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男朋友》直面

9、第八章

　　推开康复室的门，萧然一眼看到熟悉的白大褂，他正弯着腰，检查病人的脚踝。知道有人进来，头也不抬，萧然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走到另外一张操作床边，忐忑着，瞄着苏佑的背影，坐下了。可能是姿势不对，坐下时候，一阵疼痛从伤处袭来，他不禁发出“咝”的轻声。
　　这当儿，苏佑猛然扭过头来，正好撞上了萧然的目光。像是秘密被识破似的，萧然眸子一闪，脸一红，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这个病人到了隔壁做微波照射。苏佑返回诊室，收拾仪器，他果然把面部表情管理用对了场合。算不上严肃，可神情里透着漠然。萧然看着他的脸色，揣测着该如何开口，才能缓解尴尬。“那个，我，我上周”萧然踌躇着，艰难的说。
　　“苏医生!”随着“嘭”的一声大力推门声，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蹒跚着走进来。苏佑扭头冲着门口 “李阿姨，你来了！先坐，微波仪器现在有人在用，你要等20分钟。”他热情又温暖，可是不是对着他。老太太乐呵呵的挪到在另外一张治疗床上，开始掀开自己的裤腿，揉起来。“苏医生，我的腿最近好多了，我今天从大门口走上来，只用了15分钟。谢谢你啊。“不用客气，阿姨，你坚持每周来三次，效果会更好。”苏佑的声音透着欣慰。
　　“哎，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毛病年纪轻轻也骨折了 ”老太太终于理会起萧然了。“嗯。”萧然音干涩，他一边缓缓开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苏佑，对方还是面无表情。萧然只得提高了声音“苏医生真是很尽职!我坚持在这里治疗三个月了，快好了!阿姨你来了多久了？”
　　“我大半年了!小苏确实不错!很认真! ”老太太笑。苏佑回身到桌前，洗手，拿仪器。面无表情的，坐在他身边，开始操作。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结了，除了阿姨有节奏的捶腿声，两个人都彼此静默不语，萧然觉得很难堪，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佑。冷漠的，客气的，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萧然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眼看着半小时治疗时间就要过去了。他心一横，抓住了那只覆在他膝盖上的手。仿佛只是握住的一瞬间，他神经质的以为那手有一点发抖。然后就挣脱开去，继续动作。“苏医生，我这里还是痛!我觉得需要你帮我确诊一下! ”他不管了，乱编个理由，皱着眉头按着膝盖的一块，想让苏佑理他。
　　“别动，我给阿姨把仪器打开，阿姨跟我来。”苏佑站起来，语气淡淡的。等他从里面的微波治疗室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撞上了一个人。“对不起”苏佑还没抬头，把话说完，才发现萧然就在他对面，贴的这么近，一条胳膊伸出来，急切的半拥着他。“干嘛! ”苏佑气急败坏的，“这是医院! ” “我知道是医院，你为什么不理我 ”说这话的时候，萧然已经距离他太近了，随着说话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呼出的热气就在苏佑的耳畔。
　　苏佑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太近了太近了!苏佑用力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诊室去了。萧然赶在他后面，走不快，开始跳，追上了，就急切的扯他的胳膊。走廊上的座椅，三三两两的坐着排队叫号的病人，见状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打医生了! ”
　　苏佑的脸红透了，他加快脚步，几乎就要跑起来，朝着洗手间去了。冲进洗手间的隔间，他插上门，站着，大口喘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苏佑苏佑! ”萧然在拍门板，他不出声，“苏佑，你干嘛不理我!我上周没来，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啊！你真漂亮，漂亮的像个姑娘!我，我昏头了把你当姑娘!我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我怕你找我算账嘛！”萧然一边拍门，一边小声的，激动的说。他看没声音，就继续拍门板，环顾四下无人，他又提高了嗓音。“苏佑你倒是出来啊！我给你亲还回来还不行嘛！要么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萧然觉得自己此刻狼狈不堪，什么为人师表的尊严，骄傲都没了，他只是想求着苏佑搭理他，哪怕回不到从前，至少也不能这么尴尬下去。他把头贴在隔板上，想知道里面的人在干嘛。
　　猝不及防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苏佑红着脸，狠狠瞪了萧然一眼，然后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按了洗手液，洗手。标准的医生式洗手，十指交叉，指腹相互揉搓，萧然死皮赖脸的跟在他后面，对着镜子里的人，裂开嘴笑着说，“苏医生，别生气了！我让你亲回来还不行嘛！”苏佑不语，洗完手之后又开始掬水，把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脸色看起来正常一些。萧然看着好笑，又走得近了几步，几乎挨着苏佑，“小医生，你脸红的好可爱呀！”
　　话刚说完，一个还带着水珠的脸就凑到跟前，这是苏佑的脸，他甩甩头，试图把水珠甩掉，萧然大笑。“小医生你知道吗？小狗也是这么甩干自己的！”听闻，他更气愤，干脆把脸贴在萧然的肩膀，蹭了两下。解气了，也终于开口说话了“萧然，这事没完，中午请我吃饭，还有，我这个月有个论文要交了，你帮我写论文!答不答应 ”他说话又轻又快，但是每个字都打在萧然的耳膜上。听的人好开心，终于可以舒了一口气“你不生气了！太好了!走!回去喽！论文今天我就给你写起来! ”一边说一边已经仗着身高的优势，把手搭在苏佑肩膀上。“你注意点! ”苏佑一把打掉他的手，又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对着又要觍着脸上来贴近乎的萧然，正了正颜色说，“别跟着我太近!这是医院! ”语毕，就迈着长腿出去了。萧然小声嘀咕着“好好，听你的”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后面。回去的走廊上，老大爷大妈们的议论又钻进耳朵‘’没事了？看来不敢打医生被保安收拾了吧？”
　　这一上午，苏佑继续工作，而萧然就坐在治疗床上，不远不近的看着他。熬到中午11点半，除了李阿姨还在治疗床上慢腾腾的揉腿，诊室内已经再没别人。“吃饭去吧小医生 ”萧然起身，走到苏佑的桌子旁，他在写病历，厚厚一本。看到萧然突然伸过来的头，啪的一声赶紧把本子合上，萧然只看到了封皮的字《康复日记》。
　　“李阿姨是一个人住，没有儿女。要么一起吃食堂 ”苏佑贴在萧然的耳边，轻轻的说。“今天别吃食堂了，走吧！我请你们！”萧然起身。
　　三个人在医院门口的面馆坐下，李阿姨有点不好意思。“哎呀这个小萧真客气！我看你和苏医生关系这么好，你俩之前认识？”
　　“是，我们是好朋友! ”萧然一边回答，一边顺势揽一把苏佑的肩。他看到，苏佑的耳朵又微微泛红了。一顿饭吃的非常融洽，直到李阿姨说了一句“苏医生，上次我帮你介绍的那个小梁，怎么样？见面了吗？”
　　萧然刚嚼了一口面，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噎在嗓子里，当即咳嗽起来，在咳嗽声中，他听到苏佑的声音“没呢，她最近没有空。”李阿姨锲而不舍的问“那我帮你约呀？女孩子腼腆。你得主动点! ”
　　剩下的面，萧然没有胃口吃了，他拿出手机，翻出苏佑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不许见小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