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起舞的蔓画》七年之光

12、第12章

　　秋分前后，天总是阴雨交替，即使周末放假也没能让它晴朗起来。水霖雨的宿舍虽然朝向阳面，但也改变不了它在1楼的事实，每当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大地，顺带想要斜射进她们宿舍时，一撞6楼高的男生宿舍楼就会帮她们将光芒全部挡住，只在它身上留下一个阴冷的影子。
　　“霖雨，今天可是星期天，起这么早做什么？”
　　无聊的周末加上凉凉的天气，正是大好的黄金睡觉时间，睡在门口边上的婵小娟眯着眼睛看了看。水霖雨轻声道：“没事，你继续睡！”
　　婵小娟“嗯~”了一声后，继续做梦。
　　尽管已经是10:00 am，但整个学校十分安静，天空阴沉沉的。走在校园里，几乎只有在路过食堂的地方才听得到一点响声。蒸汽机的轰轰声，锅碗瓢盆发出的哐咣声，在安静中听这些声音，给人的又是另一种感觉，这是沧泸二中的周末特有的。
　　越来越接近校门时，食堂厨房的声音渐渐远去，另一种声音会越来越清晰，那就是篮球撞击地面发出的声响。
　　沧泸二中的每个角落都是一块宝地。国旗台正对大门而立，从平台楼梯下去一直到大门口的那条小道是其中之一。这条小道被二中的学子们亲切的称为人生之路，进来是前途，出去是自由，前方是国旗，后方是家，左边高地是足球场，右边低地是篮球场，靠近篮球场的那边种了一路的小榕树，每次从这里走过，都觉得悠悠沁人心。
　　这段路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下午课下与晚自习间隙的那段时间，那时人声、篮球撞击地面、篮板的声音、足球场上体育生们训练的哨声夹杂在一起，远不止三重奏。难得在周末能这么清楚的听到篮球击地的声音，有力、沉稳，水霖雨有些失神的停下了脚步。
　　“在想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水霖雨的眼睛顿时聚焦，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又惊又喜，微微张开嘴，眼角泛泪，下一秒，呡了呡嘴，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来这里不过三周，却像是来了好久好久，今天王凌锋的出现，就跟突然见到了许久未见到的亲人一样，那种压在心地的思念之情忽然被释放出来。
　　呵~王凌锋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两声，弯身低头就看见水霖雨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顿时间笑意全无，把手里的球搁到旁边，用两手腕将她移到篮球场旁边的台阶上坐下，轻声道：“好了，好了，没事，没事，我去那边洗下手，自己把眼泪擦擦”。
　　水霖雨坐在他身边不作声，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待他回来时，水霖雨已经停止抽泣，只是将两胳膊搭在膝盖上，把头埋在了□□。王凌锋在一旁边坐下后也不说话，直接将她的头抬起看向自己，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在看到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放弃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王凌锋看了看搁在她旁边的服装袋问道，“要去外公外婆家吗？”
　　“不是，要去上舞蹈和跆拳道课”，也许还没从哭泣中完全抽出来，声音带着些鼻音，听着可委屈，王凌锋心疼极了，“这离开了我，都要开始学跆拳道了，真是可怜”。
　　转来沧泸二中已经一周多，其实上个星期天的早上他就在这里见到她了，只是一想到那封信，还有她悄悄转学这事，王凌锋就决定不那么早出来，得让她多念自己几天，算是惩罚!
　　每次去外公外婆家，他们总是要弄很多好吃的菜，虽然自己也会帮忙，但还是觉得去的太频繁会劳累到他们，况且跟他们约定的是每周六中午过去吃午饭，如果突然过去，搞不好会让他们紧张，血压升高，到时候就是惊喜变惊吓了，所以今天水霖雨不想再去打扰，跟王凌锋吃完午饭在街上溜达了几圈就去俱乐部了。
　　“跆拳道要练一个小时，以前周末两天在舞蹈室都要待3小时，今天念在你初来此地，少待1个小时，陪陪你！”看着眉飞色舞的水霖雨，王凌锋只是轻轻点点头，“算你有良心！”
　　水霖雨撇了撇嘴，得意的笑了，“我当然有良心了，那个俱乐部楼下有个画室，我在上课的时候你要不要去那里坐会儿？”
　　“我陪你上去坐会儿”，王凌锋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在二中的日子有些苦逼。来了之后发现，一个不到50平米的宿舍居然要住8个人，周一到周五出入学校还要什么走读生牌子，手机竟然还要上交，一个年级居然能有20多个班级，并且每个班都是近60多人，高三年级那栋教学楼和宿舍楼直接被放到了小山顶，不同于其他教学楼的是这个教学楼还有自己的私厕，这时间节约的，完全拒绝他们花时间下山去大公厕，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也总算明白，就这么大个学校，那食堂占一栋楼是理所当然了。
　　他猜测整个县的适龄高中生都被这个学校收了，可事实并非如此，这里并没有招收沧泸县所有的适龄高中生。沧泸县起码有5、6所这样的高中，只是层次不一。他何时见过这么多同批高考生，以前也只是听老师讲过，今年有多少多少人参考，一切听到他耳朵里，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并没有其他太大的感受或者压力，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与这些数字一一对应的个体，即使只是一部分，但足矣撼动他的敬畏之情。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水霖雨乖乖的待在身边，其他的就都是小事了。
　　“可是那里没有琴，你过去要怎么办？”
　　“我过去坐会儿，行不行？今天不想画画！”
　　看着坐在旁边的王凌锋，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没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女生，王凌锋却不跟她们在一起？为什么那么多男生，自己却会只想王凌锋？难道真的是因为近水楼台？又或者是因为没有时间与其他异性接触？都说日久生情，也许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久了，就会忘了我吧！
　　“啪~”，神游中的水霖雨脚一歪，猛的摔到了地上。刚才就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凌锋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柔声问道：“摔疼了没？”
　　这一下摔的够响的，整个手都麻了几秒，水霖雨疼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咬着牙呼着气，低下头，抬起手捂了捂鼻子和嘴，小声呢喃道，“嗯，都怪你，要不是你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能摔吗？”
　　尽管声音十分纤细且微小，但近在咫尺的王凌锋还是听的很清楚，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我的错，都怪我！”
　　“嗯！”
　　将她扶到旁边坐好后，轻身坐到她旁边，在她专心揉脚的时候，忽然两眼放空思想聚焦大脑，很认真的说：“小雨，那天在ktv的事情”，水霖雨听到这，弯着腰弓着背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他停顿了好久，接着说，“对不起！”
　　他没有再过多的解释，可是“对不起”这个三个字对水霖雨来说已经完全够了。
　　“你是没看到，那些男生看你跳舞的样子，两眼放光，哈喇子流了一地，恨不得将你吃掉似的”，也许他那天早上说的话有些夸大，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就像他说的“学跆拳道挺好的，至少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可以保护自己”一样。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生过他的气，只是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