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神雕gl》琴瑟庵主

31、教你三招

　　杨雪一路追她出了龙驹寨镇，只见她落入一座屋子的院子，推门进房。杨雪跟着跃进，躲在墙边。过了半晌，西厢房中传出灯火，随即听到一声长叹。这一声叹息中直有千般怨愁，万种悲苦。杨雪不由得也跟着长叹一声，完颜萍听得窗外有人叹息，大吃一惊，急忙吹熄灯火，退在墙壁之旁，低声喝问：“是谁？”杨雪回道“给你指点迷津之人。”
　　完颜萍更是一怔，听他语气中似乎并无恶意，又问：“你到底是谁？”杨雪说道：“耶律齐大言不惭，自以为只用右手就算本领了得，其实要夺人之刀，点人穴道，一只手也不用又有何难？”
　　杨雪推门而入，完颜萍点亮烛火，只见杨雪身穿蒙古军官装束，年纪甚轻，微感惊讶。杨雪继续说道，“我教你三招，就能逼那耶律齐双手齐用。你如不信，现在我既不用手，又不使脚，跟你过几招如何？”杨雪见她迟疑，道：“你只管用刀子砍我，我要是避不了，死而无怨。”完颜萍道：“好罢，我也不用刀，只用拳掌打你。”杨过摇头道：“不，不，不，我不用手脚夺了你的刀子，你才觉得我不是诓骗你。”
　　完颜萍见杨雪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头微微有气，道：“阁下如此了得，那我就试试。”说着袖出单刀，往他肩头劈去。她见杨雪双手笼袖，浑若无事，只怕伤了他，这一刀的准头略略偏了些。杨雪瞧得明白，动也不动，说道：“不用相让，要真砍！”柳叶刀从他肩旁直劈而下，与他身子相离只有寸许。完颜萍见他毫不理会，好生佩服他的胆量，又想：“难道这是个傻子？”柳叶刀一斜，横削过去，这次却不容情。杨雪斗地矮身，刀锋从他头顶掠过，相差仍然只有寸许。
　　杨雪出手伤人的功夫不精，是因她本就不愿伤人杀人，所以她除了医术练得也就是逃命保命的功夫，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杨雪知道以完颜萍的功力，她躲开她绰绰有余。
　　完颜萍打起精神，提刀直砍。杨雪顺着刀势避过，道：“你刀中还可再夹掌法。”完颜萍道：“好！”横刀砍出，左掌跟着劈去。杨雪侧身闪避，道：“再快点再快点。”完颜萍将一路刀法施展开来，掌中夹刀，愈出愈快。杨雪道：“好好好，你掌法比刀法好。”完颜萍点点头，出手更是狠辣。杨雪双手始终笼在袖中，在掌影刀锋间飘舞来去。完颜萍单刀铁掌，连雪衣服也碰不到半点。
　　她一套刀法使了大半，杨雪道：“小心啦，三招之内，我要夺你刀。”完颜萍此时对杨雪已甚是佩服，但说要在三招之内夺去自己兵刃，却仍是不信，只是不由自主的将刀柄握得更加紧了，说道：“你夺啊！”横刀使一招“云横秦岭”，向她头颈削去。杨雪一低头，从刀底下钻了过去，侧过头来，额角正好撞正她右手肘弯“曲池穴”。完颜萍手臂酸软，手指无力。杨雪仰头张口，咬住刀背，轻轻巧巧的便将刀子夺过，跟着头一侧，刀柄在她胁下，已点中了穴道。杨雪抬头松齿，向上甩去，柳叶刀飞了上去，当下说道：“怎么样，服了么？”说了这六个字，那刀落将下来，杨雪又张口咬住，笑嘻嘻的瞧着她。完颜萍又惊又喜，点了点头。
　　完颜萍自觉全身酸麻，双腿软软的似欲摔倒。杨雪踏上一步，解了穴道，扶好她。完颜萍双膝跪地，说道：“求师父指点，小女子得报父母深仇，永感大德。”杨雪吓得不轻，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急忙扶起，伸手从口中取下单刀，说道：“我怎能做你师父？不过我能教你一个杀死那耶律齐的法门。”
　　完颜萍大喜，忽然想起一事，黯然道：“唉，待得我学到能杀他的本事，那耶律老儿怎能还在世上？我父母之仇，终究是报不了的啦。”杨雪笑道：“那耶律老儿还是能过今晚的。”完颜萍奇道：“甚么？”杨雪道：“要杀耶律齐又有何难？现下我教你三招，今晚就能杀了他。”
　　完颜萍心想眼前这蒙古少年军官武功虽强，未必就胜过了耶律齐，纵使胜得，也决不能只教自己三招，就能用之杀了他，而今晚便能杀他，更是万万不能的了。
　　杨雪嘻嘻一笑：“我武功虽不如那耶律齐，但是教你三招，他必出双手，她左手一出，你就赢了。只怕到时候你念他饶你三次，你下不了手杀他。”
　　完颜萍心中一动，随即硬着心肠道：“他虽有德于我，但父母深仇，不能不报。”
　　“其实这三招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一招，第一招，是‘云横秦岭’，第二招，
　　‘枯藤缠树’，单凭第三招一招，就够了。”突然手腕疾翻，横刀往自己项颈中抹去。”
　　完颜萍大惊，叫道：“你干甚么？”她右手被杨雪牢牢握住，忙伸左手去夺她单刀。虽在危急之中，她的铁掌擒拿手仍是出招极准，一把抓住杨雪手腕，往外力拗，叫她手中刀子不能及颈。杨雪松开了手，退后两步，笑道：“你学会了么？”完颜萍惊魂未定，只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杨雪笑道：“你先使‘云横秦岭’横削，再使‘枯藤缠树’牢牢抓住他右手，第三招举刀自刎，他势必用左手救你。他向你立过誓，只要你逼得他用了左手，任你杀他，死而无怨。这不成了么？”完颜萍一想不错，怔怔的瞧着他。又摇了摇头说“万一他不用左手那又怎地？”
　　“那你就血溅当场，永远报不了仇了。”杨雪微笑道。完颜萍凄然点头，道：“你说得对。多谢指点迷津。阁下到底是谁？”
　　杨雪还未回答，窗外陆无双叫道：“他叫大傻子，你别信他的鬼话。”杨过只笑了笑，并不理会。完颜萍纵向窗边，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人影跃出了围墙。完颜萍要去追她，杨雪拉住她手，笑道：“不用追了，她是小傻子，最爱跟我调皮捣蛋。”
　　完颜萍望着他，沉吟半晌，道：“你既不肯说自己姓名，那也罢了。我信得过你对我总是一番好意。”杨雪见她秋波一转，神色楚楚，柔声道：“谁说我不肯说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说着咳咳两声，也不用内力控制声线做男声，变回原来的女声说道，“我姓杨名雪，我是汉人啦，可不是什么蒙古人，假装蒙古人不过是为了躲避仇家。我跟你身世一般，爹爹妈妈都死啦。你要不嫌弃可以叫我杨姐姐，我叫你完颜妹子，如何？”
　　完颜萍听她变了声音，又让自己叫她杨姐姐。完颜萍心道原来是汉人姑娘女扮男装假装蒙古小将军。说道：“那好啊，杨姐姐，谢谢你。”完颜萍得知杨雪不是蒙古人还是女子，戒备心放了一大半，又听她说和自己身世这般父母双亡，武功又比自己高的多，还指点自己三招，心下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杨雪问道：“你去不去杀他？”完颜萍道：“我这就去。杨姐姐，你陪不陪我？”杨雪想了一想，摇摇头手：“我不便陪你。我在你身边，怕你第三招自刎演的情不真意不切，那耶律齐就不会中计了。”完颜萍点点头，心里完全没底那耶律齐到底会不会出左手救自己，幽幽的道：“好罢，杨姐姐，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啦。”迳自奔出屋去，片刻之间，又已回到耶律晋的住处。杨雪嘴上是说不便跟去，其实偷偷尾随其后。
　　这时耶律楚材等各已回房，正要安寝。完颜萍在大门上敲了两下，朗声说道：“完颜萍求见耶律齐耶律公子。”耶律齐打开门来，说道：“完颜姑娘有何见教？”完颜萍道：“我再领教你的高招。”耶律齐心中奇怪：“怎地你如此不自量力？”于是侧身让开，右手一伸，说道：“请进。”
　　完颜萍进房拔刀，呼呼呼连环三招，刀风中夹着六招铁掌掌法，这“一刀夹双掌”自左右分进合击。耶律齐左手下垂，右手劈打戳拿，将她三刀六掌尽数化解，心想：“怎生寻个法儿，叫她知难而退，永不再来纠缠？” 二人斗了一阵，完颜萍正要使出杨过所授的三招，门外陆无双忽然叫道：“耶律齐，她要骗你使用左手，可须小心了。”耶律齐一怔，完颜萍不等他会过意来，立时一招“云横秦岭”削去，待他侧身闪避，斗地伸出左手，“枯藤缠树”，已抓住他右手，自己右手回转，横刀猛往颈中抹去。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耶律齐心中转了几转：“定须救她？但她是在骗我用左手，我一使上左手，这条命就是交给她了。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见死不救？”因着陆无双从中捣乱，抢先提醒。完颜萍料想这法子已然不灵，做好必死的准备。但耶律齐慷慨豪侠，明知这一出手相救，乃是自舍性命，危急之际竟然还是伸出左手，在完颜萍右腕上一挡，手腕翻处，夺过了她的柳叶刀来。
　　二人交换了这三招，各自跃后两步。耶律齐不等她开口，将刀掷了过去，说道：“你已迫得了我用左手，你杀我便是，但有一事相求。”完颜萍脸色惨白，道：“甚么事？”耶律齐道：“求你别再加害家父。”完颜萍“哼”了一声，慢慢走近，举起刀来，烛光下只见他神色坦然，凛凛生威，又想起他是为了相救自己才用左手，这一刀哪还砍得下去？她眼中杀气突转柔和，将刀子往地下一掷，掩面奔出。
　　杨雪其实一直躲在暗处观战，虽然她知晓耶律齐定会出手救完颜萍，但是完颜萍自刎摸脖子的那生无可恋赴死的样子把她吓得不行，生怕耶律齐没抓住或者反应慢了，完颜妹子就挂了，握住石子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