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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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站稍作休息时，杨祁臻听到了一声犬吠，转眼，就见一抹白从山侧跃下，几下跳到山谷中撒着欢儿的扑蝴蝶。
那似狼的体型和通体雪白的毛发，在这种亚热带季风气候放养还十分健康活泼，在看清这些个特点后，杨祁臻惊讶，“白一，它怎么会在这里？”
“啊？应该是很有灵性吧。”对上这个问题，白少亭也有些懵，“花满溪在密林深处，时常有野生动物出没。白家不喜杀生，暗影只能采取威胁逼退手段。但那些动物也聪明得很，几次三番后，常来扰民。要不是白一主动跑来这里替我们守门，你说不定可以看到一头山熊在附近徘徊。”
“那它不去其他地方？”杨祁臻还对初入老宅，白一倏地一下跳进浮沉居的场景历历在目。
“会去。这家伙闲不下来。而且它鼻子灵得很，但凡给它闻了人的气味，它不把人找到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它也很自觉，只要见了人，不用人提醒，它就跑回来守门了。”
是吗？“那此前生辰宴……”那么多人，这家伙……
“那天啊……”想到那天的场景，白少亭噗嗤一笑，但又想到自家小姑奶奶在那天受了伤，不能笑，这要笑不笑的，弄僵了他的脸，“白一也想去凑热闹，不过闻着陌生人的气味太多了，一生气，直接跑进林子里和那些狼啊熊啊约架去了，让我们吃了好几天的野味。”
啊……？
“好了，我们别提它了。进去吧。”白少亭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在他看来，自己一个研究核导/弹的在这里和一个搞计算机研究的讨论动物习性，颇有些对牛弹琴的意味，“我保证你进去后会再也不想出来。同光便是自从参与‘花满溪’的研发后就很少走出过花满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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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溪位于山体之中，一共六层，呈金字塔式。顶层被植被覆盖，用光缆连接通信，是它的机身所在——一共五十个运算机柜和十个网络机柜，比之“神威·太湖之光”的四十个运算机柜和八个网络机柜，一共40960块处理器，相差了不是一个级别。
但白少亭却说：“‘花满溪’和‘神威·太湖之光’相比，所占有的优势只在于AI的预实现。”
AI，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研究的一个主要目标是使机器能够胜任一些需要人类智能才能完成的复杂工作。
杨祁臻从事网络安全研究，也对人工智能有所了解。在他看来，哪怕拥有机器人三定律，但一旦人工智能的研究达到一定程度，就不是三大定律能约束得了的事了。
AI是一门关于人类未来的学科。因为人工智能指的不是人的智能，而是能像人那样思考，甚至超过人类的智能。
但如今，白少亭却说“花满溪”将实现AI，将一个超级计算机实现AI……以中/国如今的技术而言，显然是做不到的。但对于白家而言……
他有些惊诧的看向白少亭，“是指它将要通过图灵测试？”
图灵测试是指测试者与被测试者，即一个人和一台机器在隔开的情况下，通过一些装置，如键盘，向被测试者随意提问。在进行多次测试后，如果有超过30%的测试者不能确定出被测试者是人还是机器，那么这台机器就通过了测试，并被认为具有人类智能。在这里，30％是一个概念，测试时长也没有明确规定。
“是啊。上次同光对它进行内部测试，测试人员的认同概率是27.1%。”被杨祁臻如此赤/裸的注视着，白少亭生出了几分不自在，暗想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吧。
他的确没说错什么话，不过是在他那句“AI预实现”的误导下，杨祁臻太高估白家实力，想岔了，让他差点以为机器人将要统领地球。
只是，再细想他刚才那话，“内部测试”的“认同概率是27.1%”，这意味着一群高级知识分子，甚至还可能是一群研究计算机、人工智能的高级知识分子差点没分辨出“花满溪”是否是个人。
看来，好像也不是虚惊一场。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何这人会说进了“花满溪”就再也不想出去的话了。哪怕是他，都有些无法抵挡这份诱惑——只要再研究几年，说不定，“花满溪”就会成为世界上第一台拥有AI的超级计算机——那会掀起一场狂热的科技革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你别这样看我。”面对专业人员谴责的目光，非专业人员白少亭更加心虚了，“也不算很差吧。毕竟是台超级计算机啊。”见杨祁臻没说什么，他又补充道：“同光为它夜以继日的工作，你可千万别鄙视它。这要是被里面那群人听到了……反正你要小心点。”
他一副“我感同身受”，“我体验过那种后果”的表情，让很想对他说“不，其实你误会了，我是在惊讶。”的杨祁臻闭口不言，彻底无话可说。
他忘了一点。白少亭负责花满溪后勤管理，哪能不知道“花满溪”的研究进展？他这般表现，只能说明他对“花满溪”的现状是真的不满意。
要求太高，便是野心太大——白家妄图掌握未来，面对他们中庸低调外表下的勃勃野心，他现在竟不能说出丝毫错处来——进入白家越久，他越感觉白家才是中/国发展的背后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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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谈论这个话题，白少亭开始带他参观其他几层，给他介绍基本情况。
五层是“花满溪”的科研基地，集中了白家吸收的大部分高技术人才，四层是部分暗部人员和白家CS（计算机科学）科研团队的聚集地。这两层有楼梯可上下，可见里面人员的权限是相同的。
三层是消防措施最严的区域，分为四个区域。一是食堂，二是休息区，三是研究人员的宿舍，四是后勤管理处。当然，后勤管理的宿舍和最后的逃生通路也在这层。在这里，杨祁臻和白少亭完成了最简单的管理人员介绍和工作交接。
剩下的一二层是暗部成员的训练基地，除非拥有权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大致参观完后，白少亭带他乘电梯上四层。
电梯门开，便是金属门，需刷卡。白少亭白卡一刷，厚重的金属门打开，他们进入安检区。那是一条长达九米的狭长通路，方便在安检时同时核对身份。但若系统发现有人潜入，这里也是死亡之地。
过完安检区，便是一道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这次，白少亭要戴上手套，在插卡后输入密码。当密码正确后，经红外线扫描，记录进入人员的体征信息后，玻璃门才开锁，缓缓开启。
全程，没有用到杨祁臻。
对此，白少亭解释道：“在你记入族谱后，你在白家就开始拥有和小姑奶奶一样的权限。哪怕没有卡，只要有人带你进来，你就是被允许入内的。”
嗯？那这次他来，想来是白茶授意的？是给他权限的一个理由？还是说，他作为白家姑爷，迟迟没有接到给予他相关权限的审核文件，是因为他还需要通过一些考验？
他这句话让杨祁臻有些胡思乱想，却又不能多想。在随他进入玻璃门后，他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大致环顾下来，发觉这里其实和那栋大楼的环境差不多。
灯光柔和，绿植烘托，氛围宁静。一角是很平常的格子座，一角是舒适的休息区，中央区域是七八排电脑，有点像电竞训练室，四角是微型摄像头，经过伪装，很难看出痕迹。
“这里是研究员的休息区。其中有几个爱玩游戏的，通常会在这里通宵。所以只有这里的保洁要全天轮值。这层一共有九个实验室、三个休息室和三个办公室，除01是我们后勤管理的休息室外，其余都是他们用。”
白少亭一边说着一边带他去内部，在走到408室门前，他道：“同光通常待在这间实验室。你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他，可以去二层的暗部训练中心。他有时会在那里进行体能锻炼，或者，回他自己的院子休息。哦，我忘说了，他的院子就是我们刚进花满溪的那个院落，叫兰亭居。”
到了门前，他敲了三下门。十五秒后，一个有着啤酒肚的大叔开了门，先看白少亭，说了句“我还以为是sunset回来了”，待看到杨祁臻后，他怔愣片刻后一拍脑门，朝里面大喊，“夭寿啦，sunset的师兄来抓他啦！”
emmm……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祁臻：。。。
白少亭却忍俊不禁，无奈掩手忍笑。
Sunset是徐桥一的代号。当年他读博，不，准确来说是在他读研时，他每次用这个代号黑进国防科大的保密办偷资料都能被杨祁臻发现，于是有了这个梗。而现在……
杨祁臻并不觉着这个梗有多好笑。毕竟，任谁黑进自己参与编程构建的校园网，都会有点那个啥反应。而且，桥一的话太多了，居然抖落出这些事。
在男人喊出这句话时，他们进了房间。这是一间看似普通的实验室，房间巨大，十多个电脑桌的桌角被特意切圆，裹了绿色的泡沫胶。每台电脑桌上的网线连得整整齐齐，全被接入地下泡沫板。左边放着三个运算机柜和一个网络机柜，均用镂空铁柜隔开。后排角落里有两组沙发和一台饮水机。
在看清大致的环境后，杨祁臻想细看时，被几个相对活跃的青年给围住了，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绍。
面对他们这样的热情，他有些无法消受，白少亭也觉着丢脸，“你们为什么这么热情？知道他是谁吗？”
“瞧你这话说的，你都把资料发群里了，我们能不看吗？”bingo相当自来熟，在介绍完自己后就把手搭在杨祁臻肩上，“我们这里难得来一个honker，IP地址还一直都是在那栋大楼里的，当然要热情点了。”
honker，红客，顾名思义，指具有爱国精神，以维护国家网络安全为己任的黑客。2001年爆发的中美网络大战上，中国这边的主力军就是honker。
ciao，意大利语，谐音“翘”，翻译成中文是“你好”的意思，是杨祁臻的代号。
那栋大楼，原是指国安局下属的国家互联网与计算机网络安全中心。于白家而言，指的是九组总部，于黑客圈而言，指的是杨祁臻具有军方背景。
经他这么一说，剩下几个人也相继介绍自己，“嗨，你好。我是noting。”
“ever。”
……
都是圈里如雷贯耳的名字，有几个还差点挑起了中/美事端。但如今他们坐在这里谈笑风生，还真是，平常。
只是，他们当中，没zero。
他看向白少亭，微有疑惑。见他示意自己看向身后的方向，他看过去，只见还有一个不曾说话的少年正端坐在电脑前发消息。
他视力好，可以勉强看清那电脑界面上的字，备注是“白茶”，消息已经好几条，有些简短，但，不是二进制。
这下，杨祁臻：？？？
白少亭：∑(￣□￣;)，硬着头皮开始说话，“那是zero。今年十六岁。他从十岁起就负责花满溪的研发，是真正的天才。”嗯，坚决不解释他为什么可以发文字消息。
“哦，那他……”架不住杨祁臻想提。
只是，他还没说完，bingo的惊叹就堵住了他要说的话，“老兄，淡定啊，你行啊。我当年见到他，还以为白涟拿一小孩儿来骗我来着，差点就回去了。”
啊？嗯……
世家子弟都是及冠取字，但因白家短命，情况特殊，便成了无论男女，皆是十五岁举行冠礼。白忘瑜今年十六，没字才不正常。
嗯，不惊讶。他也不想回家，他就是在疑惑他为什么可以看懂文字消息，回的也是文字消息。而且，回的还是白茶的消息。
见杨祁臻一直看向自己，白少亭无法，示意他们有话要说，将他拉到房间外道：“是这样的。”他掩手捂嘴，大脑高速运转，斟酌着用词道：“同光他，他……”
他看向杨祁臻，见他很认真的在听自己说话，心里一直闭塞的小灯泡一亮，兴奋了，暗自掐自己一把让自己面露纠结，道：“你代替我的这几天，好自为之。同光他很喜欢小姑奶奶。”嗯，反正他只和小姑奶奶聊得来，算是喜欢也没错吧？
说完，他给了杨祁臻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而杨祁臻自行体会的结果是，“哦。是哪种喜欢？”
白少亭装傻：“emmm……喜欢分为很多种？”
杨祁臻给他一个看傻子眼神：难道不是？
于是，白少亭开始高级甩锅，“我没谈过恋爱，我怎么知道？”
哦。那祝你一头栽进死胡同。在这刻，他只是简单祝福了一下，没成想以后会成真。虽然那时他……也乐得看热闹。
“那还有其他事吗？”他是不会和一个小孩子吃醋的。虽然这个未成年是zero，是暗部负责人，还极大可能是白家族老会的核心成员。
“没其他事了。我先走了。”白少亭赔笑，开始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