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男朋友》直面

12、第十一章

　　过了这个晚上，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谁也不提那个温柔的夜晚。
　　12月下旬，长阳的温度罕见的低，-1度到5度，这是南方城市少见的温度。这天晚上，两个人围在桌边吃晚饭，苏佑夸萧然糖醋排骨做的好吃，又去添了第二碗米饭回来，要用汁拌饭吃。萧然停了筷子，“哎，苏医生，你已经在我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再住下去，你是不考虑交点饭钱和房租啊？你这么瘦，怎么这么能吃，米饭都要吃两大碗。还有，你不回家住，家里人也不问你？”
　　“我说了和同学住一起写论文，你别操心。下次带你上我家玩，离医院很近。三站路。”
　　“房租嘛！等我下周五发工资，就给你。”
　　“我住这，更有利于你恢复！你看你现在走楼梯都没问题了！” 苏佑头也不抬的，一边嚼排骨一边回答。
　　萧然沉默，是的，自从苏佑住过来以后，他再也不用每天下班急匆匆跑医院了。苏佑下班时候把治疗仪背回来，给他做治疗，早上上班再带走。还给他做康复训练，照这个进度，他的左腿，康复指日可待。
　　周五晚上，苏佑一进门就喊“萧然！赶紧来拿你的房租! ”萧然正在厨房洗菜，听了这话，心想着他怎么还当真了，擦了手出来，去客厅。一看苏佑，他居然背了一把吉他回来！“干嘛？你不会要卖艺吧？”萧然接过吉他。
　　“说对了! ”苏佑眨眨眼，“吃好饭我就给你弹一个!能抵一天房租吧？ ”
　　吃好饭，苏佑把家里的高脚凳调高，坐正，抱起吉他，他拨弦，起了调。这时候的苏佑，一如萧然见到的第一面一样，干净的，安定的，额前的卷发微微垂着，右手扫过琴弦，说不出的专注和迷人。
　　前奏刚起来的时候，萧然脱口而出“生如夏花！ ”是的，朴树的生如夏花，那曲，那词再熟悉不过。那是响在萧然心头千万遍的歌，多少个心头酸涩，却要忍住眼泪的瞬间；多少个他觉得日子艰难，却无人诉说的时刻；多少个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夜晚。他都会在心里唱这首歌。
　　苏佑弹完，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萧然面前，眨着他的大眼睛，撅着他的圆嘴巴，俏皮的，贴近萧然的脸庞。“萧老师，我弹的怎么样？”萧然在他脸颊上捏一把，“非常好！要什么奖励？”牵着他走到卧室的矮柜旁，拉开抽屉，苏佑低头一看，抽屉里，满满的，码的整整齐齐的，全是朴树的磁带和CD。 “我很喜欢他，他是我整个少年时代的偶像，那么干净通透。”
　　苏佑激动的晃他的手，急切的说“呀!我家里，也有一沓他的CD!要是小时候认识你多好！我都不用买了!那可是我省下零花钱买的!”萧然被他逗笑了，“小时候，我在遥远的山东青山县，你在南方的长阳，就算认识了，快递一张CD给你的邮费，也够你买一张的了! ”
　　这当儿，苏佑突然欺身向前，踮起脚，盯着萧然的左脸，说“哎！萧老师，你的脸蹭上什么啦！这么黑！”，他想抬起拇指去蹭萧然的脸，正赶上萧然猛地一转头，猝不及防地，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刷的一下，两个人都红了脸，萧然把头转开，苏佑却随着他转，歪过头，踮着脚，举着手。锲而不舍似的，要给他擦掉脸上的那一块污渍。
　　他的眼睛像含着一泓春水，瞳孔里映着的，全是萧然的样子。那么无辜，那么纯情，又那么迫切。
　　像是一辆列车从心头轰隆隆开过，萧然猛地揿住了苏佑那抬起的右手，把他拉在胸前，对着那圆嘴巴，吻了上去。
　　他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嘴唇，也是温润的，柔软的，甚至是香甜的，他本来只是想顺从内心的渴望，亲一亲这个眼前这个干净的小医生。但一挨上这片嘴唇，他就彻底沦陷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似乎原来在整个世界中央，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孤单的，冰冷的，他此刻唯一能依靠的，能索取的，只有这片唇。
　　他只把舌头轻轻的在对方的牙齿上一扫，就立刻有一条舌头伸出来，他想去捕捉对方，但对方却是捉弄他似的，稍微和自己贴了一下，就闪开了。对方越闪，他就越想去追，一来二去的，终于，那条舌头和他的纠缠在一起，他尝到了苏佑口腔里的芳草的味道，也听到了耳边越来越频繁的喘息声。
　　这一个吻，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越吻越深，越拥越紧。等理智回归大脑，他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的苏佑，脸颊通红，眼皮低垂，额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尴尬的，他放开手，苏佑觉察到了他的动作，眼睛慢慢睁开了，还是那样天真的样子，笑了。“萧老师，你又亲我了啊！记在账上！”说罢，他就起身，到客厅去了。
　　萧然呆在原地，心里一团乱麻，“我完了！我居然亲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