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神雕gl》琴瑟庵主

54、说客

　　当晚用过晚膳，黄蓉差开郭芙，叫她去和武氏兄弟说话，又要把杨雪支开，将小龙女叫进房来单独说话。杨雪可不乐意，知道黄蓉这是要单独给小龙女洗脑让她自己选择离开杨过。怎么滴也死赖在房间不走，又说自己手疼要师傅检查换药什么的，黄蓉拿杨雪没办法，只好留她在房里。
　　杨雪就站在一旁听她们两个闲聊。
　　黄蓉将小龙女拉到身前，取出梳子给她梳头，只见她乌丝垂肩，轻软光润，极是可爱，于是将她柔丝细心卷起，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枚束发金环，说道：“妹妹，我给你这个戴。”那金环打造得极是精致，通体是一枝玫瑰花枝，花枝回绕，相连处铸成一朵将开未放的玫瑰。黄药师收藏天下奇珍异宝，她偏偏拣中了这枚金环，匠艺之巧，可想而知。小龙女从来不戴什么首饰。束发之具就只一枚荆钗而已，虽见金环精巧，也不在意，随口谢了，黄蓉给她戴在头上，随即跟她闲谈。
　　杨雪暗自点到头，先送个礼，再洗脑，头开的不错。
　　说了一阵子话，只觉她天真无邪，世事一窍不通，烛光下但见她容色秀美，清丽绝俗，若非与杨过有师徒之份，两人确是一对璧人，黄蓉问道：“妹子，你心中很欢喜过儿，是不是？”小龙女盈盈一笑，道：“是啊，你们为甚么不许他跟我好？”
　　黄蓉叹了口气，说道：“妹子，世间有很多事情你是不懂的。要是你与过儿结成夫妻，别人要一辈子瞧你不起。”
　　小龙女微笑道：“别人瞧我不起，那打甚么紧？”
　　黄蓉一怔，心里本是认同她说的这些话的，她自小就在桃花岛由父亲带大，宠溺得无法无天，乖僻任性，从未有人教她要三从四德遵循礼法之说，古灵精怪的性子直到嫁给郭靖被郭靖潜移默化的影响，把一个我行我素的少女黄蓉变成了一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出嫁从夫的少妇黄蓉，她为了郭靖改变了太多，收起了本性，和郭靖过了十几年封建思想男尊女卑礼法束缚的日子。只是他们是江湖人士，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男女地位差距没有那么大，谁武功强谁就有话语权。其实骨子里那个不拘泥于世俗我行我素的黄蓉还在，只是被埋藏的太深太深。
　　纵使黄蓉内心深处并不觉得他们这般除了违背世俗又有任何其他实质的不妥，但想起自己丈夫对杨过寄予的厚望，爱护之深、关顾之切，从未见过郭靖在陆家庄知晓杨过要娶自己师傅那般动怒和无奈后深深的无力沧桑，于是继续说道：“过儿呢？别人也要瞧他不起。”小龙女道：“他和我一辈子住在谁也瞧不见的地方，快快活活，理会旁人作甚？”黄蓉问道：“甚么谁也瞧不见的地方？”
　　小龙女道：“那是一座好大的古墓，我向来就住在里面的。”黄蓉一呆，道，“难道今后你们一辈子住在古墓之中，就永远不出来了？”
　　小龙女很是开心，站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说道：“是啊，出来干么？外边的人都坏得很。”黄蓉道：“过儿从小在外边东飘西荡，老是关在一座坟墓之中，难道不气闷么？”小龙女笑道：“有我陪着他，怎会气闷？”黄蓉叹道：“初时自是不会气闷。但多过得几年，他就会想到外边的花花世界，他倘若老是不能出未，就会烦恼了。”
　　小龙女本来极是欢悦，听了这几句话，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道：“我问过儿去，我不跟你说了。”说着走出房去。
　　黄蓉见她美丽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层阴影，自己适才的说话实是伤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之心，登时颇为后悔，但转念又想，话也说了，他们年少无知自己劝归劝，听不听得进去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杨雪冷不丁开了腔:“师傅，你难道不想听听我哥哥会说什么么？”
　　二人悄悄走到杨过窗下，只听小龙女问道：“过儿，你这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会烦恼么？会生厌么？”杨过道：“你又问我干么？你知道我只有喜欢不尽。咱两个直到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跌落了，也仍是欢欢喜喜的厮守不离。”过了半晌，才听的小龙女道：“是啊，我也是这样。”从衣囊中取出根绳子，横挂室中，说道：“睡罢！”杨过道：“郭伯母说，今晚你跟雪儿睡一间房，我跟武氏兄弟俩睡一间房。”
　　小龙女道：“不！为甚么要那两个男人来陪你？我要和你睡在一起。”说着举手一挥，将油灯灭了。
　　黄蓉听闻心下大惊，难道杨龙二人已如赵志敬所说行了苟且之事，男女同床她不便偷听转身要走，杨雪拉住她，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借着映入室内的月光看去。只见小龙女横卧在一根绳上，杨过却睡在炕上。二人虽然同室，却是相守以礼。
　　黄蓉悄立庭中良久，只觉二人所做所为异于常人，正待回房安寝，忽听脚步声响，郭芙与武氏兄弟从外边回来。黄蓉道：“敦儿、修儿，你哥儿俩另外去要间房，不跟杨家哥哥一房睡罢。”武氏兄弟答应了。郭芙却问：“妈，为甚么？”黄蓉道：“不关你事。”
　　武修文笑道：“我知道为甚么。他二人师不师、徒不徒，狗男女作一房睡。”
　　杨雪不待黄蓉开口，黑下脸冷冷说道:“武修文，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黄蓉不待武修文回嘴板脸斥道：“修儿，你不干不净的说甚么？”
　　武修文见杨雪眼神阴冷，心下惧怕，但是口里确不服输，“怎滴我说错了么狗男女!狗男女!我呸!”呸字还未说出口，杨雪已经一巴掌呼了过去，来势极凶，黄蓉瞬间反应过来，捉住杨雪扬起的手，用力把她手拉了回来，“修儿，住嘴!”。杨雪皱眉不悦，见黄蓉拉住自己，几个深呼吸尽量平息怒气。
　　郭芙道：“今儿他二人救了咱们，那可是一件大恩，”武修文道：“哼，我倒宁可教金轮法王杀了，好过受这些畜生一般之人的恩惠。”
　　杨雪嗤笑道: “草包一个。不知道谁被金轮法王一抓就摔了个狗吃屎，那时怎么不争着死在金轮法王手下，累人救你还满嘴喷粪。打你这个草包脏了我的手。”
　　“你!”武修文还要再说。黄蓉怫然不悦，道：“都闭嘴，全部都去睡觉。”
　　这一番话杨过与小龙女隔窗都听得明白。杨过自幼与武氏兄弟不和，当下一笑而已，并不在意。小龙女心中却在细细琢磨：“干么过儿和我好，他就成了畜生、狗男女？”思来想去难以明白，半夜里叫醒杨过，问道：“过儿，有一件事你须得真心答我。你和我住在古墓之中，多过得几年，可会想到外边的花花世界？”杨过一怔，半晌不答。小龙女又问：“你若是不能出来，可会烦恼？你虽爱我之心始终不变，在古墓中时日久了，可会气闷？”
　　顺口说一句“决不气闷”，原自容易，但他对小龙女一片至诚，从来没半点虚假，沉吟片刻，道：“姑姑，要是咱们气闷了、厌烦了，那便一同出来便是。”小龙女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杨雪现在还在生武修文的气，黄蓉一直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房里，杨雪一直笑嘻嘻乐呵呵的黄蓉从未见过她这般拉黑了脸要动手打人，见她回房了还是气呼呼的余怒为消，“修文不懂事胡说八道，你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杨雪沉吟良久，直直地望着黄蓉问到，“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哥和小龙女师徒相恋是狗男女么？”
　　杨雪在陆家庄听黄蓉劝过杨过，刚刚又听她劝小龙女，认为黄蓉心里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师徒相恋违背伦理天理不容，但是不亲口听她说出来，杨雪并不死心，杨雪内心还有小小的希翼还有一点点幻想。
　　如果黄蓉连杨过和小龙女相恋都无法接受，那么……
　　黄蓉从杨雪充满期盼和希翼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其他更深的东西，她不敢想象。她狠下心肠，一字一句地对杨雪说道:“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伦理有序。父为子纲，师即是父，徒取其师，有违伦常，天理不容!”
　　杨雪凄然一笑，“那我们呢……自从那日师傅醉酒，我们那个，我，我的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离开桃花岛之后，我便日思夜想的肖想师傅，我怕你打我杀我，我又不敢回桃花岛去见你，陆家庄英雄大宴，我混进来想要偷偷瞧瞧你。被你发现了，你也没有打我杀我。那日偷听你和郭靖说话，知道我走后你们没有同房，我心里欢喜的很，才敢偷偷去你房里看你。你嘴上说要我选个死法，我想着你要真心要我死，见着面就打死我了，还要我自己选什么。我只当你舍不得我死，我又亲亲你，第二日你也没要打死我还让我别乱走跟着你。我高兴的很，我对师傅做了那种事，师傅也没杀我，我就想着说不定师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舍不得杀了我呢。”
　　杨雪一个人的独白，黄蓉也不制止她，让她一个人慢慢的说，没想到杨雪果然对自己存了这么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