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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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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开课的时候总是格外惆怅,玉暖拖沓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讲室。
上课总是那么痛苦~
一进讲室就看到小碧和花花吵得面红耳赤。
这节课是公习课,三届弟子一起上。
小碧和花花就这样狭路相逢了。
“为什么又是我打扫?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平时装得和圣母一样,其实做起事来,根本就毫无章法道义可言,简直欺人太甚!”花花掐着自己的粗腰,涨红了脸对小碧吼道。
“黄花花你不要乱讲话!谁欺负人了!师姐不过是看你身宽体胖,多给你分配点任务让你好好减减肥罢了!你可别不识好歹!”小碧不但胡搅蛮缠还加上了人身攻击。
有些男弟子平时就拿花花当个笑话看,小碧这么一说,都跟着嬉笑起来,功课也顾不上温习了,一个个挤眉弄眼兴致勃勃地看好戏。
花花有难,玉暖怎能坐视不理?
“这就不必师姐操心了,花花修炼也好,精习功课也好,都可以劳神费力,断不必用那样毫无意义的方法来减轻体重!”玉暖遥遥地道。
霎时间,讲室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都由那边转向了玉暖这里。
玉暖坦坦荡荡地走向小碧和花花。
“师姐,你纵是好心也该问问花花愿意不愿意,花花不愿意,你就是强人所难,这些又不都是花花分内之事,若是执意相逼,也是有失公允。”玉暖看着小碧,语气虽然平和,眼神力却不断地向她施加压力。
之前就在玉暖这里吃过瘪的小碧本来就气势不足,现在玉暖说得滴水不漏更是让她无话可说,她又是焦灼又是不想轻易示弱。
“资质平庸者,本就应该多承担些杂事,好让资质优良者有更多的时间修习,得到更多的成就,才能将我陌溪扬名,我们这也是为陌溪考虑。”本来在幕后操纵着小碧的许优见小碧吃瘪,不得不从幕后转到了幕前,“玉暖,以后也要你和黄花花一起多为我陌溪做贡献呢!”
许优这意思就是,玉暖和花花都是资质平庸者,今后有不少的杂事要甩给玉暖和花花做,还有不少的闲气要玉暖和花花受。
其实说白了,这本来就是冲着玉暖来的!
“玉暖是不是资质平庸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判定了?”肆寒师父的声音突然在玉暖背后响起。
玉暖不由得一阵心安。
“本仙来陌溪这么久,就只收过玉暖这一个弟子,你说她资质平庸,不就是在说本仙无识人之能了?”肆寒师父的语调没有起伏,但传出的威压还是让许优不由得低下了头,原本兴致勃勃看好戏的众弟子也不由屏息。
“许优没有那个意思,应该是无意失言罢。”这节课是渊岩普仙的,现在他也出现了,赶忙为自己窘迫的入门弟子开脱。
“归根结底,许优上凡是觉得资质平庸者就应当被差遣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明明大家都应该做的杂事,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资质平庸者此时资质平庸,未必就没有开窍的时候,我们陌溪修仙院是栽培人才的地方,要是人才进来是人才,庸才进来是庸才,那我们陌溪还有什么用?只有平等对待所有弟子,给所谓的庸才一些机会,将庸才变为人才,才能体现出来我陌溪的厉害之处。”玉暖据理力争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许优立刻反驳,“大家之所以都想成为人才,是因为人才能够得到更优等的对待,要是像你说得那般等而视之,那大家还有什么动力去上进?你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为自己争利罢了,如果你我易地而处,你就不会那么说了!”
“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就是觉得我不如你,所以才为弱的一方争取利益,那要是我超越了你呢?是不是就能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恃强凌弱?”玉暖步步紧逼道。
玉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玉暖能有这样大的口气。
许优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两年修得上凡七重三层的品级已是奇迹,而玉暖入院才不到半年,品级也才普凡二重三层,距许优简直有千里之遥。现在这种情势之下就敢开这样的口,这是要……
而且玉暖也是一种象征,有不少像玉暖一样受欺凌却敢怒不敢言的人,心中都有一种隐隐地期待……
许优怔了一下,回过神道:“口出狂言,超越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许优上凡,话可不要说那么满!今天,不如我们就在次做个约定,假如我的品级在年前”能够超越你,那么就请你让贤,由我来成为新的“今盛”届主。”
陌溪修仙院历史久远,会分不同的届组,许优在“今盛”一届,玉暖在“今盛”三届。
“那若是你的品级未能超越我呢?”许优反问道。
“那我就……”玉暖刚想说以后承包“今盛”所有讲室的洒扫事宜,结果却被肆寒师父打断。
“如果玉暖输了,本仙赠一枝栀子兰仙草与你。”肆寒师父道。
一听到栀子兰仙草,大家的眼睛都亮起了光,栀子兰仙草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有了它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啊!
肆寒师父花了八千多年的时间,呕心沥血也才培植出一枝!
“不……”许优竟然直接回绝了。
连栀子兰仙草都不要,许优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成为您的入门弟子。”许优定定地看着肆寒师父。
这下,众人神色各异起来。
小碧是惊怒交加,仿佛许优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么对不起她一样。
渊岩普仙神色一暗,有些神伤。
肆寒师父眉头一蹙,竟没有接上去话。
许优就是定定地望着肆寒师父,不肯退让。
玉暖又看了肆寒师父的脸色好几遍,确定他的眉头是蹙着的,才道:“不可以!他对我起过誓,我活着的时候,他只能有我一个入门弟子!”
玉暖说完才想到,这话说得太绝了……要是肆寒师父只是不喜欢许优,并不介意收其他的入门弟子呢?
“是,”肆寒师父接下来的话打消了玉暖的疑虑,“玉暖活着的时候,本仙只能有她一个入门弟子。”
许优看着玉暖,眼睛眯了眯,像一条毒舌一样放着微光,半晌道:“好……栀子兰仙草也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回去的时候,玉暖感到了一些压抑,如果输了的责任是由她自己承担还好,可如果输了是要以肆寒师父八千多年的心血为代价的话,玉暖的心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定要全力以赴去赢!
自那次之后,玉暖上课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走神,努力修习各种心法,夜以继日地研读各类法术书籍,一向贪玩的她,完全沉入了修行之中,就连梦里也充满着各种修行的事情。
可是,并不是努力了就能有逆天的成果的……
尽管玉暖已经那般努力了,经过一个月也只是从普凡二重三层升到了四重六层而已,尽管这在别人眼中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取得的飞速进步了。
可是这离赢,还差了太远太远……
玉暖逐渐变得烦躁起来,巨大的压力让她在夜里辗转难眠。
早晨吃饭的时候也是兴致缺缺心神恍惚。
“玉暖。玉暖?玉暖!”肆寒师父叫了玉暖好几声。
玉暖迟钝地回过神来,道:“嗯?”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很不好……”肆寒师父颇为担忧地看着玉暖道。
“是吗?”玉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道,“可能是有点累吧,应该没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说了半夜的梦话,都是在背《擒知咒全》。”
“啊?”玉暖讶然道,“哦,那抱歉啊,肆寒师父,打搅您安睡了。”
“不是我不能安睡,是你不能安睡,玉暖,你不要这样。”
“是我太没用了……”玉暖握着筷子的手都开始禁不住发抖,甚至越来越剧烈。
玉暖感觉她的心在痉挛,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够了!”肆寒师父突然喝道。
玉暖被吓得一愣,怔怔地看着肆寒师父。
肆寒师父握住玉暖握着筷子的手,那手一散,筷子落在了桌子上。
肆寒师父牵着玉暖,来到了“紫海”。
风拂过幽紫的花海,掀起一阵馨香,软软得安人心神,上空凉凉的墨蓝夜池里流动着点点滴滴的明亮星辰。
玉暖的心缓缓融化在胸膛里,一切心浮气躁都归于平静。
“肆寒师父,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玉暖不解地问道,”咱们出去吧,我待会儿还要上课。”
“我已替你告过今日的假了,你需要休息。”肆寒师父松开了玉暖的手,随着玉暖的速度,和她并肩一起慢慢地往前走。
“不,我不能休息,本来进度就慢,再休息,更是要一落千里了!”玉暖说话的时候,嘴都在哆嗦,她能听到自己突突的抽动一般的心跳声。
“你现在需要休息,玉暖,你可知道过犹不及?”肆寒师父语重心长地道,“再这样下去你会崩溃,到时候不但不能突飞猛进,反而会让你内灵紊乱。”
玉暖还是丧丧的,走进侧旁的花丛中,就地躺了下去。
肆寒师父也没再劝说玉暖,只是无声地坐到了玉暖身边。
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在那里安安静静待了一天。玉暖紧绷的神经神奇地松弛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肆寒师父对玉暖道:“玉暖,你不要焦虑,尽力就好,输与赢是要紧,但又不是那么要紧,结果是用来激励你,而不是用来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