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上天补偿的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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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上副教授以后，程臻饭局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甚至一个星期连着七天都没在家里吃过饭，天天应酬，常常还有人约着他一起去唱KTV，洗脚，钓鱼什么的。从前程臻只是每天上班下班，做好自己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是在汴阳大学校内的教学楼和宿舍区穿梭，接触的不是学校的教师就是学生。如今，程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的活动范围一下子大了许多。他也常常会接到一些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声称是某某杂志社的编辑，或者是某某协会的会长想请程臻为其撰稿做做宣传之类的，这让程臻也不得不惊奇这些人的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了。有时程臻去参加某个学术会议，也会有一些生面孔满脸堆笑地过来与他殷切握手，热切交谈一番。因为身份的变化，好像突然之间他的身边冒出了许多“朋友”。
石志刚与程臻是好同事，好哥们，程臻的饭局少不了会请石志刚帮忙作陪，石志刚的饭局程臻也必定会来撑场子，这俩好哥们儿的关系日益紧密的同时，程臻与刘媛媛接触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平常闲来无事，他们三人也会约出来吃个饭喝个茶开开玩笑聊聊天之类的。刘媛媛也不是怯生生羞羞涩涩的性格，私底下便与石志刚程臻二人开起玩笑称兄道弟起来，颇有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时常跟着石志刚和程臻参加饭局的刘媛媛，不知不觉间似乎成了学院老师之间一朵有资质有潜力的交际花，只要外校的资深教授来汴阳大学讲学，前前后后总要吃几顿饭，作陪的除了学院的老师、一部分领导，刘媛媛也几乎每场都没落下过。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的饭局中，也因为刘媛媛的加入而变得有声有色，更加“秀色可餐”。年纪轻轻的刘媛媛好像也在其中找到了一种走在同龄人前头的优越感，好像格外的高人一等，有时同寝室的人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她会头也不回地冷冷说一句：“你们去吧，我还有饭局呢！”那种被一群“精英男性”围绕、光芒万丈、众星捧月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刘媛媛的虚荣心。凭着她与石志刚和程臻二人私交甚好，她也希望在将来毕业找工作的当口能得到他二人的举荐和帮忙。在学院老师的嘴里，说起刘媛媛，总会饶有兴味地冠以某某老师的爱徒这样类似的称号，但这个爱徒听起来，与那种学霸型的爱徒可就大不一样了，前者学习的主要是社会规则，后者学习的是书本知识。爱徒的“爱”字也是颇可玩味的，除了师生之爱，或许还带着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情。总而言之都是学习，所以以爱徒称之既能掩盖一些密不可言的关系，又显得颇为正当，可谓恰到好处。
这天，刘媛媛一上完课，便直往办公楼来了，活脱脱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少女神态。她熟门熟路地先去了石志刚的办公室，一进门把背包一甩扔在石志刚旁边的靠背椅上，接着双手托腮，微微嘟嘴，扮出一副萌态，撒着娇道：“刚哥，最近上映了一部新电影，人家好想去看哦！”石志刚闻言，也一脸笑态：“看电影啊，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看电影啦，把你臻哥也叫上，我们仨一起去！”“好嘞！”自己的小期待被满足了，沾沾自喜的刘媛媛有种甚是得宠的感觉。于是刘媛媛又打电话热情邀请了程臻。
下午六点，到了电影快开始的时候，石志刚突然打来电话说还有一些紧急的工作没有处理完，让程臻和刘媛媛先进场。来到电影院，影院大厅里人头攒动，有排着长队的，有坐着等候进场的，还有凝视着海报犹豫不决到底要看哪一部电影的，放眼望去，大多数都是年青的男男女女。刘媛媛和程臻并肩踏入大厅，立即惹来一些异样的眼光，孤男寡女，一个青春活泼，一个明显已近中年，落在他人的眼里难免会让人引起几分不好的联想。程臻被周围投来的灼灼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突然后悔与刘媛媛单独来看电影了，毕竟自己是个大学老师，公众人物，万一这些男男女女里面还有曾经上过自己课的学生，影响就不太好了。这时的刘媛媛一心扑在即将放映的电影上，对程臻的惴惴不安毫无察觉，一路蹦着跳着就往售票口排队买票去了。直到忽然感到衣袖被用力地拉扯着往出口走她才侧过头望见程臻面无表情的冷脸。刘媛媛满面惊愕道：“怎么了，咱们不是要看电影吗？”“我听说这个电影没什么意思，我们去别的地方吧！”程臻没有直说不看电影是怕影响自己的声誉，因为这样会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正大光明地看个电影怎么就影响声誉了呢？连程臻自己也没有细想，只是隐约觉得他人的目光好像一道道利剑一般要刺穿他，看透他。“那我们去哪儿呀？”“你跟我走就是啦！”刘媛媛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了，撅起嘴说道：“好吧。”
程臻要带刘媛媛的去的是一个公园，在汴阳大学西门没多远。因为这一片刚刚开发，人口还不是很多，商业不是很繁荣，没有多少可供年青人娱乐的场所，公园里除了每天清晨会有一些老头儿老太太来这里锻炼身体以外，平常少有人来。来这里干什么呢？当然是散散步聊聊天。
清凉的晚风吹着公园里一簇簇繁茂的枝条发出沙沙的响声，月光的清辉撒在大道两旁高大笔直的树叶上，在水泥路上投影了一地斑驳。路灯下拉长的两个身影越走越靠近，最后索性在一处幽静的凉亭里并排坐下。程臻不自觉地往刘媛媛的身边挪了挪，刘媛媛一副心胸坦荡的样子，并没有躲。这说明，刘媛媛并不厌恶程臻这样一个比她大了许多的老男人。程臻便更加放心大胆地把手放在刘媛媛的手旁边，正好挨着，而刘媛媛也并没有将手缩回。程臻在心里暗自窃喜。
“电影没看成，不会不高兴了吧？”程臻像往常一样随口关心道。
“没事儿，反正票还没买呢！”这也是刘媛媛深得老师们喜爱的一个重要原因，她懂得不该问的就不问也尽量不提及。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程臻突然反悔不看电影一样，但她明白程臻必然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她只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把程臻哄好了就行。
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刘媛媛的阳光明媚和满满活力像照进程臻生活里的一缕格外温暖灿烂的阳光，常常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跟刘媛媛在一起的时候程臻常常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
“媛媛，其实你特别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你不会是想说我像你的初恋情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
“哈哈哈哈，说得也是。”程臻有些讪讪地。
“是不是每个男人的初恋情人真的都特别难忘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别人心里怎么想我如何会知道呢？”
“那你的初恋情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的初恋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割腕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痴情呢？”
“人嘛，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那你的初恋也够决绝的！”
“那时候都还小，她有她的梦想，况且她家里也不会允许她放弃那样一个机会的，是我太自私了。”
“后来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吗”
“也联系过几次，我们那时候科技不像现在这么发达，通讯没有那么方便，一个是费用高，另一个是距离实在太远，寄出一封信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达太平洋的那边，那边的信寄到我这里又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我写下我心里的烦闷寄过去，等她再把她的安慰写信寄给我时，那件事我也许早就释然了。我把我的开心分享给她，等我收到她的回应时，我可能又陷入了新的不开心。两个人的交流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再加上她要忙她的留学课程，我也要为我的人生奋斗，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联系了。”
“那你还想她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有了家庭和孩子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但是那段记忆一直默默地搁心里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听出来她到底哪里跟我像了？”
“是，你跟她性格是不太一样，不过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才会对我高看一眼咯！”
“哈哈哈哈，不全是，你本身也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
“是吗？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以前，我跟我初恋也常在公园散步，不过那时候是牵着手的。”说着程臻很自然地便把自己的手搭在刘媛媛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上。刘媛媛像是触电一般下意识地轻轻颤抖了一下。程臻看出了她的紧张，就跟他第一次触碰到柳映湖时她害怕得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模一样，程臻更加舍不得放手了。可刘媛媛毕竟是刘媛媛，她定了定心神，继续开玩笑道：“那你看看我这只手跟你初恋的手像不像？”程臻灿笑着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近了刘媛媛的耳边轻声说道：“像极了，你就是上天补偿给我的初恋。”温热的气息徐徐地喷在刘媛媛的耳际，有点痒痒的却又舒服的感觉，她微微含着笑也顺势悄悄地把头靠向程臻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上天补偿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