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 初始的赤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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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略显昏暗的酒吧中，角落里通向二楼的楼梯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出现在转角处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睡醒的年轻人，他浅茶色的头发因为没有好好打理，显得有些凌乱，耳边金属的耳环反射出冷色调的光。
他一只手抱着一个扁平的木质盒子，另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摇摇晃晃地踩在楼梯上的模样，看起来非常令人担心。
“喂喂，下楼时要注意脚下啊。”年轻的酒保无奈地提醒，而被提醒的年轻人看了看脚下的楼梯，却笑嘻嘻地加快了脚步，“知道啦知道啦，出云麻麻～”
“不要这么叫我啊…多多良，”草薙出云，也就是被年轻人称作麻麻的金发酒保，露出了略显头疼的神情，“都是因为你这么叫我，搞得那帮刚加入的小家伙也跟着学会了……”
“咦？才不是嘞，是因为出云哥你太过可靠了啦～”十束多多良挨着无精打采的红发男人坐在了吧台的高椅上，用怀中的盒子把烟灰缸推开，把盒子放在了两人的中间。
他一只手捂着腹部，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草薙，“所以，出云麻麻，还有没有剩的食物？我现在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草薙出云熟练地拿起吧台上的酒水单在十束的头上拍了一下，无情地回答，“没有……午饭时间早就过了，饿着也是活该，谁让你晚上熬夜！”
多多良捂着被打的地方，将本来就凌乱的头发揉地更加混乱，“诶？……可是，昨晚有将棋大赛的直播嘛……才不要错过直播然后被剧透！”嘟起嘴的模样简直像个小孩子。
“……”最近迷上将棋了啊，草薙出云无声地叹气，把手里的调酒器放下，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推到多多良的手边，“厨房里应该还有鸡肉咖喱，我去加热一下……”这么说着，嘴硬心软的男人离开吧台进入了后厨。
多多良双手托腮目送着他离开，唇边的笑容有得逞的味道，所以说，麻麻这个称呼才不是随便得来的嘛。
狐狸般的笑容蓦然被打断，身边一直旁观的男人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某个人的恶趣味，一只大手按在了多多良的脑袋上，用力揪了揪手下质感柔软的头发。
“疼……”身子被揪地歪向男人那边，多多良双手抓住头顶的那只作乱的大手，“王……很疼啊……”
而看到多多良吃痛神情，男人金棕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终于放松了手下的力气。
多多良将被抓得竖起的头发压下，转身正对着被称作王的红发男人，“王，您今天心情不好吗？”这个人，只有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才喜欢对他动手动脚，“难道是又做了噩梦？”他试探着问道。
“……从来就没有做过好梦……”男人轻轻“啧”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喑哑，他恢复了无精打采的坐姿，似乎这个话题重新挑起了他的烦闷之情。
“这样啊……”多多良轻轻垂眸，随即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目光落在了两人之间那个木质盒子上。
将盒子的盖子打开，把简易版的将棋棋盘铺在了吧台之上，多多良对着自己尊敬的王露出了专属的柔软笑容，“王，要不要陪我下一局将棋呢？我最近可是研究了许多喔～”
男人转头瞥了他一眼，也许是被那双眼睛中闪闪发亮的期待打动了，也许是他向来拿这个完全不害怕他的氏族没辙，对什么都显得没有兴趣的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复的多多良露出兴奋的神情，然而，这场对局今天是注定无法进行下去的，他刚刚摆好双方的棋子，酒吧的客铃就随着正门的打开响了起来。
“栉名大姐，您来了！”
“大姐，您到这边来坐。”
说话的是头戴黑色针织帽的个子娇小的中学生和皮肤晒成古铜色的精壮的胖子。
以他们为首，这群群聚在酒吧里的青少年像是□□的马仔见到了大嫂一般，热情又恭敬地把刚刚进来的年轻女人引到了吧台这边。
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文静的气质与这所酒吧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和她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此刻正躲在她的身后悄悄地观察着。
多多良看到来人后，从吧台的高椅上跳了下来，他对着向这边走来的女人热情地挥挥手，指着刚刚自己坐过的地方，“穗波老师，这里！”
栉名穗波，周防尊和草薙出云中学时的班主任，比起一般的老师而言，能够用天然的状态包容不良学生的她无疑是个异类，而作为被她无条件相信的不良，无论是草薙出云还是周防尊，都对如何与她相处显得非常苦手。
周防尊烦躁的心情，一半是因为那总是缠绕着他的噩梦，剩下的一半，就是因为听说了她会到来的消息。作为普通人却和这边的世界联系不断，无论对哪边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说过让你别来的吧。”对着完全没有防备坐到了他身边的女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红发的王声音中满是烦躁。
“我只不过是来学生开的店里看一看罢了，”栉名穗波像是没有听出周防尊的拒绝之意，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吧台内部，四处环顾了一番，“草薙呢？怎么身为老板的他竟然不在？”
“出云哥在后厨，”代替草薙出云，多多良进入了吧台内部，曾经对调酒感过兴趣的他从对方手中学会了基本的调酒方法，“穗波老师要喝点什么呢？”他将目光对准栉名穗波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白发小女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这位小客人的话，混合果汁可以吗？”
“安娜？”她看了看身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的孩子，露出一个夹杂着担忧的复杂表情，对着多多连露出一个歉意的笑，“那就果汁吧，给我也准备果汁就好。”
“原来叫安娜啊，我知道了，请稍等。”多多良一边熟练地准备着客人的饮品，一边试图和过于冷淡的小客人交流，“安娜喜欢什么味道的果汁？草莓的可以吗？”
白发的小女孩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层凝固的面具，那双红色的眼睛也是寂静无光的，再加上身上缀满了蕾丝与蝴蝶结的深蓝色洋装，简直像是一个制作精良的人偶。
“啊，抱歉，安娜她有严重的脑部疾病，现在还在治疗中，很难和人正常交流......”栉名穗波努力地解释道，“尤其是她的父母亲前不久刚去世，最近这种症状似乎又加重了......”
“多多良，你的咖喱——”就在这时，草薙出云终于从后厨出现，他将手中的咖喱放到了多多良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先去吃饭吧，这边交给我。”
对于草薙的体贴，多多良从善如流，他端着咖喱从吧台旁边离开，没想到的是，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女孩竟然跟着他跳下了高高的座椅，保持着与他三步以上的距离来到了酒吧清净的角落。
多多良吃着咖喱，注意力却放在了对面低头摆弄着玻璃珠的女孩身上。她像是遵循着某种规律一般，轻轻拨动着桌面上红色的玻璃球，并且时不时的，会抬头看向吧台那边。
多多良眯起眼把微辣的鸡肉塞进嘴里，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名为安娜的女孩看向吧台时，眼中映出的并非自己的姑姑栉名穗波，而是她身边的红发男人，他们的王——周防尊。
“你也喜欢我们的王吗？”多多良突然问道，“我超级喜欢他的。”或者说，他们这群人，都是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赖着他。
女孩像是惊到了，拨动玻璃珠的手颤了一下，改变了玻璃珠原本的运动轨迹。她的脸上依旧是那个已经凝固了的面无表情，将偏离轨道的红色玻璃珠拿起放在了眼前，透过玻璃珠看向多多良。红色的玻璃珠与红色的瞳眸重叠在一起，多多良似乎从那颗玻璃球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奇怪影像。
远远的传来穗波老师的声音，好像在聊治疗安娜的医院在七釜户那边。七釜户，属于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的领地，也是传说中异能者设施所在的地方，多多良看着眼前过于安静的女孩，心中升起了某种想法，“你看到了什么吗？......通过那颗珠子。”
女孩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她，最终，她还是没有出声。女孩重新低下了头，机械性地拨动着手中的珠子，依旧是略带出神的，只有在看向周防尊的时候，瞳孔中才会映出一丝隐隐的光。
多多良本以为王没有察觉到这隐晦的观望，可是，在她们离开酒吧时，一向对外界没有任何兴趣的王却主动对上了偷偷观察他的安娜的目光。
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似乎这透过无声的对望交流了什么，周防尊抬手，比起对待多多良的随意，他放轻了力道，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而一直如人偶般僵硬的女孩，在那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空洞灰暗的眼瞳映出了流光溢彩的红色焰光。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初始的赤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