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七殿下的化妆师》书空

18、吃了这顿，还有两顿

　　彤云一言不发，拿了油给蝶漪卸妆，手不住的发抖，不小心弄痛了蝶漪，少女轻轻地“呜“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赶紧低声说了句抱歉。

　　啊啊啊啊真的是气死了！去他大爷的！

　　真的好想回去，好想回到那个可以自由自在涂上姨妈色口红跟朋友出去逛街的时代。

　　不用设计什么妆面都要考虑男人的眼光，不用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地辜负绝佳的面庞，也不用在这个被黏腻香气缠绕的地方，为一个美貌至极却像被吓破了胆全无反应的木偶化妆。

　　她遵循严永烔的指示，给蝶漪化了个妖艳无比、一看就不是良家的妆。本就极宽的双眼皮上加了层假双，眼窝用浅褐色填补得格外深邃，眼尾勾长，金银粉打在上下眼睑、两腮、鼻尖和人中，细细描画了唇线，唇角收起处用细细的笔蘸了口脂延长，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穿上明砂赶工出来的半露不透的衣服，蝶漪站起来依着严永烔的吩咐转了个圈，对方还嫌不满意，又自己动手将肩处的开口撕大了些，几乎要能露出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才满意地眯起眼睛笑了。

　　“这才像话！简单提点两句就揣摩的如此之透，彤云姑娘，前途不可限量啊。“

　　严永烔搂着蝶漪的肩膀，对彤云赞不绝口，好像刚才出言轻蔑她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彤云脸上堆着假笑，感觉脸都要僵了。

　　偷看一眼明砂，只见她沉默着站的笔直，不看任何人。

　　严永煜低咳两声，彤云正僵的难受，借势走过去为他捶背。

　　好容易背对着五皇子严永烔，她赶紧把脸垮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打着严永煜宽阔的肩背，蓦然听到耳边清清冷冷的声音如风拂过：

　　“不是那样的。”

　　彤云怔住了，微微偏过头，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先前化的那个妆，很美。”

　　那声音很低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像是远方山谷拂来清新凛冽的风……黏黏腻腻的香气被一扫而空，她只听得到那个声音，清冷干净，满是肯定。

　　彤云觉得自己的胸腔被用力撞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淡漠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大大的笑容。

　　从奕阳宫严永烔处回来之后，彤云想要赶紧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唯一能让她接近这个目标的人，其实也早已明确。

　　只是，她一介宫女，怎么才能接近大国师怀冰呢？

　　除了手头有活儿、正在给辰妃化妆的时候不敢不全神贯注，她真可谓是日思夜想，每天入睡前、晨起后的第一个念头都是：

　　今天也好想见到国师！到底怎么才能邂逅国师？

　　本来她还幻想过是不是能找严永煜引荐，直到严永煜上次把她堵在一堆山石里，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她才恍然，起码现在，自己对严永煜的价值，可能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大。

　　先不说严永煜是否能接受穿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就凭自己要离开，严永煜恐怕就会站在她的对立面了。别说帮忙，搞不好还会捣乱。

　　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她想了半天以前看过的各种书和电视剧，大家似乎都是在宫廷里到处乱走就能遇到重要人物。虽然她没工作的时候是可以出门逛逛，但是一来，不是严永煜有事找她，她都难得出常禧宫，辰妃去其他宫苑走动前会要她化妆，但收拾齐整后带着出门的都是金翠和碧梧；

　　二来，虽然她打听到，怀冰就住在宫里的钦宇楼，但根据她有限的几次“逛后宫“的经历，发现长越国宫禁还是比较森严的，嫔妃与皇嗣的住处都泾渭分明，更别说堂堂国师的住所了，听说那一片平时都不许人踏足的。

　　长越宫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与怀冰的距离不过几所宫苑，但那对她来讲，已是遥不可及。

　　彤云想了半月，依然无计可施，到最后都想出了“告诉严永煜自己梦见京城要发生自然灾害，不敢冒昧告诉别人，能不能当面跟国师陈述请国师占一卦”这种馊主意，并且自己排练了几遍，准备满怀勇气地去戏精本精严永煜面前演戏的时候，机会突然从天而降。

　　以那种，从天而降一大块蛋糕的方式。

　　这天，彤云日常去辰妃寝殿，准备伺候她卸妆。

　　到了冬天，彤云怕冷，贴身的小衣之外，尚要裹三四层才肯出门。辰妃见她每天进门都冻得哆哆嗦嗦，赏了她一件灰鼠皮的大氅，彤云当作宝贝，每天裹在身上。

　　在外边的时候拿大氅裹着她还看不出来什么，到了屋里脱了大氅，里面便圆滚滚粽子也似，惹得碧梧不停地笑话她。

　　辰妃并不在寝殿里，说是带着金翠去见皇上了，一会儿就回来。

　　同碧梧谈笑了一阵，门帘一掀，却是金翠打起了帘子，辰妃优雅地垂颈走了进来。

　　两人忙站起身来，碧梧过去帮着给辰妃卸下大氅，彤云过去帮忙，就听到辰妃说：“后日国师大人要过常禧宫来。”

　　彤云整个人都僵了一瞬，霎时间万物俱静，只听得到自己耳畔如雷的心跳声。

　　辰妃的声音像隔着烟水，模模糊糊地传来：“……碧梧，你提前告诉宫里上下，都准备好，务必要体面周到……彤云，你月夕节为我化得那个妆就很好。国师世外之人，不喜浓妆艳抹，到时候可以再化淡一些，皇上也要来，总是稳重大方为上。”

　　彤云浑浑噩噩地应下来，心里像一万只蚂蚁在爬，恨不得揪住辰妃的领子问他为什么来。

　　她一直无法忘记在月夕节祭典上，怀冰看到她的那个眼神。

　　随着时光的流逝，每一个难眠的夜晚，她一次次在心里回味，越发觉得，那对视的一眼，那琉璃色的眸子中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是她的错觉。

　　——那不是错觉……对于她与常人的“不同”,怀冰绝对有所了解。

　　起初她也抱着怀冰可能会主动来找她的期待。毕竟，堂堂国师要想见她，比反过来要容易千百倍。

　　但眼看着日子从秋入冬，自己也未能再见他一面，山不来就我只好我来就山，于是日思夜想怎么才能在等级森严的宫闱之中找到一个见他的机会。

　　没想到就在她无计可施之际，他居然真的来了。

　　这种感觉，仿佛是久居山洞的人忽然看见月亮一点皎然的微光，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彤云要死命咬着嘴唇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问东问西，还好碧梧立刻就好奇地问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来咱们这儿干嘛？“

　　金翠立刻摆摆手，示意她稳重点。

　　辰妃却并不恼，微笑道：“皇上说是也要来呢。国师大人说他夜观星象，发觉近来星象变异，青鸾星现，观其分野，倒像是落在咱们宫里，所以说要过来实地看看，宫里的人不拘高低贵贱，都要见见才好。“

　　果然是来找她的！

　　后日……

　　还有几十个小时啊，好难熬。

　　中午跟青缦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彤云连她爱的豆沙包子看在眼里也是怀冰的脸，喃喃自语：“还有五顿。”

　　青缦：“什么五顿？”

　　绾丝：“彤云，你这要是在我家呀，保准招来一顿好打！什么还有五顿，大牢里等着处决的犯人才这么数着餐饭过日子呢，你好好地，胡说什么。”

　　绾丝负责辰妃三餐，平日跟彤云他们一起吃饭，也算比较熟的同事了。见她这么说，彤云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盼怀冰盼的有点着魔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扒饭。

　　青缦却掰着指头，算了算道：“一、二、三、四、五……啊呀。还有五顿，五顿吃完之后，不就是后天嘛！”

　　绾丝转过头来看着彤云，恍然大悟地笑道：“怪不得你在这里数餐饭！原来是迫不及待等着后天，要见国师大人了！”

　　怀冰的风姿彤云亲眼见过，的确当得起一句“仙人之姿”。长生教又是国教，他身为国师，不但长得帅还有权势，又笼罩着未知的神秘色彩，俨然一朵高岭之花，她猜都猜得到久居宫禁的少女们对他自然是怀抱着某种偶像崇拜的感情，所以也不去辩解，故作害羞地捂了捂脸，就岔开了话题。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和青缦去辰妃那里报道的时候，青缦还记得这回事，院子里走着就问她：“早上吃的可好？”

　　彤云不明所以：“咱俩不是一起吃的吗，汤饭和小菜，挺好啊。”

　　“那就好。”青缦抿嘴一笑，“毕竟吃了早上这顿，就只有两顿啦！”

　　“你！”彤云作势要打她，又因为太冷懒得掏出手，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什么只有两顿？”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冷淡声音。

　　彤云的笑容僵在脸上，伸着手的动作像被定格住，青缦拉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跟她一起行了个礼，头低得不能再低：“七殿下。”

　　眼前只看得到长身玉立的少年穿着一身石青衣袍，旁边跟着个蓝色太监服饰的人，想必是阿礼：“免礼。”

　　彤云站直了身体，还是不敢抬头，手却不得不从互相揣着的袖筒里取出来，冻得直发抖。

　　“什么只有两顿？”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

　　彤云感觉到青缦在偷偷看她，只得小声道：“没什么，我和青缦闹着玩呢。”

　　眼前人微晒了下，她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停在她身上。

　　阿礼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换了个人：“青缦，你来说给七殿下听听。“

　　青缦吞吞吐吐道：“还、还有两顿饭……就到明天了。“

　　阿礼不解：“明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青缦：“明天……常禧宫上下，正在预备恭迎皇上和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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