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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2026,川藏铁路应该开通了吧?

      “到那时,我要顺着川藏铁路,一路向西。走走停停,从成都到拉萨。”那一年我们信誓旦旦,天真的许下诺言。

      2026
      这是清韵第二次坐火车到拉萨,从成都到拉萨。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妈妈”三岁的小男孩,嘟囔着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清韵手里的棒棒糖“我要吃棒棒糖!”
      “嗯,先说好:最后一根”清韵无奈剥开糖纸,将棒棒糖给小男孩。
      这是她的孩子——乌童。

      2016,07
      这一年,清韵大学毕业,她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一路向西。从成都到拉萨,44个小时。
      她用这几年攒下的生活费和实习的工资,开启一趟毕业旅行。
      拉萨,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无论是仓央嘉措还是古格王朝,从她听说的时候便深深扎根在心里。
      “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好了,不说了,拜拜!”挂掉闺蜜小文的电话,清韵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闹闹嚷嚷,嘈杂不断的火车上。
      现在正是七月,传统的旅游旺季,除了进藏旅游的游客还有很多回乡的藏区大学生。
      “怪不得只买得到坐票”清韵小声的嘀咕,撇了一眼火车上疾走的人们。
      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这是她喜欢的位置。没事时,可以看窗外的风景,可以无限遐想。
      “这有人吗?”是一个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清韵抬头望了她一眼顺带拿走放在位子上的背包。
      那女孩约20岁的模样,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不,应该说身材挺棒的。清韵琢磨说不定跟自己一样大,也是刚毕业出来毕业旅行的!心里想着心里便更加好奇了,止不住多瞄几眼。毕竟自己一个人出来旅游,如果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单独出来玩的那就可以做伴啊。只是这么漂亮的美女…她忘了一眼玻璃窗中的自己,悔不该在临行之前剪了短发。
      “你一个人吗?”太无聊了,还是被美女搭讪了。
      “是呀,你也是一个人吗?”
      “嗯嗯,我在成都上学。放假准备到拉萨去玩,你呢?”
      “我…我差不多”看来对方比自己小,一想到别人要称呼自己姐姐,刚大学毕业的清韵蛮不乐意的“刚大学毕业,出来旅行。”
      “什么?大学毕业,你多大了?”那女孩一脸嗔怪,仿佛不相信清韵已经大学毕业。
      “22啊,你了?”
      “我虚岁17”
      “不会吧?”清韵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嘴里已经说出来了“虚岁17,那不就是00后啊!”
      “我是00年的,我看你跟我差不多,顶多也就18、9岁。怎么22,你骗我吧?”
      “没有没有,我看你也跟我差不多大……”后一句话清韵压低声说道。清韵知道自己刚大学毕业穿着朴素,加之小的时候挑食,身材没发育,一直长得跟小孩子似得。但也不至于被一个00后认为是同龄人吧!

      每个进藏的旅客在火车上都会填写《身体健康登记卡》
      看着那一条条,一目目所谓的病症,清韵有些担忧“你说,我要是真的出了上面的状况她不会不管我吧?”清韵一脸担忧的望着女孩——桀儿。
      “不会吧,说到后面会供氧的。你身体有那么糟糕吗?”
      “嗯,差不多吧!我贫血,低血压有,有些时候心悸、然后不知道有没有糖尿病?”清韵很认真的回想,自己一向是个虚弱的人。也曾听人说过,高原反应!这,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吧?
      “哈哈,没事,不要担心。这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实在不行一下车我就叫120。”
      “哈哈”清韵尴尬的笑,她才不想叫120.

      原来四川有这么多的山,原来除了四川其他地方也有隧道。
      清韵只当经过无数的隧道、白天和黑夜,才能到达那里!
      “呱、呱,一只青蛙跳下水!扑通!”邻桌的几个藏区学生在玩游戏,清韵实在困的不着了,可是坐在座位上又实在很难入睡。她一脸恶狠狠的望着这群学生,希望他们能安静下来。另一方面又感到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听一听也无所谓。
      “其实,他们挺搞笑的。反正也睡不着,要不你也听一下!”桀儿说道,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那群人。
      “你们不冷吗?”桌子对面的女学生关切的问道,她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额,还好。”清韵心里有些担忧,知道晚上会冷但没想到这么冷。再忍一下,清韵紧紧的皱缩成一团。
      “我带了好几件衣服,你了?”桀儿关切的询问。
      “我带了,有一件风衣。我待会儿去拿!”想着现在还早,她就不愿动了。
      “算了,还是用我的吧。我的就在这儿!”由于来的晚,桀儿的行李箱就放在小桌板下面。
      那个晚上两个瑟瑟发抖的人相偎在一起,听隔壁桌的藏区大学生玩游戏,讲笑话。
      时而还“咯咯”的跟着一起偷笑。其实她很困了,只是她睡不着。清韵发誓,她再也不要坐火车硬座了!
      望着玻璃外面,她哈着气,“你说,七月份怎么这么冷了?”
      “哐当”一声,火车减速停下来了。
      “乌鸦嘴!”清韵恶狠狠的骂着自己。
      “你不是嫌冷吗?待会儿就热了。”桀儿倒是不像清韵那般暴躁,说着脱下棉服。
      火车汇车或者是到站更换物品,都是漫长的等待。
      最主要的是,没有空调。
      七月的夏天又冷又热,又饿又困。
      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睡着了,是困着,是醒着?

      乌童躺在清韵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
      真是个孩子,这么快就睡着了。
      清韵回想起第一次进藏,那44个小时,仿佛从来也没有睡着过。

      第二天,火车开到陕西却忽然从半路调头了。
      “哈哈,原来火车也会开错?”清韵和桀儿相顾哈哈大笑。
      经过一天,她们越来越有默契。
      不会开回家吧?清韵想着。
      只是她们不知道,那时从成都到拉萨的火车都会在那里调头。
      那天晚上,她们还见到了雪——来自夏日那曲的小雪。
      “你看真的是小雪啊?”清韵拉开窗帘,恨不得钻到窗户外面。
      “是真的,你看这窗户外面都有水晶”桀儿在一旁附和。其他人早已见惯了,对面藏区的两个女大学生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呵呵,第一次见!”清韵和桀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其实,我好羡慕你!
      在17岁的时候能做这样的决定!
      桀儿跟清韵说,她不想读书了,想要留在拉萨。
      清韵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忽然想起自己的17岁。
      同样迷茫,同样叛逆。只是她将这些都搁置在心中,从未付诸行动。
      “为什么?”
      “我不想读书,也擅长读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回去的?只是现在我不想读书了……”
      读书,对于清韵而言也是同样矛盾的事情。
      她喜欢学习,可是不喜欢读书,她能理解那种在学校的孤寂感。
      “如果你觉得不喜欢就不去做吧!”22岁的清韵对17岁的桀儿说道。
      “谢谢!”
      “桀儿,你比我勇敢!”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
      如果17的清韵像桀儿一样勇敢,是否会不一样了?
      不是每一个孩子都适合读书,不是每一个学校都适合学习。
      清韵不擅长读书,也不擅长其他的事情,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可是她总是叛逆,不甘于平凡!
      从拉萨回到成都,清韵开始跌跌撞撞的求职生涯。
      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还不懂社会的人情法则,她总是碰壁,总是失望,总是意气用事。
      成都,这座城市,不再让她感到亲切了!
      而桀儿,在拉萨的某个衣服卖场找到一份工作。
      “不错啊,工资比我高!”清韵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但一方面又很高兴,她总认为桀儿做这个决定她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她害怕她过得不好,害怕她受伤,但更害怕她过的更好!
      “我现在有时间就看会儿书!”每当听到桀儿这样说的时候,清韵总是很欣慰。
      她的桀儿还是那个爱学习的桀儿。

      2026
      在火车经过林芝的时候,清韵的心有一丝悸动。
      墨脱,还是那么的美丽!
      “妈妈,你在看什么?”乌童醒了,呆萌的小脑袋望着她的妈妈。
      “妈妈在看曾经工作的地方”是的,她曾经再次来过西藏。
      回家之后,她本来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可是就是那样的安稳使她不安。
      仿佛二十年后的自己就在身边,拿着微薄的薪酬,却仍旧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她不愿遇到岁月将她磨平的那一天。
      22岁的女孩,还那么年轻!
      西藏,上海,北京……她一路漂泊辗转。
      所有人人在问她你的目标在哪里?
      只有桀儿“你想做什么就坚持去吧!”
      她告诉她,她存的钱可以负担一个店铺,以后来拉萨欢迎到她的美容院来。
      她告诉她,她现在已经通过考试了,今年就要去日本留学。
      三年,她们用自己的任性成长为另一个自己。
      “那你以后会回中国吗?”
      “会的,我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好,一定要来看我!”
      “嗯”其实,桀儿我到过拉萨,也见到过你!那时你还在那个衣服卖场,我见到了美丽的你!
      那曲、昌都、林芝、日喀则、山南、阿里那里我都有所停留,唯有你的拉萨我只是短短的一瞥!

      “妈妈你在这里做什么?”乌童摆弄着手里的小火车。
      “建设美好的家园啊!”当时公司有个项目,没有人愿意来……
      “那你挺厉害的,很少有女孩子愿意来这里!”对面桌上的男士赞叹道。
      “谢谢!”清韵继续向乌童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由于这里基本没有娱乐场所,加之公司提供食宿。
      她一边工作一边自学日语。
      她存下了很多钱,也挤出了更多时间学习。
      她没有放弃不了的东西,只有放不下的思念!

      “我才不在乎他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以后要谈很多次恋爱!”17岁的桀儿说道,谁能想到她才刚失恋了?
      “很多次是多少次?”清韵不解的追问。
      “反正就是很多,你不多遇到人怎么知道哪个人适合你?”
      “也是。”
      “你了,怎么还不谈恋爱了?”
      “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但是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不结婚不谈恋爱,哪来的孩子?你不要怕,遇到喜欢的就上!”
      “好的,那也得要遇到!”
      “清韵,爱情+友情=拉萨!还记得吗?”
      记得,那是在玛吉阿米。
      留言簿上,某个女孩随意写下的感想。
      清韵和桀儿从架子随意拿了本留言簿,肆意翻弄,寻找空白页。偶然遇到他人感性的留言,有所触动,会相互分享。
      “真羡慕!”当清韵翻到这一篇的时候,短短几个话语便让她羡慕不已。
      “你也会遇到的!”桀儿真诚的说道。
      “也是,我至少遇到了你!”那时,我们都写下了什么了?

      清韵带着乌童在八廓街附近的藏民客栈住下,两个人靠在一张床上,清韵为乌童盖好被子。
      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她和桀儿为了节省住宿费也是两个人住了一个单间。
      那时,她们在床上聊着彼此的过往和梦想。
      “我想回去后找个好工作,边挣钱边学习,然后去日本留学。”
      “你真的好爱学习,我到不想,我只希望无论我做什么我父母都能支持我!”
      “他们不支持我支持!”
      “那我也祝你梦想成真!”
      “好,桀儿就算以后是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只要是你坚持的我都支持!”
      “好,清韵无论以后你在哪里只要是你所想我都祝福你!”
      嗯,那我们何时再见面呢?
      那…等川藏铁路通了,你还会坐火车来吗?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火车?”
      “因为可以遇到很多人,很热闹!”
      “是他吗,那个“呱呱呱”的?”
      “说什么呢?人家有名字的?”

      2027
      玛吉阿米
      诗人的少年情人
      大昭寺八廓街转经道
      “妈妈第一次吃藏餐,就是在这里!”
      “好吃吗?”
      “尝尝就知道啦!”
      你说,我们10年前到底写了什么?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了?”
      “去法国呆一段时间。”
      “法国,又要离开。”
      “嗯,是去留学!”
      “哈哈,在中国自学日语,在日本自学法语,在法国准备自学什么了?”
      “不知道,选一门简单的语言吧”
      “你怎么这么爱学习。”
      “其实我不爱学习,像英语学了这么多年不也没有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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