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仙与牛魔王》都铎

11、除了牛魔还有谁

　　铁扇到了天庭立刻就去了兜率宫，太上老君正在打坐，却像是知道有人来了，适时地睁开了眼睛。
　　“铁扇拜见师傅。”铁扇端庄地行礼。
　　“老夫不过是点拨了你一下，算不得你师傅。”
　　铁扇知道太上老君从来不承认这件事，太上老君不止点拨过她，就连那把芭蕉扇都是他送的，太上老君对她再造之恩。“小仙铁扇见过老君。”铁扇改口，无非是一个称呼而已，铁扇也不执著于此。
　　“你怎么来我这兜率宫了？”太上老君问。
　　“小仙来此，求老君慈悲，赠一粒仙药。”
　　“这仙药要给谁？”
　　“小仙近日懒散疏于修炼，以致功力大减，还望老君慈悲赠粒仙药，弥补这落下的功力。”
　　“万物都有灵性，万物皆可修炼。”太上老君似乎在说着和铁扇无关的事，可铁扇知道他不不会无缘这么说，便静心听着。“天分没有高低，悟性没有深浅，差只差一颗心。想通了就得道，想不通就不得道。你可想通了？”
　　“小仙不明白。”
　　“世人之所以无法得道，是因为心中有执念。凡事无为，凡事不争，凡事皆可为，凡事皆可争。老夫当日不收你为徒，只点拨你，全是因为你情根深种，要争要抢，要有所为。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吗？”
　　铁扇跪了下来：“求师傅成全。”到底还是叫了师傅，她希望着太上老君能念在这一声师傅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前些日子，神女山出了件事，你知道吗？”
　　铁扇没有回答，等他继续说下去。
　　“神女山有棵千年老树，是已经得道成仙的树神。”
　　铁扇心里一惊，她原以为不过是个树妖罢了。既然是神，那牛魔的行为意味着——
　　“弑神，这是要遭天谴的。”太上老君说，“你在凡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神女山一事，天庭已经派人处理，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妖杀了神，还能有什么后果呢？铁扇立刻跪着走到台上老君面前：“求师傅向玉帝求求情，饶过她。”
　　“玉帝管辖天庭，老夫自不会插手。若是老夫插手，当初又何必让他当这个玉帝。你还记得老夫跟你说的人间有个魔头要出世吗？这魔头已经出世了。”
　　“什么？”铁扇震惊地看着太上老君，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提到牛魔的时候说？
　　“你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吗？”
　　“我不是，才来吗？”铁扇一愣，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刚才踏入兜率宫的时候有过一阵恍惚，“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十天。”
　　“怎么会有十天？我明明才刚来。”
　　“我座下两位童子在你来那日发生了争吵，把手里的一个葫芦打碎了，那葫芦里盛的离魂烟立刻弥漫了整个兜率宫，那两人此刻还在丹房睡着。”
　　铁扇急得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她要赶紧回去找牛魔，她怕这十年那个小傻瓜会出什么事。
　　“你先别急着走，”太上老君说，“你此刻就是走也于事无补，一切都是定数。”
　　铁扇知道牛魔肯定是出事了，不然那师傅不会这么说：“师傅，牛魔她怎么了？”
　　“乱世逢魔，诸神应劫。斩妖除魔，诸神归位。”寥寥八个字已经道破天机，“你我本无师徒缘，今日缘尽于此，望你好自珍重。”
　　铁扇再也留不住，立刻往南天门赶。还没到南天门，铁扇就被一个人拦下了。这个人她认识，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天蓬元帅。
　　“小仙铁扇见过天蓬元帅。”铁扇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天蓬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领着几十位天兵。
　　天蓬见了铁扇立刻斥声：“大胆铁扇仙子，犯下天条，竟然还敢私闯天宫，给本元帅拿下她！”
　　“小仙斗胆，请问天蓬元帅，小仙所犯何罪？”
　　“哼，你跟那牛魔王在凡间厮混一事，玉帝已经知道了。你更是助那牛魔王弑杀了神女山的千年神树，竟还敢问本元帅你所犯何罪，简直可笑！”
　　“这其中大有曲折，请让小仙见玉帝一面，当面解释清楚。”
　　“山野小仙，竟然还妄想见玉帝，痴人说梦。”
　　铁扇没有反抗，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天蓬的对手，二是因为她知道要是自己反抗，就算侥幸逃了，以后却是再也回不到天庭，这罪名更是没有办法洗清了。
　　铁扇被关入了天牢，方寸大的地方画地为牢，没有任何枷锁，却怎么也离不开。铁扇坐在地上，等着来人审她。才等了一个时辰，铁扇就后悔了，她多耽误一会儿，人间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牛魔到底怎么样了？天蓬元帅说的牛魔王就是牛魔吗？她真的成了人间的大魔头？
　　“喂，你叫什么名字？”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你是——嫦娥仙子？”铁扇曾经远远见过她一面，对这张脸有些印象。
　　“你认得我？那你是哪位仙子？”嫦娥在这天牢里过了太久，怕自己忘了那些见过的人。
　　“我叫铁扇，我在一百年前升仙的时候见过你，你应该没注意到我，你当时领着几位仙子经过了南天门。”
　　“一百年前？那你见到的肯定是别人，我都在这里好久了。”嫦娥也坐了下来，她和铁扇离得不远，只是刚才她的仙罩阻断了她和外界的交流，所以铁扇才没看到她。
　　“可我听到她们喊你嫦娥仙子了。”
　　嫦娥哈哈笑了起来：“小丫头这么久都没露出破绽，真是厉害，不过就算有人看出了，有玉帝在，她也不会出事。”
　　铁扇有些糊涂，问：“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嫦娥不是嫦娥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嫦娥问。
　　“天牢。”
　　“哪一种天牢？”
　　这铁扇就不知道了，摇摇头。
　　“姐妹们，快出来见见新来的。”嫦娥笑着说，然后铁扇周围陆续又出现了五个女人，全都被关着。
　　铁扇看她们服饰，相貌皆是上等，想必也是天上的仙子，于是问：“这几位是？”
　　“我是妹喜。”
　　“我是褒姒。”
　　“我是妲己。”
　　“我是西施。”
　　这几个名字如雷贯耳，震得铁扇心惊，难以置信。四个人笑得甜美，仿佛根本不知道她们名字所代表的意义。铁扇犹豫着问：“几位姐姐没有开玩笑？”
　　嫦娥笑着说：“你没听错，这几位就是赫赫有名的亡国妖女。至于这一位，你猜她叫什么。”嫦娥指着最后一个没有报上名字的女子问铁扇。
　　这个女子有别于其他几位的欢快，愁眉不展，怏怏不乐。铁扇不敢乱猜，直接问嫦娥：“还是你告诉我吧。”
　　“我是女魃。”女子自己说了出来。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说出来了，还想让她多猜一下呢。”嫦娥略带遗憾说，这天牢里没有一点乐趣，好不容易有个新人进来，她还想多逗她一下。
　　“黄帝之女，旱神女魃？”铁扇震惊无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这事情解释起来也很简单，你既然被关到这里，说明你也是我们其中之一。”嫦娥说完看向妲己，妲己心领神会问铁扇：“你可知封神一事？”
　　“知道，哪吒三太子，托塔李天王等人都是封神后位列仙班。”
　　妲己点头：“不光是他们，还有很多神仙也是这么来的。天庭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神的，可自从这位玉帝上位后，便想扩充仙位，让各司其职，于是便有了封神一说。这神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要有不世奇功，要令万代传颂，可人间太平，去哪立那奇功？那就让天下大乱，妖魔横行，斩妖除魔，匡扶正道，这功自然就有了。所谓不破不立。”
　　妹喜接着说：“我们本来是天上的神，玉帝派我们下凡执行任务，也就是引起天下大乱，引出各路妖魔，然后让那些有仙骨仙途的人成大业，立大功，事成之后，他们便可以上位封神。”
　　“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们几个虽然不情愿，可碍于玉帝淫威，也只有答应。”褒姒叹口气说，“直到有一天，有一位神不满玉帝的所作所为站了出来。九元君暗地集结兵马想要推翻玉帝，而我们当时选择了加入九元君，没想到玉帝有三清在背后相助，最后九元君兵败，以一死保全了我们。”
　　“我们虽然被关了起来，可至少还没死，玉帝还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只是可怜了九元君。”西施也叹息起来，“最痛苦的还是女魃姐姐，她和九元君早已结为连理，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铁扇突然想起了刚才嫦娥说的话，问：“你说我也是你们其中之一是什么意思？”
　　嫦娥笑着说：“傻妹子，我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会引起天下大乱，引得妖魔厮杀，你大概也被玉帝利用了，这人间想必已经乱了。”
　　铁扇踏足人间除了在神女山，再没有惹出过任何事，她自问也没有好看到能引起天下大乱，嫦娥这话未免绝对了些。“嫦娥仙子不是开玩笑吧，铁扇不过是一介山野散仙，哪里能让天下大乱。”
　　妲己一笑说：“我们这些人开始时也不过是凡间一普通女子，关键是你得了谁的心，谁愿意为你翻天覆地。比如后羿，比如夏桀，比如纣王，比如幽王，比如夫差，比如你的谁。”
　　铁扇的谁还能有谁？除了牛魔还有谁？天蓬元帅说的牛魔王肯定就是指牛魔。可她的牛魔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做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