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向彭格列复仇》曲梦还

5、戏精

　　男人一旦和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就会理所当然地产生一种了不起的自大感，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资格捍卫自己的所有物。特别是这位女性是他曾梦寐以求的幻想对象时，这种独占欲就会来的更突然更蓬勃。

　　泽田纲吉站在两人面前，心底的怒火如同涨潮一般，一波一波地向上涌动着，尤其当清源森自然无比地取下敦贺莲脖子上的长围巾后，更是觉得这份亲昵碍眼到令人不能直视。

　　“敦贺先生，这么晚了来找学姐，是有什么事吗？”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腼腆笑容：“难道是来对剧本？”

　　敦贺莲听闻，先是一怔，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头看向站在前侧的女人，柔声问道：“森，我可以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吧？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决定明天就要公开了吗？”女人娇嗔地拍了拍他的臂膀，然后看向另外一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泽田君，我……”

　　“森，这种事还是由我来说会比较好。”黑发大明星轻柔地将女人圈进怀里，随意地用手拢了一下女人脸颊边垂落的碎发，阻截了她还未说完的话语。

　　动作虽然温柔，态度却十分霸道。
　　黑手党BOSS淡淡不悦，下意识地去看被打断话语的女人。

　　然而在泽田纲吉心目中那个高冷的女性，此刻却仿佛冰山融化成水露一般，完全褪去冷漠的外表，顺从乖巧地倚靠在男人的怀中，略显苍白的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暧昧的酡红色。

　　在她出演的那么多作品，也只有寥寥几次以小鸟依人的模样示人，更不要说她那高贵端庄到近乎冷漠的公众形象。

　　然而现在，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再一次被推翻了。

　　明明比起国中时期，这些天和她的接触频率可以说是以火箭般的速度攀升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国中时期仅有的一次接触给他留下了近乎不可磨灭的印象。
　　现在的话，好像是接触越多，对她的印象就越模糊，越发看不清这位女性了。

　　或者说，他其实还停留在那个让人迷乱的夜晚，以至于潜意识里不能接受她对另一个人这样亲昵？

　　泽田纲吉想到这里，伴随着羞愧惊骇而产生的，还有第一次升起的不甘和恼怒。他赶紧掐断脑子里的危险想法，然而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晚对方所说的话语。

　　‘我也已经特别喜欢的人！’

　　……看来这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了。
　　不然她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姿态呢？……国中时期，有看到过这样子的清源学姐吗？

　　没有。

　　不过也有可能有过，但是自己没看到而已。
　　毕竟那个时候……

　　废柴纲怎么可能碰得到那么遥远的月亮呢？

　　仅有一次的接触已经是足够令人欣羡的幸运了。

　　泽田纲吉漫无边际地想着，努力回忆国中时期仅有的那一次接触的所有细节，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他来说仿佛是纪念一般，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来。

　　他听见另一个男人用被许多人痴迷的嗓音，含笑说道：“泽田君，我和森是恋人关系，目前正以结婚为前提而谨慎地交往着。”

　　果然是这样吗？

　　“……那明天的发布会？”

　　“是的。”敦贺莲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棕色的头发和眼眸给人以十分平庸的错觉，但是那身强势中夹杂着温柔的上位者气息却异常引人注目。此刻，因为自己的肯定回答，对方的眼神慢慢沉静下来，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平静，但是敦贺莲却奇怪地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进演艺圈的时候，忐忑不安地面对导演和制片人的评估打量。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样大的压力了。

　　“这样啊。”泽田纲吉微微低下头，担忧道：“那么粉丝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敦贺莲的神经慢慢紧绷起来，拿出最好的演技做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我和森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也一直为公开在做努力，所以，也已经到面对公众的时候了。”

　　“粉丝的话，就算现在不接受，将来总会接受的。毕竟……”他握紧女人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他说着，自然无比地在女人的发顶上轻吻了一下，笑着道：“而且，我和森只是谈恋爱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相信我们的粉丝，哪怕会感到有些伤心，但是最终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毕竟，喜欢我们的人，也一定希望看到我们幸福快乐吧？”

　　“……是这样没错。”黑手党BOSS沉默了一下，像是释然一般舒展了眉头，叹息一般轻轻笑道：“你说的对，敦贺先生，只能祝福你们了。不过，请千万要好好照顾学姐。”

　　“无论是谁，不能让学姐感到幸福快乐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年轻的意大利黑手党首领直视日本的国宝级大明星，露出真诚无比的笑容。

　　清源森敏锐地感觉到，揽住她肩膀的那只手突然猛地收紧，然后又迅速地放松开来。

　　“……”敦贺莲收敛笑容，露出严肃到有些冷酷的神情：“这是当然的。”

　　两个男人虽然在彼此对话，可是却无时无刻地不在注视着她。
　　她默不作声、微微垂首，仍然维持着仔细聆听、温柔耐心的姿态。

　　心里无声微笑。

　　这场隐藏着刀光剑影的战争最终以先来者的离开而结束，门被关上之后过了几秒钟，日本家喻户晓的女演员毫不留恋地离开大明星的怀抱，走到沙发上坐下，沉默地啜饮着已经变凉的白开水。

　　“你什么时候改喝白水了？”敦贺莲将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笑着问：“不是一直说没有味道、不喜欢吗？而且我记得，你是习惯在睡前喝一杯红酒的吧？”

　　“唔……不太舒服。”女人侧身蜷缩在布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低声说。

　　这幅脆弱的模样倒是让敦贺莲真正吃了一惊，连忙走到她身边担忧道：“怎么了？发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吗？”

　　他伸手去摸女人的额头，触感一如想象中滑腻又冰凉，近距离凝视对方的脸颊，那份无可匹敌的美貌被陡然放大了数倍，饶是他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愣神的两、三秒中，女人已经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低垂着眼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敦贺莲哑然失笑，从容地抽回手，坐直身体，笑眯眯地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显然还未被动过的水杯：“你的这位位泽田学弟，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只是国中时见过几次而已，本来就不熟，后来更是再也没有联系了。”

　　“是吗？”敦贺莲仔细地逡巡着女人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笑道：“但是他可不像是跟你不熟的样子，怎么说呢，应该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地想要亲近你这位‘学姐’啊。”

　　“在开什么玩笑呢？”清源森抬起头瞥了一眼对方，毫不客气地取笑道：“难道你是在吃醋吗？因为女朋友深更半夜和别的男人同处一室什么的……你对这个有芥蒂？”

　　“这不应该吗？”敦贺莲凑近对方，看着女人那双眼睛，不仔细看的话会觉得眼神明亮、清澈，温柔而又坚定，但是这样近距离地看，只能看到纯黑的瞳仁和近似纯黑的虹膜，雾蒙蒙地连成一片。

　　直视那双仿若深渊般的眼睛，敦贺莲不自觉地哑了嗓子：“清源，现在的我，恰恰是最有这个资格的吧？”

　　“你说的没错。”女人面对他轻轻一笑，毫不客气地抬臂揽上对方的脖颈，浅红唇瓣在他耳侧张阖：“你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你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呢？”

　　食色性也。

　　况且日本也没有柳下惠这一说。

　　黑发的大明星果断地行使了自己的权力，就在狭窄的沙发上和女人拥吻起来。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女人现在就在自己怀里，哪怕是他也忍不住感到激动和自得。

　　一边欺负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一边在她唇齿间含混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和那个家伙离远一点吧。这个时候，你肯定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吧？”

　　“唔……这一点你放心。”暧昧的水泽声和令人发痒的嗓音一同响起，那样轻的声音却仿佛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客厅。

　　“本来就不是什么熟悉的朋友，以后也没有必须见面的理由呀。”
　　“就算有，只要我不愿意，又有谁能逼我呢？”

　　她靠在男人怀里，边喘着气边轻轻笑道：“更何况，人家也是有朝思慕想的校花女神的，对我的这种不恰当的绮念，只不过是多巴胺分泌过多，见着顶级美貌一时冲动罢了，在真爱面前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的。”

　　敦贺莲哑口无言，只能失笑道：“该说你是自信呢？还是自负呢？”

　　“不，我是有自知之明。”
　　“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呼。”

　　走在依旧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泽田纲吉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满腹的抑郁烦躁都随着这口浊气被慢慢吐出来了，一时之间，心情难得的轻松。

　　这些天下来，第一次拥有这样放松的心情和放空的思绪。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始终因为某个包袱而感到沉甸甸的。

　　“说起来，滞留在日本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他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下意识地拨通最便利的左右手的号码。

　　“十代目大人！请问有何指示？”

　　“帮我订明天凌晨的机票吧，日本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也该回意大利了。不过我可能来不及向京子他们道别了，替我……”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瞥到街旁的橱窗中，女人的巨幅广告。

　　那是一个珠宝广告。
　　洗尽铅华的女人一如记忆中那个清冷伶仃的少女，连微笑都是淡淡的带着勉强。
　　眉间的钻石反射出璀璨的光华。
　　只要停驻，就会不由自主地被那双蕴含着无数星光的眼眸迷住。

　　“真不适合……”

　　明明是想要宣传钻石，但是注意力都被那双眼睛吸走了。

　　“十代目？”

　　泽田纲吉猛地回过神来，握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狱寺隼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轻声问道：“离明天凌晨会不会太早了？要不然还是过几天再回去吧？”

　　“……没关系的。”黑手党BOSS清了清嗓子，温润道：“我可以在飞机上补觉，况且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明天是清源森和敦贺莲的恋爱发布会。

　　“是的，十代目大人！”

　　彭格列首领的棕发棕眸在夜晚的背景下似乎有加深变黑的趋向，他最后望了一眼广告中微笑凝视他的女明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苦涩一笑。

　　“她说的没错，人还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