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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心狠手辣胡作非为 ...

  •   我在什么地方?

      顾朝岳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很快他便想了起来,自己昨天和柳步蘅两个人在酒坊里面喝酒,喝着喝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步蘅是怎么把他给弄回来的?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房间的门便被人敲响了,柳步蘅在门外问道:“顾朝岳,你醒了没有?醒了我可就进来了。”

      顾朝岳尚未来得及回答,那厢柳步蘅已经推门进来了。

      柳步蘅走进卧房,就看到顾朝岳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管睡眼惺忪,但是明显神智还是清醒的。柳步蘅从旁边顺手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好笑地看着顾朝岳:“怎么?一副我强抢良家妇女的样子。”

      “……我昨天怎么了?”顾朝岳想要坐直身子,却觉得脑袋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饮酒伤身饮酒伤身。”

      “饮酒也伤肾,”柳步蘅坏笑,“不过看起来顾公子不是很擅长喝酒啊。”

      顾朝岳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听到柳步蘅这样故作矜持地喊他顾公子,他反而心情更加愉悦了起来。顾朝岳看着柳步蘅笑道:“你昨天怎么把我弄回来的?可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柳步蘅摆摆手,“就是有点费钱,毕竟大晚上找两个脚夫把你弄回来确实还有些难度。”

      顾朝岳满脸幽怨:“柳大人这样无情无义,真是叫我心寒。”

      “回头记得把钱给我,”柳步蘅丝毫不为所动,她伸出脚轻轻踢了踢顾朝岳的床,“快点起来了,你这一身的酒臭味,别污了我的房子。”

      顾朝岳作势要把被子掀开:“柳大人不回避一下?毕竟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柳步蘅正欲回话,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小丫鬟蝴蝶惊慌的喊声:“大人!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柳步蘅脸色一变,快步跑到了门前,“慢慢说!”

      “慢不得啊大人!”蝴蝶喘了口气,急的小脸通红,“刘广……刘广昨儿晚上死了!”
      ——
      刘广在柳步蘅和顾朝岳两个人出门喝酒的那天晚上,死在了云梦台里,原因是马上风。那小倌儿易之平日嚣张,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已经吓掉了半条命了。

      当柳步蘅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着刘广的尸身还躺在床上,易之则披着一件外衣,浑身颤抖地缩在墙角,房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脂粉的味道,并着一股情欲的气味,令人忍不住就想要作呕。

      柳步蘅站在床前,看着刘广的尸体,大脑却出奇的冷静。她没有说话,只是在观察着刘广的尸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表情看起来倒是怪怪的,等会儿还是得叫仵作来验个尸。

      顾朝岳站在柳步蘅的身边,他不太敢打扰柳步蘅,这个时候的县丞大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别说是顾朝岳了,连和柳步蘅熟识的雀妈妈都乖乖地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柳步蘅终于说话了,“是因为太高兴了吗?还是太舒爽了,所以才是这种表情?”

      这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还挺渗人的。

      柳步蘅的问题让顾朝岳有点尴尬,还好有雀妈妈在一边搭腔:“男子在……在最兴奋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了,你还是个姑娘,这些事情你不用懂这么多。”

      “我也是县丞啊,”柳步蘅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刘广的父亲呢?刘彦家中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吗?”

      儿子死了,老子难道什么反应都没有吗?

      柳步蘅话音未落,房间外面便已经响起了刘彦的声音:“那个不孝子在什么地方!”语气愤怒,十分的没有好气。

      柳步蘅顿生疑窦,她和顾朝岳对视了一眼,率先走了出去。只见刘彦正被衙役们拦在外面,双方推推搡搡的,刘彦眼看着已经快要硬闯进来了。

      “刘老爷,”柳步蘅几步上前,对着刘彦一拱手,“对于令公子的死,还望刘老爷节哀。”

      “死了?”刘彦装束凌乱,头发也没有梳的那么一丝不苟,面色看起来倒还好,他又重复了一遍:“死了?”

      柳步蘅紧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也不挣扎了,只是站在原地:“死得好,死得好啊!那样的不肖子孙,死得好啊!”

      刘彦一语既出,四座皆惊,众人全都惊疑不定看着刘彦,不知道这个父亲究竟是怎么了,才会在面对自己的独子的死亡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彦双眼通红,情绪却平静了下来。他站直了身子,冷静地对柳步蘅说道:“柳大人,刘广的尸身……现在在何处?”

      柳步蘅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了房间里面。雀妈妈已经将易之给带下去了,独留下刘广一个人的尸体躺在床上,看起来莫名地凄凉。

      刘彦看着刘广的尸体,久久未曾说话。

      “……死了好啊,”刘彦喃喃自语,“死了好,死了才没有麻烦,死了才能够一了百了。”

      柳步蘅不明白,她轻轻蹙眉,低声道:“刘老爷,刘公子死的蹊跷,若是有什么……县衙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不必了,”出乎意料的,刘彦拒绝了,“柳大人,刘广犯下了滔天大罪,他就算是今日不死,我也是会亲自将他扭送到官府去的。”

      柳步蘅眯了眯眼睛,笼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刘老爷,此话怎讲啊?”

      刘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从袖子当中抽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柳步蘅:“这是我在这逆子的房中发现的,柳大人一看便知。”

      柳步蘅接过书信,匆匆扫了一眼。只见那书信上面写着刘广不愿意听从家中长辈的安排娶那富户女子,又对表妹梁胭脂心中有所想念,最终几方压力逼迫之下,刘广脑袋一热,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刘广在知道了柳步蘅已经查到了自己之后,写了吩咐江湖上收钱办事儿的组织,赶紧将柳步蘅给解决掉。

      柳步蘅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半晌都没有说话,耳边则是刘彦的话语:“此子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错,我实在是不敢隐瞒,赶紧就将这信带在了身上。本打算在找到他之后,将他一起带到县衙去,结果……”

      刘彦叹了口气,不说话了。没想到刘广居然死在了妓院里面,还是因为马上风这样不光彩的死法。

      柳步蘅猛地握紧了那封信,然后又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来:“……刘老爷又何须如此,如此大义灭亲,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柳大人过奖了,”刘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既然已经如此,老夫就先回了。等官府将这逆子的尸首……回头我会派人来将尸体收殓的。”

      柳步蘅目光沉沉地看着刘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刘彦又冲柳步蘅行了一礼,这才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柳步蘅又看了一眼刘广的尸体,她攥紧了手里面的纸张,几乎要将那封信给撕破。

      “阿蘅,”顾朝岳轻轻地唤了一下柳步蘅,“你可还好?”

      柳步蘅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可还好?我好的很,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可别在这儿呆着了,”雀妈妈倚在门边,握着手里面的扇子掩着脸,表情看起来有些厌恶,又夹杂着几分嘲笑,“来吧,到隔壁先喝壶茶。”
      ——
      柳步蘅将那张被她揉搓的满是折痕的纸张摊开放在了桌子上面,死死地盯着看,手中握着白瓷杯,力气大的几乎要将那只可怜的杯子都给捏碎。

      “刘广干的,”顾朝岳也看着那张信纸,“你信吗?”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柳步蘅深深地感觉到羞辱,但是更让她觉得难受的,则是自己的无力,“那日我们去询问的时候,你也应该看到了,刘广的反应。”

      刘广显得十分的难以置信并且无法理解,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是无法将情绪掩藏和伪装的那么好的,刘广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柳步蘅放下了手里面的杯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声如蚊呐:“真是心狠啊……连自己的独子都能够放弃,这事情做的真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知道刘广在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在死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顾朝岳摸了摸鼻子:“那……凶手究竟是谁呢?”

      “还重要吗?”柳步蘅猛地一拍桌子,“刘广就是那个替罪羊,他就是那个凶手了,这是人家摆在我们眼前的答案,我们还能够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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