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入轮回不进尘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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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扇看着牛魔熟睡的脸庞，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又一吻。牛魔闭着眼睛说：“你这样轻薄牛魔王，是要吃苦头的。”铁扇不听，继续亲，钻到了被子里。牛魔笑着也钻进了被子里。
“告诉我，是不是不开心？”牛魔在被子里问铁扇，周围一片黑，两人互相都看不见。
铁扇没有回答，牛魔继续问：“为什么不开心？”铁扇紧张地绞手指，虽然现在牛魔对她很好，可她还是怕，她怕有一天牛魔又不爱跟她说话了，又成天不回家。
牛魔感觉到铁扇在紧张，似乎知道铁扇在想什么一样，牛魔抓住了铁扇的手放在唇边：“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凶了，我要是再对你凶，就让我变成只知道吃草的大水牛。”
“我不要！”铁扇激动地说，又怕牛魔生气立刻改了声调小声说，“你对我凶也没关系，你别变成大水牛。”
牛魔轻轻抱住了铁扇，在她肩头柔声说：“她们真的都没你好，我怎么就会变得这么花心呢，明明以前那么喜欢铁扇，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嗯。”铁扇轻声回答，可她还是怕，她怕有一天牛魔发现了她的秘密。
牛魔坐在山顶上，看着日出日落，一整天了，都是这个样子。铁扇就靠在牛魔肩膀上陪了她一天。昨天之后，牛魔的态度就变了，变回了铁扇初见的，爱上的样子，温柔，体贴，细心，缠绵。可牛魔也是后来那个不耐烦的，凶巴巴的，不回家的，风流成性的牛魔王。
“铁扇。”牛魔轻声叫她。
“嗯。”铁扇不愿起来，仍旧靠在她肩头，轻声答道。如果下一刻牛魔又变作了后来，那至少这一刻牛魔还是最初的样子，她最爱的样子。
“我有些事情想去做，你能陪我一起吗？”
“能。”
“都不问我是什么事吗？”牛魔笑着转头问。
铁扇抬起头，眼中的情愫深不见底，她让牛魔的魂识经历了二十一世，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陪着那缕魂识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接受它的不爱与讨厌，宽容它的抛弃与舍得，无论它的伤害与指责，她都不离不弃。她不光是炼了一缕情丝，她是陪着每一个牛魔走过了漫长的轮回，聪明也好，傻瓜也好，多情也好，无情也好，都是牛魔那一缕魂识，都是牛魔可能会成为的人，都是她不会舍得离开放弃的人。“只要是牛魔，我什么都会答应。”铁扇的语气有着和眼神不同的淡然，“我这一生，下一世，以后无尽的轮回都在这里。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身上，你要是彻底地抛弃我了，不再爱我了，连一丝眼神都不愿给了，那我会选择灰飞烟灭，不入轮回，不进尘世，不做仙神，不化妖魔，只是天地间一抹被忘记的存在，无声无息。”
牛魔的笑很勉强，她不想见不到铁扇，那些个她从房前经过的夜晚像是毒药一样在噬心，为什么不进去抱一抱铁扇，为什么不进去安慰她。牛魔从来不知道铁扇对她的情那么深，像是在自嘲一样，牛魔无奈一笑：“我真是太坏了，骗得你把生生世世都给我了。”牛魔几乎要哭了，抱住了铁扇，然后把那滴泪落在了铁扇肩上，“你给了我生生世世，我却给了你一滴泪，太不公平了。”
“没有不公平，我心甘情愿。”牛魔的眼泪比什么都珍贵，铁扇恨不得能把肩头那滴泪捧在手心守着。
牛魔摇头，一点都不公平，为什么铁扇就能这么为她着想？牛魔抓着铁扇的手站起来，要去做她刚才说的事：“跟我去人间，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铁扇一愣，看着牛魔的眼神变得惊恐，急忙说：“你没有欠我什么——”
牛魔一阵心疼，铁扇怎么变成这样了，只为她的一句话便担惊受怕。“不要担心，”牛魔阻止了铁扇接下来的话，“我不是要跟你两不拖欠，我不是要离开你。只是铁扇全心全意地喜欢我，我也该全心全意地喜欢你，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那去人间干什么？”铁扇不放心地问。
“总要和她们有个了断。”牛魔这一天想得很清楚，她决定了要和铁扇重新开始，要一心一意地喜欢她，哪里的女人她都不要了，她只要铁扇。
铁扇抓着牛魔的手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路走着，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们可以腾云驾雾，瞬息就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可那样太快了，不能像现在这样，紧紧抓着对方的手，像是把爱情紧紧抓在了手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牛魔怀念地问，那些之前都不愿回想的事，此刻却充满了怀念。
“记得，”铁扇怎么会不记得呢，和牛魔的每一段过往，她都牢牢记得，“我是第一次去九元君和女魃的宴会，她们在整座后山都种满了星辰，我一直想去看看，就找机会跑到了山上，星辰在山间飘荡，银河就这么出现了，我被那景色震惊了。然后你就举着一把星辰，像是举着一把花放到我面前，你说——”
“送给你的，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我天天都带你来，而且不告诉两位娘亲。”牛魔想起那对感情尚还稚嫩的自己笑了笑，她那时候真单纯。
“我明明说愿意在九魃山多待些日子了，可你一转身就告诉她们了。”铁扇想起那时候嘟起了嘴，像是又经历了一次被牛魔的捉弄。
“我当时的意思是要你留下来嫁给我，不是要你当个客人在那里多留些日子。”牛魔没有跟铁扇说过这件事，铁扇此时得了个惊喜，那时候的捉弄变得甜蜜起来，尽管那让她被师傅责罚了。铁扇走近了一步，靠近了牛魔，走在她身边：“我那时候讨厌死你了。”
牛魔露出微笑：“我那时候可每天都梦到你呢，最后受不了，直接去天庭找你了。太上老君一见我就把我往外面赶，这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的事？”铁扇疑惑，“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那时候牛魔偷偷溜进了兜率宫，找到了在丹房值班的铁扇。铁扇见了她就生气，开口就要喊师傅，牛魔立刻把怀里的东西扔到了空中，漫天星辰就这么散落下来。牛魔笑着说：“我来跟你赔礼道歉的，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带，这次没有别的条件了。”
“那时候光顾着逗你开心了，没有在意太上老君的事。现在想想，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他也没来，他肯定是对我有意见。”牛魔也没有深想，只是铁扇却觉出不对劲来。
牛魔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女儿国。这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全国上下只有女人，却能繁衍后代。铁扇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默默听着牛魔的介绍。牛魔突然停了下来：“我都忘了，你来过。”
铁扇去找过牛魔的每一个女人，天上地下，人间地府，九州四海，她都踏遍了，她让那些女人离开牛魔，可换来的只是无情的羞辱。
“我那时候真是太凶了。”牛魔皱眉，她知道铁扇去找那些人的时候，很生气，差点就动手打铁扇。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呢？牛魔想不通，她甚至没有反思过种种行为，直到现在。
铁扇没有吭声，牛魔那时候真的很凶，恶狠狠地骂她，甚至让她滚开。铁扇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两天已经在牛魔面前哭过太多回了。牛魔看得出铁扇在忍眼泪，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我那样对你，你都不会觉得我坏吗？你都不会想要离开我吗？”
“我没办法，”铁扇咽下眼泪，吐出的话仍带着伤心，“我知道你坏，我知道你凶，我知道自己很委屈，可我离不开。如果一开始我没有爱上的话，我还有退路。可我从一开始就把心放到你身上了，它现在在你身上深深扎根，再也不肯离开，硬要带走它的话，它会死的，离开了牛魔，它会死的。”铁扇用手掌擦着不停流下的眼泪，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她好怕牛魔会讨厌成天哭哭啼啼的自己。
“怎么又哭了，”牛魔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耐烦，心疼地帮铁扇擦眼泪，“我不让它离开，我会好好照顾铁扇的心。让它晒太阳，给它浇水，不过可不能用你的眼泪去浇，不然要把我的铁扇哭瞎的。”
铁扇破涕为笑，大胆地扑到牛魔身上撒娇：“我走累了，你背我。”
“好，我背你。”牛魔背起铁扇，继续往女儿国去。牛魔以前也这样背铁扇，只是那时候更加无忧无虑，铁扇会在手里抓着花花草草在牛魔眼前晃来晃去，牛魔就总是会威胁说要把她扔在地上。可牛魔每次都没有扔掉铁扇，还是稳稳地背着她，一步步走在山间。
牛魔不懂，为什么当初那么浓烈的爱意会慢慢变少了，变质了，为什么会对铁扇变得不在意了。“我们有空去拜访下两位娘亲吧。”牛魔对铁扇说，这两人从来恩爱如初，或许她们能告诉她答案。
铁扇犹豫，因为九元君很可能知道她做的事，可她不愿意拒绝牛魔，而且拒绝也太奇怪了。“好啊，等我们有空，我还想再看看九魃山的星辰。”铁扇回答。
牛魔开心地笑了，这样就挺好。背着铁扇，快乐地四处玩耍，这样就挺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不入轮回不进尘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