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4、我当你徒弟

　　牛魔跟在铁扇身边已经三天，她觉得好开心，这是她交过时间最长的朋友了。铁扇还会教她好多东西，比表哥对她还要好，她好喜欢铁扇，她要永远跟她做朋友。
　　铁扇看着埋头吃饭的牛魔，觉得她是真的天性单纯，不像是装出来的，放下了担心。铁扇给她挟了点菜说：“你还真不挑食，我做菜可一点都不好吃。”
　　牛魔嚼着菜，铁扇做的菜很合她的胃口，谁让她是牛呢，本来就吃得清淡，就是不放任何调料，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好吃。”牛魔嘴里得空了，立刻就说。
　　铁扇只是笑，大概这孩子在家里从来没吃过好东西。两人在郊外找了个小茅屋，这三天就一直住在这里。牛魔不懂为什么不立刻去找大魔头，铁扇却说时机未到。牛魔是真不懂，不过现在有好吃的，又有好朋友，她也不是很急着要去找那个大魔头。
　　魔头尚未出世，天地已有异象。铁扇其实并不知道魔头的踪迹，她遇到牛魔之后就有找帮手一起对付魔头的想法。听说这个南安城有个位如玉公子，是三世高僧转世，天生妖邪不近身，只要稍加点拨就能成大器。铁扇就是想收了这个如玉公子，教他点本事，这种人修炼一年可是普通妖怪修炼百年的道行。
　　天下间妖怪很多，厉害的也很多，可铁扇毕竟是个仙，要是和妖怪联手，被天上知道了降罪可不是小事，她那可怜的小小仙位都可能被剥夺。铁扇对人间的门派又不熟，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厉害人物，只好自己培养了。
　　“你知不知道城里有一个叫如玉公子的人？”铁扇问。
　　牛魔放下了饭碗，她还记得那个人：“我知道那个坏人，他欺负人。”
　　“他欺负你了？”铁扇担心地问，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道理她懂，可这如玉公子毕竟是高僧转世，怎么也起了色心？
　　“他欺负——我不想说。”牛魔气呼呼地环着双手，她才不要再提起那两个坏人呢。
　　铁扇以为牛魔真的被如玉公子欺负了，虽然没有当面对质，可心里已经对他有了偏见。
　　“你问他要干什么？”牛魔好奇地问。
　　“我想收些徒弟，或者找些帮手一起对付魔头。”铁扇实话实说。
　　“那我做你徒弟啊，我可以帮你对付魔头。”牛魔睁着大眼睛看向铁扇，只要做了铁扇的徒弟，她就肯定不会离开我了！
　　这倒也是一个选择，铁扇问：“你真的想当我徒弟？做徒弟的要一辈子听师傅话，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牛魔点头。
　　“真的不后悔？”
　　牛魔点头。
　　“最后的机会了，真的要当我徒弟？”
　　牛魔点头。
　　铁扇拉过牛魔的手腕，咬破自己的中指，滴了一滴血到牛魔手腕上。红色的血滴进了肌肤，很快消失不见。牛魔问：“这是什么？”
　　“给你做个印记，要是你不听话或者偷偷跑了，我都知道，也能知道你跑去哪里了。”
　　“那我也要这么做！”牛魔兴奋地说，“这样你去哪，我都可以找到你了。”
　　铁扇笑着由她拉过自己的手腕，反正她也做不到，自己正好借此机会教她第一课。可是，出乎意料地，牛魔只见的血竟然进了铁扇手腕，同样很快消失不见了，铁扇立刻感受到心头一震，那滴血进了心里。铁扇急得站了起来，抽出手，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怎么了，师傅？”牛魔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你这么厉害，我哪里当得了你的师傅，你的师傅到底是谁！”
　　“我的师傅就是你呀。”牛魔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铁扇伸手一掌打在了牛魔胸上，牛魔退后两步，捂着胸口奇怪地问：“你为什么又打我？”
　　铁扇震惊，这一掌她用了五成力，牛魔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她到底是什么人？铁扇冷静下来，问：“刚才滴血的本事是谁教你的？”
　　“是你教我的啊。”
　　“我？”铁扇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
　　“你说只要这样做，就可以知道我在哪，我就也这么做了。我也想知道你在哪，我想随时可以找到你，见到你。”
　　“就这么简单？”铁扇不敢置信，她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就学会了？铁扇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想了一个办法，伸出手掌说：“把手放上来。”牛魔乖乖把手掌放了上去。铁扇说：“你的心头有我一滴血，你要是骗我的话，我能感受到。”
　　扑通——扑通——平稳的心跳，似乎比一般人还要慢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铁扇有些不确定了，天资这么好的奇才真的被她遇到了？铁扇还想再试一试：“你跟我出来，我教你一套剑法。”铁扇到了外面，手中变出一把宝剑，舞了一套独门剑法，然后把剑扔给牛魔：“你照着我刚才的剑法练一遍。”
　　一套剑法，牛魔一个动作都没差，铁扇这回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收了个不得了的徒弟。铁扇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对牛魔道歉：“我刚才没想到你天赋会这么高，你的天赋太适合修炼了。”
　　“夸、夸我？”牛魔第一次被人夸，从来没有人夸她天赋高，都说她又笨又蠢的。
　　“对，夸你。”铁扇笑着说，不过她还有另一个疑惑没有解开，“我刚才打你的一掌，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呀，我皮很厚的，别人打我，我都感觉不到疼。”牛魔骄傲地抬起头说，“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如此说来，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天生金刚不坏，这还真是厉害。”铁扇不由得对牛魔刮目相看，这个徒弟没白收。
　　不仅徒弟没白收，铁扇觉得简直捡到宝了，因为这个徒弟太听话。铁扇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顶嘴，没有怨言，还开开心心的。这么好的徒弟，真是千金难求。
　　这天铁扇出门，留牛魔一个人在家。一开始铁扇要出门的时候，牛魔怕她跑了总要跟着，现在变乖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不会再一直缠着铁扇。铁扇在欣慰的同时，深深觉得自己就是在照顾小孩，好不容易把五六岁的孩子拉扯到八九岁，她就怕等她十七八岁的时候会变得叛逆起来。
　　铁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放了一个木雕，牛魔正在拿着木雕玩。铁扇走近了发现是雕的一头牛，栩栩如生，看得出手艺精湛。铁扇问：“这是你做的？”这里也没有别人，想也不可能是牛魔去集市买回来的。
　　“是我做的。”牛魔点头，她最喜欢雕小牛了。
　　“做得真好。”铁扇拿出来看了看，牛魔一听立刻就说：“那我送给你好了，我家里还有好多呢，有站着的，有趴着的，还有喝水的，好多好多呢。”
　　“你帮我雕一个别的吧，我不要这个造型的。”
　　“好啊好啊。”第一次有人要牛魔雕的东西，她开心得要命。
　　“帮我做一个小妖怪，七八岁的样子，身体跟人一样，但脸上是牛鼻子，牛耳朵，头上还有一对牛角。”铁扇怕她不明白，一边做动作一边说，“还有，千万不能忘了，屁股后面要雕一个小尾巴。”
　　还有别的妖怪跟她长得一样吗？牛魔疑惑地想，不过这个要求很简单，她立刻就答应了：“要什么动作的？”
　　“什么动作啊。”铁扇想了想，那个牛魔呆呆的，倒是跟小牛有点像，名字里带牛的都这么呆吗？于是说：“什么动作都行，你看着办吧。”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牛魔还坐在地上鼓捣、铁扇端了饭菜上来说：“小牛，别雕了，我又不急，明天再弄吧。”
　　“我雕好了！”牛魔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手里的木雕拿到铁扇面前。
　　铁扇拿过木雕，木雕上的小妖怪是坐着的，双腿盘着，两只手抓着脚踝，头微微向上抬着，大大的牛鼻子上停了一只蝴蝶，呆呆的眼神像是在看蝴蝶，又像是在看天空。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上翘，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铁扇看着手里的木雕，雕得真像，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小妖怪又变得清晰起来。
　　“你的手艺可真好。”铁扇有点爱不释手，吃饭的时候都一直看着。
　　虽然自己的东西被夸奖，被喜欢了，牛魔很开心，可那个木雕分走了铁扇的注意力，平时吃饭的时候铁扇都会给她夹菜，还会经常看她，现在都不看她了。早知道就不雕了，牛魔不开心地想。
　　“我今天去城里的时候，听说那个如玉公子病倒了。”铁扇终于把视线从木雕上移开。
　　“我从来没有生过病。”牛魔自豪地拍着胸口说。
　　铁扇轻笑一声：“不仅他一个人，好像还有几位公子也病了，我猜可能是妖孽作祟，我要去查一查，看这事情是不是和魔头有关。”
　　“我也要去！”牛魔立刻说。铁扇本来也要叫她去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先说了出来，反而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也要去？”
　　“因为那个人是坏人，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铁扇捏了捏牛魔的脸，开心地说：“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