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华》饭团加大葱

4、第 4 章

　　将近春猎了，这算个大日子。回京的官员还未走，等着与皇上在在春猎中打些好货，乞个好兆头。
　　华娘娘圣眷正浓，自然是要伴驾的。只是不知为何，昭和也被携上。往日有这样的活动，昭和素来会守在宫中。
　　昭和在房中收拾。春猎持续数日，总得备些东西。收拾好衣饰，昭和刚想扎上包袱，却似想起什么，走至床边，自枕下拿出一物。竟是把刀。虽然从刀柄上能看出这把刀有些年头了，但似乎被保养得很好，刀上有寒光，看着十分锋利。不过那刀并不大，制得十分精巧。昭和握着刀，不再动作。
　　过了许久，才从旁边衣橱里拿出一条精致的布带，将刀小心地细细包上，放在了贴身的位置。

　　春猎当日天气十分好。阳光显出金色，落在新芽上，像细碎的星子。天色如洗，蓝得正好。

　　华娘娘统共带了三个自家宫人。倚晴与华娘娘是一并长大的，娘娘向来亲近她，她就自然在前头娘娘的马车上服饰着。昭和则与另一丫头在后头一个小的马车上。
　　那丫头年纪十分轻，方才十四。名唤子佳本来是不够跟来春猎的，但她做的甜糕十分好吃，娘娘正喜欢，特地让她也来了。
　　子佳正是鲜活的年纪，与昭和年纪相差不远，两人之前虽无甚交集，但很快便聊起来。
　　子佳备的甜糕有许多，便拿出一些与昭和吃起来。的确味道十分好，并不腻味，是清甜的。许是渗了花，还有股淡淡的香。
　　昭和与子佳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不觉竟吃了好多。有些积食了。便想下车走走，子佳本嚷着要同去，刚走几步便直叫累了，昭和便自己走着。
　　春猎参加的官员十分多，又大都携了家眷，队伍十分长，行动也就十分缓慢。只是女子大多不出来，担心撞上男子，所以在旁走的并不多。
　　已经快到猎场，风景十分好。叶子鸟儿嬉闹着，草地上野花扬扬洒洒。
　　昭和一路边走边采几朵花，一会儿竟已握了一小捧。突然见前头人多起来，且都是男子。原来她已走到了官员车门处。
　　昭和忙转了头，她是不便与男子接触的，以一个宫女或华娘娘身边的人的身份，这皆不妥。
　　只是她突然瞥见一个熟人。
　　＂嘉临！＂昭和喊了声。
　　那人正在路旁不远处，向这边走来，手上拿了不知什么。昭和远远向他招手，想到这不大合规矩，又放下，只向那边笑笑。
　　＂你哪宫的，怎地也跟来春猎。＂待嘉临走近了，昭和才与迎上去问。
　　嘉临刚要回答，昭和的笑却僵在面上。她向后退两步，作了十分规矩的姿势。
　　＂你是贵子？＂听不出昭和的语气。
　　嘉临愣了。看清她时他本笑着的。＂为何这样讲＂并不是初见时太监的音，变成了舒朗的音色。却似乎隐了失落。
　　＂你的服制＂昭和答。她保持着未动，低着头。
　　嘉临看一眼。他穿的玄色衣服，外头披着件披风，只是常服，没有太多装饰，但仔细看，隐在衣服上隐了极讲究的暗纹。
　　昭和远远见着他，未看清，只当他出宫来被许了不必着小太监的衣服，可他走近后，她却看见这般绣技。她在宫中有些年了，明白这是决不是个小太监的能穿的。
　　＂我…＂嘉临顿一瞬，左右看了下，见并无人，开口，＂我是太子宫中的。的确不是太监，却也当真担不起一句贵子的。＂
　　＂你倒好笑，太子宫中的下人去了内宫翻墙。＂昭和心头不信，却未改了之前与嘉临说话的语气。她竟忘了往日的谨慎，这话出来她才心惊一瞬，如这是贵子，她如此言语难免惹了祸。
　　嘉临却未在意，解释道，＂太子那几日正受罚，关在了皇后娘娘那里不许走。我也就在那里。＂停几息又说，＂我与太子是一同长大的，娘娘是连我一同关的。况且宫中有些人是认得我，若认出来被关禁闭的太子的人翻了墙，对太子便诸多不利，这才换了太监的衣裳。＂
　　见昭和已放松许多，又言，＂我身份与寻常待者不同些，自然穿得好些。＂
　　昭和已经抬了头，脸上染了笑意。＂行吧。＂又侧身拿出个小袋，常给他，＂出宫时用你的钱未还你，喏。＂
　　嘉临却未接，只笑着眯了眼。＂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我塞钱，让人见了不是太子与华娘娘勾结。＂昭和面色变了，嘉临又伏身压了声讲，＂就是以为这宫女与待私相…＂＂你快着止了这浑话。＂
　　看着已满面通红的昭和，嘉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