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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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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升起，如往日般上官瑤收拾好家務便升起了火開始操辦起晚餐。已經十四年了，自從她跟隨著夫人來到這裡後便一直過的不安穩，她害怕那些人找到這裡。雖然她上官瑤只是低賤的婢女，不過也還怕死不是？
算著日子，也是快到小姐的生辰了，上官瑤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小姐真相。想著，上官瑤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論色澤自然不會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擁有的。
上官瑤盯著玉中刻著的上官二字，她不由覺得有些刺眼。上官瑤深深的吸了口氣，嘆息了一聲，再次將玉收回懷中。
是否要告訴小姐真相呢？
很快，便到了小姐的生辰，不過這天也是夫人的忌日。早早的天還沒亮起，約莫已經五更了。三月沒有冬季寒冷，上官瑤也沒了賴床的藉口便早早就從床上爬下，簡單梳洗後就開始準備了那些祭奠之物。
沒過多久上官薇也醒了，上官瑤便讓她先洗漱，隨後便要帶她去後山祭拜自己的夫人。
上官薇便是上官瑤口中的小姐，十四年前上官瑤的夫人難產，死之前將那玉佩交托給上官瑤，並讓她好好照顧上官薇。那時上官瑤才八歲，本來夫人帶她來到這裡便是想她貼身照顧還未出生的上官薇的。只可惜生了上官薇便難產而死，老爺也在那天打獵時摔下山也去了，只留下了一個小孩加一個嬰兒。
那時上官瑤還是個孩子，哪裡懂照顧嬰兒？還好她還不算笨，便冒認是女孩的姊姊，終於在鄰屋的幾個大嬸幫助下帶大了上官薇。
上官瑤看著上官薇乖巧的吃著早飯，思緒又飄忽起來。按理說她只是奴婢不應該有什麼歪念，但辛苦了十四年，總覺得自己的勞苦沒得到回報。
也是，這十四年來，既要打理田地，又要照顧小姐，上官瑤早就心生怨恨。以前在城中，她雖然是以奴婢身分帶大，但還是有好吃好穿的。
上官瑤心裡嘆了口氣，她不太敢將秘密告訴上官薇，她不確定現在乖巧的上官薇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埋怨她。不過，假如她是上官薇的話，上官瑤這樣問自己，想必會是萬分埋怨擺。
“姊姊？”
“嗯？”
聽到上官薇叫喊，好一會上官薇才反應過來。微微搖了搖頭將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走，上官瑤看著上官薇問到：“怎麼了？”
只要小姐一天不知道真相，自己是姊姊的身份就必須繼續下去。“姊姊，不開心嗎？是不是想娘親了？”上官薇放下手中的碗，小心翼翼得在上官瑤對視下問到。
“啊，”上官瑤剛才一直在胡思亂想，也沒料到上官薇會這樣問。不過想到今天是夫人的忌辰，小姐有這種想法也不出奇，於是便回覆到：“嗯妹妹也想娘親嗎？不過今天是妳生辰，妹妹可要開心些才好哈。”
“才不要呢，今天是娘親忌日，我，我開心不起來。姊姊，我好想娘親。”
說著，上官薇離開了那破爛的長椅，撲倒上官瑤懷中輕輕哭泣。看著上官薇那梨花帶雨般可憐的臉頰，上官瑤有些於心不忍。
還是不要告訴她吧。
好不容易，上官瑤才安慰好上官薇，看下屋外天色似乎已經辰時了。天空下起了微微小雨，細雨纤纤，似乎老天爺也為這兩個女孩感到哀傷。
不過，拜祭還是要做的，並不會受這天氣影響。
上官瑤和上官薇披上了蓑衣，帶上了祭品一同前去後山。後山上的兩個墓不高不矮，當時也只是村長找來了人隨意挖了兩個坑就這麼埋了而已，後來習慣了也就沒重新下葬。
上官瑤與上官薇並肩跪在墳前，上官薇又哭了起來。上官瑤測眼看去也不打攪，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傷心，最多也就心酸擺了。畢竟小姐才是夫人的女兒，雖然她對外說是小姐的姊姊，但她能算什麼。
哭過鬧過，上官瑤找來了一片大葉子擋著細雨，將紙錢也燒了。回去後上官瑤順路去了田裏扯了個蘿蔔，等回到家做菜連同為了祭奠專門殺的雞一同吃掉。如果不是特殊日子，上官瑤可不捨得殺雞吃肉的，養著可還能生蛋賣些錢。
到了第二天，上官薇去溪邊洗衣了，上官瑤在家裡盤算著。油鹽沒了需要買，小姐衣服也穿了好幾年，是該給她做套新衣。好像也沒多少東西需要買，不過油鹽是必須的，也只能去一趟縣城了。嗯，再將之前納的鞋也賣了，換些錢防身也挺好。
賣？突然上官瑤被這個字卡住，將小姐也賣掉，沒了小姐拖累自己拿著那玉佩，回到上官家那不是可以享福嗎？以上官家來說，到時自己嫁人也必然不會吃苦。
上官瑤可也沒忘記自己大小姐八歲，她們來這裡夫人有了新孕，上官家也是知道的。不過那時他們也自身不保管不著，上次去縣城聽說上官家已經振作起來了，到時就說小姐體弱很多年前病死了，料想也是可以的。
上官瑤一直沒忘記想讓自己榮華富貴，不過也就想想，她可是沒膽這麼做。
見上官薇洗衣回來，上官瑤便站起來與她說道：“妹妹，明日我打算去縣城購些油鹽，妳便與我同去吧。”上官薇吃了一驚，上官瑤繼續道：“若妳有何想要的零嘴亦可與我說，明日買妳便是。”
上官薇回過神後面帶興奮，有些甜膩的道：“姊姊，我我沒有想要的，我們家窮，不用為我浪費銀子。”說著似乎有些失落。
上官瑤看著上官薇變換的臉蛋，覺得有些好笑。好像她將她的小姐帶歪了，她之前所想是否有些對不起小姐呢？想著上官瑤有些失神。
“姊姊？”
上官薇搖了搖上官瑤衣襬，撒嬌了。上官瑤摸了摸她的頭說：“無妨，明日看到想要便買就是。”
上官瑤鬆開上官薇，轉身進屋翻起箱子，將之前納的鞋取出。約莫有三、四對鞋，以往一雙鞋約莫能賣個十文錢，現在多了許多人納鞋賣了，估計這幾雙鞋也只能賣不夠八文錢吧。想著，上官瑤有著發愁。
時間過的很快，夕陽便西下了，上官瑤兩人用過飯便躺上床。
整個晚上，上官薇翻來覆去的不像以前那樣睡得安穩，這便苦了上官瑤跟著睡不著。上官瑤乾脆轉過身子背對著女孩，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突然感覺這幾天好不妥，總是在亂想，但又說不出原因。
上官瑤只能賴在這梅雨時節上了。
好不容易挨到上官薇熟睡，上官瑤見自己實在精神的很，便下了床摸索著將油燈點亮。舉起油燈，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熟睡的上官薇，那可愛的熟睡的樣子讓上官瑤很是喜愛。連上官瑤也不明白為什麼，對上官薇她很恨，因為上官薇讓她吃了十四年的苦，但她又恨不起來。
最後上官瑤還是嘆了口氣，舉著油燈離開了內室。
很快，黑夜正準備悄悄的離開。外室裡，上官瑤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旁邊的油燈也不知在何時因為油的燒光爾熄滅。
屋外小鳥開始鳴叫，上官瑤也被鳥聲所驚醒。揉了下眼睛發現已經天亮了，便也沒有了睡意。洗漱後，上官瑤便早早將早飯做好，等上官薇醒來吃了早飯便啟程去縣城。只是左等右等，上官薇亦都沒起身，上官瑤不耐煩的推開了房門，入眼便是上官薇卷著身子熟睡的樣子。無奈之下，只好闔上房門到外室收拾下便準備出門。
結果，上官薇這個時候醒了，上官瑤看著那急急忙忙的小人便覺得好笑。不過，最後她們還是順利出門了。
來到了縣城，上官瑤不放心上官薇一人瞎逛，便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雖然會有些無聊，不過總比出事要好。
中午，上官瑤正低著頭收拾，四雙鞋子賣剩了一雙，估摸著也是賣不出的，那便留給小姐吧，也不知道合不合穿。突然自己的衣襬被人拉了下，上官瑤抬起頭見是旁邊的人兒，她感到了上官薇好像有點緊張，她轉頭問了句：“怎麼了？”
上官薇臉紅了起來，鬆開了卡住上官瑤衣襬得手，低下頭一聲不出。上官瑤眯起眼睛看向遠處，一絲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
“我們快走吧。”
上官瑤也顧不上那雙布鞋了，拉起上官薇便跑。剛才若是沒看錯的話，遠處好像是殺人了。
曾經上官瑤也見過類似的場面，她料想是什麼劫匪過來打家劫舍的，雖然她也覺得是否有些誇張，但這並不妨礙上官瑤她會感到害怕。雙手微微顫抖著，稍微掃了上官薇一眼見沒被她發現，上官瑤心中緊張也趨緩了些。
突然人群擁擠，一下將上官瑤與上官薇分開。
“姊姊！”
上官瑤被人流越推越遠，她想分開人群回到她的小姐身邊。上官瑤艱難的推開人群，還好她距離小姐不算很遠。
當上官瑤從人群擠出，看到小姐時，只見一個大漢抓住小姐正拖著大刀拉向一旁，似乎要將小姐拖到旁邊處決。爾上官薇卻呆呆的任由大漢拖曳，給上官瑤感覺小姐已經被嚇傻了。
呆了幾秒，上官瑤回過神來，再次感到一陣害怕。她為什麼要回來？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趁著那些人沒留意到自己，上官瑤見跑不遠，便快步躲進巷子，拉過些草堆擋住自己。幾個大漢經過上官瑤跟前，上官瑤趕緊屏住呼吸，害怕會被發現。
還好，上官瑤很幸運，那些人並沒有扒開草堆看，只是象徵性對著草堆插了幾刀，不過這也足夠讓上官瑤魂飛魄散了。
一直呆到天黑，整天提心吊膽讓上官瑤又累又餓。她扒開草偷偷瞧了一下外面，發覺沒有其他人，才小心翼翼從草堆裡鑽了出來。憑著記憶，上官瑤找到早上小姐的位置，轉了一圈也沒找著小姐。不過，卻在一家店裡找到了小姐破爛的衣裳。
又轉了幾圈，上官瑤定眼看到遠處有火光走過來，心中有些害怕。上官瑤也不再找了，她認定小姐已經遇上了那個存在。想到自己的小姐，上官瑤心中出現了一絲愧疚。隨著火光鄰近，上官瑤趕緊藏好自己，這裡已經不能再逗留了。
上官瑶加快脚步奔向城南，昏暗的灯光将这个瘦小人儿的身影拉得格外细长，很快地上官瑶消失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