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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又生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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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你这人别这么较真嘛!”她难得嬉皮笑脸,“你又不在,我多无聊啊是吧?当然得自个儿找点乐子耍耍咯。”
方齐决定不理她。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有一丝淡淡的心疼,沿着他的经络往四肢流动,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末梢。
“别老这样,”镇安又说,“我知道你还是蛮关心我的……那天晚上,大半夜侍女送过来的厚衣服是不是你的意思?”她两颊红红的,眼神迷离,托着腮歪头看着他。
他把她的脑袋往桌子上轻按了一下,揶揄道:“怎么喝了酒变成这样?早知道就应该一早带你来喝酒。”
“……别转移话题,我清醒着呢。你这已经不属于绅士的范畴了吧?自己有女朋友还要对我这么好,容易……容易让我多想知道不?”
“我没有女朋友。”方齐喝光一杯酒,静静地说。
镇安忽然坐起来,大睁着眼睛望着他,大概有一分钟那么久后,她“咚”的一声彻底醉在了桌子上。
他攥紧了手心,刚才一分钟里的汗意统统被他扼杀掉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是喝多了,愣愣的坐在那里看旁边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镇安。两分钟后,他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接着用力把秦镇安半扶半抱着带上了楼上的房间。
旁边的侍应生担心的看着他,犹豫着开了口:“先生,需要帮忙吗?”
方齐抱着秦镇安的手臂紧了紧,“不用。”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放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调好了空调温度,给她盖上了薄被。
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她的床前发呆。
她是真的好看,这样一张脸,天真中带些妩媚,妩媚里带些娇艳,娇艳上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飒爽。
他凝视着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踩着虚浮的脚步站起来,手里拎着车钥匙,盖好的被窝里忽然伸出一只莹白细弱的手臂,紧紧的捉住了他的手。
一句话也没有,力气却大的惊人,方齐就是被这样的力道拽在了床上,再没能起来。
后来他是被热醒的。
他揉着眼睛,发现怀里钻了一个弓着身子蜷得像虾米一样的女人,头发散着遮住了面庞,但还是能看见微张的一张花瓣似的嘴唇。
他心里沉了一下,两人衣衫虽凌乱不堪,但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松了一口气。
他花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这是哪里,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了。
从来就没喝的这么醉过。
镇安也醒了。
她蹂躏了一通脑袋,迷蒙里看见了背对她坐在窗边的男人。
方齐。
她顿时就慌了。瞬间把被子卷起来,全部盖在自己身上,偷偷瞄了一眼衣服,接着质问:“我们发生什么了?”
方齐拧紧眉毛,转过头来反问她:“都穿着衣服能发生什么?”
她被噎了一下,接着掀开被子,瞪着眼睛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次在付姐旅馆你问我什么了?”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就算是我们真的怎么了你难道不应该高兴?不是得偿所愿吗?”
话没说完,他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镇安阴沉着脸说:“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方齐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门被重重的合上,她全身的筋却都像是被人抽掉了,瘫倒在床上。
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她是知道的。
方齐一直都很绅士,他绝不会乘人之危。
她忍不住问自己:秦镇安,你为什么要这么作?你不作会死吗?是不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像陆致和那样对你你才甘心?
但就是脑子一热,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有时候就非得喜欢跟方齐抬杠,上一次从异世界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
刚才这一幕要是发生在陆致和身上,他绝不会就这样走掉,那一巴掌怎样到他的脸上就会怎样到她的脸上。
你在试探什么?秦镇安?
你满意了吗?秦镇安?
回到旅馆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一口东西也没吃,直接从酒吧的房间瞬移到了自己住的那一条桐花巷里。
心里冷得发慌,于是她又重新冲了一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时,电话响了。
是方齐。
任由轻微曼妙的音乐铺洒在不大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一直斜眼看着那个名字上下跳动,终于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滑了一下。
电话接通。
“秦镇安,冯伦死了。”
她站起来:“你说什么?”
“你知道他两个月前在付姐旅馆住过,”方齐说:“尸体就在发现诚哥的地方。”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镇安轻轻的说。
“朝安峰峡谷前。”
镇安催动红玉,一瞬间就转换了场景。
方齐蹲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个人,死法和辛浩诚一模一样。
他脸上的红痕还有一些没有消退,见到她来,表情却没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淡淡的说:“你来看一下。”
皮包骨头之下,青色的血管浮于表层,显得格外干瘪——当然,里面的血液已经全部都抽干了。
“看起来死了有两个月了。”镇安白着一张脸,嘴唇翕动了几次,最后才极其艰难的说了出来,似乎不敢置信。
方齐却并不惊讶,“这样看来,当初我们看到诚哥,距离他出事也没多久。”
“不错。”一个娇媚的女声突兀的传来。
“是谁?”镇安猛地转头问,却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你们要记得,你们若再慢一些,无辜惨死的人会更多。”
话音一落,四周重恢复了寂静。
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的传来,两月前这里还是一片朦胧新绿,现在已经亭亭如盖,风吹草动如乐了。
她却觉得从心里升起来一股寒意。
“是月湾。”镇安飞快的说。
方齐走到她身边,静默了很久之后说:“这件事情不一定是她做的。”
“她是来给我们提醒的。”镇安很快接道:“上一次祭礼,月湾……”她犹豫着看了一下他,“把匕首扎进了辛浩诚的身上,我们都看见了。但这不一定是她的本意……”
“比方说,有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不得不这么做。”镇安又说。
他点头:“是牧夜。但我具体还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种祭礼不只是在祭祀的时候才有。”
“难道她私下也会放干人血?”镇安惊讶的问。
方齐说是,“我在她寝殿看见过和祭坛同样花纹的东西,差一点就被她发现。”
她耸耸眉毛,忍住心中的不舒服接着问:“她也不让你看?”
“她戒备心很重。我只匆匆看了一眼。”
“这么说来,人血对她来说一定大有用途。”镇安下了结论。
方齐点头,满意于她的一点就通:“我疑惑的是,我们处于两个平行世界,她是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有一块红玉,才可以穿越时空取人性命?我们发现诚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但是去到异世界之后在祭礼上他又完好无损了,时空错位?”
“说不定是。”她想了想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种超出警察能力范围的事情,要不要报警?”
“不着急。”他用脚踢着一块石头,思忖着说:“我怕会死更多的人。”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镇安脑中灵光一现:“我们可以去问问付姐,上一次她和警察一起去找我们,听浩浩说她就在这里受了伤,那个警察比较惨,当场就毙命了。”
他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尸体怎么办?”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方齐说:“上一次是进入异世界以后才看见的诚哥,现在却直接能在现实世界中看到尸体,这其中定有什么发生了变故。为了以防万一,你试试你的异能,看能不能把这个人转移了。”
“不……不能吧?”镇安有点心虚,瘆得慌。
“你心里想一下要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不知道红玉能不能完成存贮,要是能,岂不是又开发了一项新技能?”
“……好吧,我试试。”她心里对方齐有些隐晦的愧疚,也觉得这个冯伦死的确实也冤,当下就不再犹豫,心想将尸体藏进红玉。
一眨眼间,冯伦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方齐淡淡的说:“看来你的红玉已经变成十项全能了。”
镇安也很高兴,闭上眼睛又是一个想头,尸体又好端端的出现了。
她满意的将尸体收进去,抿着嘴慢腾腾挪动脚步:“……那个,为什么你也有红玉却没有异能呢?”
“你想说的是这个?”方齐脸上公事公办的表情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冷漠。
“……好吧。”她泄了气:“早上对不起。”
他漠然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走了。
“方齐!”镇安停在原地没有动,却喊了一声:“冯伦怎么会知道把你引过来会有变故?他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倒过头走回来,手插进裤兜里好整以暇看着她。
镇安被他看的后退了一步,却还要逞强,仰头说:“你看我干什么?”
“你分析啊,我正洗耳恭听呢没看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