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学习圣贤们的著作。”
蒙晟睿刚想脱口而出一句，我没有想试探你。不过终究是止住了，他乃太子之尊，而顾攸虽是元均子的弟子，但仍是平民身份，两人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厚，贸然解释反而奇怪。
“你从小就在书院长大？你和你大师兄不一样吧？”蒙晟睿迅速转移了话题。
“嗯。我大师兄确实是从小被师父捡回书院加以指导的，所以师父对于大师兄来说，更多的像是一个父亲一样的存在吧。我呢，是家里有变故，然后幸得二师兄赏识引荐给师父，师父觉得我资质尚可，便收为门徒，从小也是和师兄和师父一起长大。”
“元学士很是喜爱你呢。”蒙晟睿低头摸着杯沿，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张知府的种种提议都被他直接否决了，不过孤也不是很认同张知府所谓的办法，简直是拿皇室尊严开玩笑。”
“但是现在若想强有力的推行新政，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吧。”顾攸接着道，“只不过，天下这么多男子，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是啊，为什么非要找你呢。还不是因为你是元均子的弟子，一旦成功，既是新政的突破口，又能拉到元均子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到新政的阵营，绝对是百利无害，只可惜。
砰！
一身巨响打断了蒙晟睿的思考。
他和顾攸此时正坐在咏春茶楼的二楼，而楼下已经有数道身影扭打在一起。而其中一个人向二楼他们这个方位比了一个手势。
蒙晟睿神色一凛，一把抓起顾攸的胳膊，“我们走！”
说着横抱起了顾攸，双腿一蹬，破窗而下。
而咏春茶楼内乃至整条大街上早已乱作一团，尖叫声，兵刃相接声不断。
蒙晟睿回头对顾攸低声道，“这帮人是冲着孤来的，你既然是元均子的弟子，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他们，想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在，你立刻回到那个驿站让那的人立刻赶过来，然后你就回元均书院，那里有近卫军的主力，想必可以完备地保护书院。”
“殿下！”顾攸拉住了蒙晟睿欲离开的手臂，“殿下，驿站大都是永州的官兵，怕是不足以堪大任。”
“哈哈哈哈，你这是当着孤的面在告状，说这永州的官兵能力都是花架子么？”蒙晟睿开怀大笑，“你去吧，且不提他们的实力如何，难道他们敢在主城区域出动军队谋杀太子么？快回你的书院去吧。”
说罢不等顾攸回答，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令牌就往咏春茶楼走去了。
顾攸看了看离去的蒙晟睿，再看看手中的令牌，一咬牙，转身朝城门口跑去。
夫子城驿站。
原本喧闹的地方此时一片寂静，顾攸走了小路回驿站，快到了驿站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从他现在的地方看过去，驿站的马匹全都不见了，周围的草地上也都一篇狼藉，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顾攸暗道一声不妙，蹑手蹑脚绕到了驿站后面。
此时驿站里好似空无一人，小心推开门，里面的布置陈设和他离开之前别无他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里面的人却凭空消失了一般。
四下试探发现无人，顾攸大步走到驿站前院，此时他才发现驿站的马不是消失了，而是七扭八歪的倒在了马厩里。
现在的状况明显不是驿站守卫去营救太子了，怕是有其他突发状况，而这里的守卫不是逃走了十有八九也遭遇不测了。
顾攸不敢迟疑，迅速往书院赶去。通往山上的路有许多，但是有的山民为了采集山上的草药换钱，自行建造了一条可以直接通向山顶的铁索路。
山路崎岖，难免要费一些时间，顾攸直接找到山民修建的铁索路，打算一路爬上山去。
虽然使用的材质是铁索，但毕竟是山民们自己修建的，垂直而下挂在崖壁上，看上去仍十分危险，风一吹就会有剧烈的摇晃。
顾攸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却隐隐的听到上方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顾攸抬头向上看，光秃秃的崖壁除了一根铁索垂下之外，就只剩下只许顽强的树木从石缝中伸出枝桠。
顾攸虽然怀疑，但也无法停下，只能继续往上爬，边爬边更加注意周围的情况。
终于，当顾攸爬到快山顶的地方的时候，那种抽泣声愈发明显了。顾攸屏住呼吸，试图确认声音的来源。
突然，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树枝不规律地颤动了一下，活动的幅度不可能是风吹的，那么就是说...
“谁在那里！”顾攸大喝一声。
树枝剧烈的抖动起来，有些许树叶都簇簇的掉了下去。
“谁在那里！速速出来！”顾攸继续喝道。
树枝掩映中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顾哥哥！”
“小豆丁？”顾攸惊讶道，这个小孩子经常来书院附近里玩，刘叔也很喜欢他，还给他糖果吃。顾攸有时去山下也会经常遇见他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你怎么在这里？”
顾攸脚一蹬，双手用力，把铁索荡到小豆丁的旁边，小豆丁一把抱住顾攸就开始哭。
“好了好了，乖，哥哥在这里呢。你先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攸一手把着铁链一手摸着小豆丁的后背安抚他。
“哥哥，他们，...坏人，爸爸，等。”
“你别急你别急，你先喘口气，慢慢地跟哥哥说。”
“山上来了坏人，爸爸妈妈商量后就带我到这来了，我知道这是大家平常采药用的铁链子，爸爸把我带到这，告诉我这些树后面有一个山洞，是一些采药人贮藏草药的地方。爸爸告诉我听话不要乱动山洞里的东西，不要随便出声，他如果不来接我就等过几天山洞的食物吃完了自己下山去城里找收购我们草药的爷爷去。”
听了小豆丁的话，顾攸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太子遇袭，驿站变故，连山上都出现了意外。不行，他必须立刻赶回书院。
“豆丁，你先继续回山洞里吧，过一阵哥哥就让人来接你，好不好？”
“嗯。哥哥我会乖乖的。”小豆丁抹了抹眼泪，“那哥哥，爸爸妈妈他们不会有事吧？”
顾攸伸手揉了揉小豆丁，“肯定不会的，坏人肯定会被赶跑的，你先乖乖回去，哥哥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哥哥你要小心啊！”
“好。”
小豆丁躲藏的位置离崖顶不是很远，不过是有树木遮蔽，加上几块山石的突起，不易被人发现罢了。
顾攸一口气爬上崖顶，按照记忆里的道路朝书院赶去。
或许是心理作用，顾攸看着沿途的浓荫密布，都生怕里面突然飞出几枚暗器把他击杀。
一路有惊无险，顾攸顺利地回到了元均书院。书院和离开时样貌变化不大，但此时却也是一片寂静。
无暇多想，顾攸找到自己经常进出书院的围墙翻了进去。
“师父！二师兄！”顾攸在书院内大声喊道，找寻元均子和邹贯的身影。
一路寻找，顾攸心一横，直接朝书院后山禁地走去。
“诶呀。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在干什么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攸转身，刘叔正脸色慌张地向他跑过来。
“刘叔！你们没事吧，师父师兄呢，他们都还安全吧？”
“停停停！您先冷静一下。”刘叔双手抓住顾攸的肩膀，做了个嘘的口型。
“先生决定闭关潜心研学，现在已经去后山了。邹公子的行踪一向也不在我的过问范围之内，现在全书院都已经处于休院状态，所有人不得大声喧哗，不得惊扰后山。”
听闻刘叔的话，顾攸总算送了一口气。
“那太子的亲卫现在还在书院么？”
“还在，他们被安排在外院了。现在全书院的侍从大部分都被暂时遣散回农家了，珠玑轩也不例外，公子有事情直接找老奴即可。”
“好。刘叔你先把书院剩下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分布在靠近后山的各个位置。将书院的入口全部封闭，不放任何可疑人员进入。一旦你认为情况不对就立刻开启机关，用巨石封锁去后山的通道，然后立刻通知我师父撤离书院。”
“可是...”
“情况紧急，刘叔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来日再跟你解释。”
“好，老奴知道了。只是，希望顾攸公子你万事小心。”
“嗯。快去吧刘叔。”
说罢，顾攸转身赶往太子亲卫所在的外院。
外院也是一处僻静的地方，挨着书院里新建的园林。
顾攸匆匆赶到外院。
“参加顾公子。”
一个身影拦住了顾攸的去路。
“是你？”
拦住顾攸的正是前一日检查他身份随他一同前往书院正殿的侍卫。
“正是。顾攸公子如此慌张，可是为殿下之事？”
“你都知道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顾攸环顾四周，“人呢？你们的人呢？为何不立刻前去保护太子殿下！”
“还请顾公子稍安勿躁。我们早已经收到了信号，分出一部分人去支援殿下了。 ”
“哦？”顾攸看着眼前的侍卫，“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认为元均书院应当留有一部分兵力守护。”
“嗯。”顾攸点点头，事出紧急，能留一部分人在书院，对元均书院来说也算是尽力了。
“你叫什么名字？”
“...”
顾攸见那人一副迟疑的样子，便拿出了蒙晟睿交给他的令牌，没好气地道，“喏。是你们太子殿下让我来搬救兵的。”
见到令牌，侍卫不敢迟疑，当即单膝跪下。
“属下冯新，太子的四名亲卫长之一，目前统领太子殿下南下永州的所有亲卫。”
“好了好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大事要紧，快跟我说一下你们的人手安排。”
“是。”冯新站起身，“在书院的亲卫有一半去支援太子了，我们随行到驿站的亲卫加上太子贴身暗卫都去保护太子，定能保殿下无虞，劳烦公子挂心了。”
“嗯。想必不出动军队的情况下，确实没有人能奈太子如何，话说你们驿站的人是怎么回事，遇袭了么？”
“驿站？驿站的亲卫接到信号定会去支援殿下的，怎么了么？”
顾攸看冯新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开口道，“驿站，已经没有人了啊，那里的马也全都死在了马厩里，你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亲卫之间有专门的传递信号的方式，驿站有事，我们这里不可能没有得到信号啊！”
顾攸脸色一变，“能拦截太子亲卫的信息，怕是你们留在驿站的人已经性命不保了。”
“事发突然，情况不明，为防意外，你带领剩下的全部亲卫跟我一同去支援太子殿下。”
冯新也知事态有变，点点头，“那书院呢？”
顾攸略一迟疑，“书院我已经让管家安排人保护后山，你们是太子亲卫，职责是保护太子，不过事发突然，就麻烦你们派一部分人去协助我院仆人保护我师父了。”
“那是自然，保证大学士元均子的安全也是我等的愿望。顾公子，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事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