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神雕gl》琴瑟庵主

79、谷底爬臭洞

　　杨雪见绿萼也不回话。知道她心里知道她父亲要杀她，她也宁愿选择等死。
　　杨雪说道，“这个布包就是老顽童在你家胡闹偷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统共就四个东西。绝情丹，夜明珠的匕首，半块灵芝，还有卷羊皮。老顽童不偷没用的垃圾。”左手执起羊皮，右手将匕首柄凑过去，就着刃柄上夜明珠发出的弱光凝神细看。羊皮一面粗糙，并无异状，翻将过来，却见画着许多房屋山石之类。
　　杨雪笑道“嘿嘿，你看，果然是个地图。”绿萼一直在她肩旁观看，忽道：“这是我们绝情谷水仙山庄的图样。你瞧，这是你进来的小溪，这是大厅，这是剑室，这是芝房，这是丹房……”她一面说，一面指着图形。杨雪指着丹房之下绘着的一些水纹，说道：“这便是鳄潭了。啊……我们这个洞口就是通道。”
　　绿萼接口道：“奇在这通道一路斜着向下，鳄潭已深在地底，再向下斜，却通往何处？”图上通道到羊皮之边而尽，不知通至甚么所在。
　　杨雪道：“这里鳄鱼这么多，又没啥吃的，照这羊皮上地图来看，也就是说，经常有人从我们刚刚掉下来地方，投喂它们。此前我在窗外偷听，丹房是禁地不可擅入，也就说………”杨雪说到此处看向绿萼。
　　绿萼一下就懂了杨雪的意思，她的父亲在喂养这些鳄鱼，不管他喂的是普通动物还是别的。绿萼想到父亲的阴狠，忍不住发抖。
　　杨雪又说道，“我龙姐姐漂亮不？你父亲想娶她为妻，本也可说是人情之常。可他明知惟一的绝情丹已给人盗去，龙姐姐身上的情花剧毒无可解救，他还要逼我龙姐姐嫁给他，骗得我哥团团转，你父亲这个绝情谷主真是名副其实，对外人无情，对亲生女儿也无情。”
　　杨雪本不想跟她说这些，但是实在不忍心等会带她逃出去，她一根筋的求死，帮她父母亲赎罪。“好妹子，你心太善良，受伤的永远是你。看见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人呐，偶尔自私一次也没关系。”
　　绿萼没想到杨雪居然会跟她这般直言不讳的说了这么多，她内心很挣扎，从未有人像杨雪这般赤诚的待她，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也没有人像她这般关心自己，为了救自己才掉下这鳄潭，明明自己害怕得很，还挡在自己前面杀鳄鱼。聪明胆大还心思细腻，虽然和自己相处大大咧咧，但是自己心里一点也不排斥杨雪的亲密行为，甚至很欣喜，只觉得她所作所为亲切让自己冰冷的心暖和起来了。
　　杨雪见她还是一脸伤心难过，无奈道， “得!得!得!当我胡说八道，放狗屁。开始爬吧!”洞口极窄，二人只得膝行而爬，由于鳄潭水气蒸浸，洞中潮湿滑溜，腥臭难闻。杨雪忍不住道，“这臭得，刚刚吃的百年老灵芝都要吐出来了。”
　　绿萼知她说笑，忍不住笑道，“雪姐姐，忍住，老灵芝金贵的很，千万别吐出来。”
　　二人爬行了一阵，隧洞渐宽，已可直立行走，行了良久，始终不到尽头，地下却越来越平。杨雪笑道，“我的乖乖，终于爬出来了。”
　　猛听得左首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下明明是笑声，听来却竟与号哭一般，声音是“哈哈，哈哈”，语调却异常的凄凉悲切。杨过与绿萼一生之中都从未听到过这般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声音，何况在这黑漆漆的隧洞之中，猝不及防的突然闻此异声，比遇到任何凶狠的毒蛇怪物更令他二人心惊胆战。杨雪算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得不轻，“鬼呀！”公孙绿萼更是吓得遍体冷汗，毛骨惊然，一把抱住了她双腿。
　　不料左首那声音又是一阵哭笑，叫道：“不错，我是鬼，我是鬼，哈哈，哈哈！”
　　杨雪这才定下心来，这一定是绿萼的亲生母亲裘千尺。朗声说道：“在下杨雪，与公孙姑娘二人遇难，路过贵宝地……”那人突然插口道：“公孙姑娘？甚么公孙姑娘？”杨雪道：“公孙谷主之女，公孙绿萼。”那边就此再无半点声息，似乎此人忽然之间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此时突然寂静无声，在黑暗之中更是感到说不出的惊怖，过了良久，那人突然喝道：“甚么公孙谷主，是公孙止么？”语意之中，充满着怒气，但已听得出是女子声音。绿萼大着胆子应道：“我爹爹确是单名一个‘止’字，老前辈可识得家父么？”那人嘿嘿冷笑，道：“我识得他么？嘿嘿，我识得他么？”绿萼不敢接口，只有默不作声。又过半晌，那声音又喝道：“你叫甚么名字？”绿萼道：“晚辈小名绿萼，红绿之绿，花萼之萼。”那人哼了一声，问道：“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的？”
　　绿萼心想这怪人问我生辰八字干么，只怕要以此使妖法加害，在杨雪耳边低声道：“我说得么？”那人冷笑道：“你今年十八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绿萼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怎知道？”
　　突然之间，她心中忽生一股难以解说的异感，深知洞中怪人决不致加害自己，当下从杨雪身畔抢过，迅速向前奔去，转了两个弯，眼前斗然亮光耀目，只见一个半身赤裸的秃头婆婆盘膝坐在地下，满脸怒容，凛然生威。
　　绿萼“啊”的一声惊呼，呆呆站着。杨雪急忙跟去。
　　那婆婆对杨雪就如视而不见，上上下下的只是打量绿萼，忽而凄然一笑，道：“姑娘，你长得好美啊。”绿萼报以一笑，走上一步，万福施礼，道：“老前辈，你好。”
　　那婆婆仰天大笑，声音仍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说道：“老前辈？哈哈，我好，我好，哈哈，哈哈！”说到后来，脸上满是怒容。绿萼不知这句问安之言如何得罪了她，心下甚是惶恐，回头望着杨雪求援。杨雪向绿萼摇摇头，微微一笑，示意不必与她当真，左右打量地形。
　　绿萼全神注视那婆婆，裘千尺也是目不转瞬的望着绿萼，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裘千尺忽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
　　绿萼又是大吃一惊，柔声问道：“婆婆，你定然识得我爹爹，也识得我去世了的妈妈，是不是？”裘千尺一怔，说道：“你去世了的妈妈，哈哈，我自然识得。”突然语音声厉，喝道：“你腰间有没红记？快解开给我看。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命丧当地。”
　　绿萼回头向杨雪望了一眼，杨雪转过头去，背向着她。绿萼解开长袍，拉起中衣，露出雪白晶莹的腰身，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雪中红梅一般。甚是可爱。
　　裘千尺只瞧了一眼，已是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叫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你妈想得你好苦。”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天性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妈妈，妈妈！”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绿萼的背心起伏不已，裘千尺脸上却是涕泪纵横，裘千尺蓦地里双眉竖起，脸现杀气，伸手在绿萼肩上轻轻一推，喝道：“站开些，我来问你。”绿萼一怔，离开她身子，又叫了一声：“妈！”
　　裘千尺厉声道：“公孙止叫你来干么？要你花言巧语来骗我，是不是？”
　　绿萼摇头，叫道：“妈，原来你还在世上，妈！”裘千尺却仍厉声问道：“公孙止说我死了，是不是？”绿萼道：“女儿苦了十多年，只道真是个无母的孤儿，原来妈好端端的活着，我今天真好欢喜阿。”那婆婆指着杨雪道：“她是谁？你带着她来干么？”
　　杨雪听得她才母女相认，便立刻翻脸疑心自己女儿有目的而来，很是不喜，绝情谷谷主夫妇真是一对奇葩夫妻，自私疑心小气，绝配。
　　绿萼道：“妈，你听我说。”于是将杨过杨雪怎样进入绝情谷、杨过怎样中了情花之毒、杨雪为了救哥哥又怎么救她怎样二人一齐摔入鳄潭的事，从头至尾的说了，只是公孙谷主要娶小龙女之事。却全然略过不提，以防母亲妒恨烦恼。
　　裘千尺遇到她说得含糊之处，一点点的提出细问。绿萼除了小龙女之事以外，其余毫不隐瞒。裘千尺越听脸色越是平和，瞧向杨雪的脸色亲切缓和了许多。听到绿萼说及杨雪如何杀鳄、如何相护等情，那婆婆连连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绿萼向裘千尺道：“妈，你怎会在这里？爹爹怎么又说你已经过世，害得女儿伤心了十几年？倘若女儿早知你在这儿，拚着性命不要，也早来寻你啦。”她见母亲上身赤果，如将杨过的袍子给她穿上，自己又是衣衫不周，当下撕落袍子的前后襟，给母亲披在肩头。杨雪心里叹道，“小橙子给我缝的新衣服啊！”
　　杨雪说道“此时也不便细谈，伯母，咱们先得想个计策，先出去，想原路返回去鳄鱼潭出去怕是行不通。我看只能从这头顶的洞口出去，可是太高了，爬上那些枣树也远远不够。我要试试先爬到树顶然后攀岩上去，看离洞口多远。再弄绳索之类的从洞口出去。伯母，你觉得可行不？”
　　裘千尺向杨雪望了一眼，说道：“确实这一个法子可行了，我手足筋脉早断，周身武功全失了，不然何必枯守在此。”绿萼大吃一惊，问道：“你从上面这洞里掉下来跌伤的吗？”裘千尺森然道：“不是！是给人害的。”绿萼更是吃惊，颤声道：“妈，是谁害你的？咱们必当找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