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神雕gl》琴瑟庵主

44、比试第一场

　　尹志平和赵志敬听她如此说话，暗道难道这姑娘竟是那日的黑小子。又见她去黄蓉身边，很是亲近，尹志平的脸一下就煞白煞白。自己那夜虽被那黑小子阻挠未成事，但回去静思反省自己不顾全真戒律竟然意图干出那等事还想杀人灭口，一连两个破戒，尹志平懊恼纠结不提，又遭赵志敬冷嘲热讽明里暗里威胁，这些日子过得实在煎熬。
　　小龙女自进了大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黄蓉也不例外关注着。见杨雪也一阵风一样跑过去，杨过和那女子旁若无人的说话，杨雪气呼呼的走回来。
　　场上霍都和朱子柳正在恶斗，黄蓉问杨雪，“那白衣姑娘是谁？你怎么气呼呼回来了？”杨雪回道，“那是杨过的师傅，他们两个只顾着自己叙旧，理也不理我，还嫌我烦，把我轰走了。可恶可恶!”黄蓉笑笑道，“你是有点烦，那又你跟尹道长说了什么怎么把他的脸都气白了？”杨雪苦着脸说，“连你也嫌我……我随便跟尹志平说了几句话，谁知道他被吓白了脸，身体真差。”黄蓉微微一笑，“又在胡说八道，别乱走了，在我旁边看他们比试。”
　　朱子柳是天南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炉。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是腹中没有文学根抵，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的高妙功夫。
　　杨雪道:“朱师伯他在写字吧写什么我倒是看不懂。”黄蓉全神观斗，随口答道：“房玄龄碑。”
　　“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霍都虽不懂一阳指的精奥，总算曾临写过“房玄龄碑”，预计得到他那一横之后会跟着写那一直，倒也守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败象。
　　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喝一声彩，叫道：“小心！草书来了。”突然除下头顶帽子，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
　　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笔意淋漓，指走龙蛇。
　　郭芙骇然笑问：“妈，他发癫了吗？”黄蓉道：“嗯，若再喝上三杯，笔势更佳。”提起酒壶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大哥，且喝三杯助兴。”左手执杯，右手中指在杯上一弹，那酒杯稳稳的平飞过去。朱子柳举笔捺出，将霍部逼开一步，抄起酒杯一口饮尽。黄蓉第二杯、第三杯接着弹去。
　　朱子柳连干三杯，叫道：“多谢，好俊的弹指神通功夫！”黄蓉笑道：“好锋锐的‘自言帖’！”
　　原来他这时所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张旭号称“草圣”，乃草书之圣。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黄蓉劝他三杯酒，一来切合他使这路功夭的身份，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霍都的锐气。
　　眼见霍都已处下风，金轮法王突然说道：“阿古斯金得儿，咪嘛哈斯登，七儿七儿呼！”霍都知师父提醒自己，不可一味坚守，须使“狂风迅雷功”与对方抢攻，当下发声长啸，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急向朱子柳扑去。
　　霍都劲风力道凌厉，这“狂风迅雷功”除了兵刃拳脚之外，口中有似霹雳般吆喝助威，叱咤雷鸣。朱子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朱子柳一篇“自言帖”将要写完，笔意斗变，出手迟缓，用笔又瘦又硬，古意盎然。黄蓉自言自语：“古人言道：‘瘦硬方通神’，这一路‘褒斜道石刻’，当真是千古未有之奇观。”霍都仍以“狂风迅雷功”对敌，只是对方力道既强，他扇子相应加劲，呼喝也更是猛烈。
　　黄蓉见杨过与小龙女并肩坐在柱旁，离恶斗的二人不过丈余，自行喁喁细谈，对二人相斗固然丝毫不加理会，而霍都鼓动的劲风却也全然损不到他们。但见小龙女衣带在疾风中猎猎飘动，她却行若无事，只是脉脉含情的凝视杨过。黄蓉愈看愈奇，又问杨雪，“杨过这师傅年纪倒小，似乎身怀上乘武功，不知道师承何处”杨雪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旁若无人就来气，“古墓派的，王重阳的情人兼死对头林朝英的古墓派。”
　　“你又在胡说什么!王真人重阳祖师爷怎么又有情人。”黄蓉皱皱眉喝止道。
　　“嘻嘻，师傅，这里面的野史八卦，我晚上去您房里慢慢说给您听。”杨雪见黄蓉不信，就想着等会儿打完架了把这王重阳的情史八卦给她听。
　　杨雪这话到黄蓉这里，黄蓉理解的是，杨雪今天晚上又要到自己房里缠着自己，她的厚颜无耻和口无遮拦黄蓉已经领教过了，杨雪这又是在图谋什么暗示什么找了个借口晚上摸到我房里又要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么
　　黄蓉盯着杨雪，杨雪此时特别想八卦苦于场合不合适，见黄蓉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虽不相信又很想知道，压低声音道，“师傅，是真的，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黄蓉心想你又口无遮拦说些什么!我对你来说不是一般人，那到底是什么人几个意思怎么个不一般黄蓉转回头，不再理她了。
　　朱子柳笔法又变，运笔不似写字，却加拿了斧斤在石头上凿打一般，这一路指法石鼓文。所写的每一字都是盘绕纠缠，倒像是一幅幅的小画，一个字也不识得。黄蓉道：“这是最古的大篆，无怪你不识，我也认不全。”郭芙拍手笑道：“这蒙古蠢才自然更加认不出了。妈，你瞧他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怪相。”
　　霍都既不知道朱子柳要写何字，自然猜不到书法间架和笔画走势，登时难以招架。朱子柳一个字一个字篆将出来，文字固然古奥，而作为书法之基的一阳指也相应加强劲力。霍都一扇挥出，收回稍迟，朱子柳毛笔抖动，已在他扇上题了一个大篆。
　　霍都一看，茫然问道：“这是‘网’字么？”朱子柳笑道：“不是，这是‘尔’字。”随即伸笔又在他扇上写了一字。霍都道：“这多半是‘月’字？”朱子柳摇头说道：“错了，那是‘乃’字。”霍都心神沮丧，摇动扇子，要躲开他笔锋，不再让他在扇上题字，不料朱子柳左掌斗然强攻，霍都忙伸掌抵敌，却给他乘虚而入，又在扇上题了两字，只因写得急了，已非大篆，却是草书。霍都便识得了，叫道：“蛮夷！”
　　朱子柳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尔乃蛮夷’。”群雄愤恨蒙古铁骑入侵，残害百姓，个个心怀怨愤，听得朱子柳骂他“尔乃蛮夷”，都大声喝起彩来。
　　朱子柳以笔代指点了他的穴道，霍都显然已经落败。哪知横生变数，忽听得朱子柳啊的一声，已经仰天跌倒。
　　原来这朱子柳点了他穴道，胜负已分。心想这与寻常点穴法全然不同，旁人须难解救，于是伸手在他胁下按了几下，运气解开他的穴道。哪知霍都穴道甫解，杀机陡生，口里微微呻吟，尚未站直身子，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从扇骨中飞出，尽数钉在朱子柳身上。此时朱子柳解他穴道，与他相距不过尺许，这暗器贴身斗发，武功再高，亦难闪避。四枚钉上喂以西藏雪山所产剧毒，朱子柳一中毒钉，立时全身痛痒难当，难以站立。
　　群雄惊怒交集，纷纷指责霍都，痛斥他卑鄙无耻。霍都笑道：“小王反败为胜，又有甚么耻不耻的？咱们比武之先，又没言明不得使用暗器。这位朱兄若是用暗器先行打中小王，那我也是认命罢啦。”众人虽觉他强词夺理，一时倒也没法驳斥，但仍是斥骂不休。
　　郭靖抢出抱起朱子柳，但见四枚小钉分钉他胸口，又见他脸上神情古怪，知道暗器上的毒药甚是怪异，忙伸指先点了他三处大穴。
　　杨雪对他们打斗本就不甚关注，一双眼睛滴溜溜到处看围观群众，杨过小龙女自是旁若无人互诉情愫，尹志平被自己吓了目光呆滞看比试，除了自己眼睛瞎瞄之外，其他都在认真看比试。
　　杨雪此时见得朱子柳中了有毒暗器，赶忙上前，说道，“我来给朱师伯解毒。”众人皆是诧异，知她是黄蓉徒弟，并不知道她会医术，看向黄蓉。黄蓉点点头:“雪儿精通医术，让她试试。”
　　杨雪和郭靖把朱子柳扶到一旁，郭靖知她和黄药师学医，医学天赋极高，很是放心。杨雪检视朱子柳中毒症状，闻闻毒性气味，略一思索。写了两张方子，一张内用，一张外敷，自有人下去给她配药煎药。黄蓉见杨雪药方已出，料这毒定是能解，朱子柳没有生命危险。
　　霍都使狡计胜了朱于柳，站在厅口洋洋自得，游目四顾，大有不可一世之概，退回席间，大声说道：“敝方胜了一场，第二场由我二师兄达尔巴出手，贵方哪一位英雄出来指教？”
　　达尔巴从大红袈裟下取出一柄又粗又长的金杵，这降魔杵长达四尺，杵头碗口粗细，杵身金光闪闪，似是用纯金所铸，走到厅中。他来到厅中，向群雄合十行礼，举手将金杵往上一抛。金柠落将下来，砰的一声，把厅上两块青花大砖打得粉碎，杵身陷入泥中，深逾一尺。
　　杨雪已回到黄蓉身边观战，被这金杵砸地吓了一跳，当下就想拍手叫好，比我看的杂耍还精彩，也不知道金光闪闪得是纯金还是镀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