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与鹿》垠川子

12、往事已成回忆

　　陆瑾看着慕崇这个样子还是有点懵的。
　　“他不要我了……”慕崇这句话一说完，就再也绷不住，张大嘴嚎啕大哭起来，“江纾玉他不要我了！啊啊啊……”
　　陆瑾听这架势，这么哭下去周围的丧尸都要被吸引过来，连忙捂住慕崇的嘴：“咱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先别哭！”
　　慕崇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周围的丧尸都被慕崇的哭声吸引过来了。陆瑾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给了慕崇一大嘴巴子。
　　慕崇被打的懵逼了，他捂着脸看着陆瑾。
　　陆瑾看奏效了，连忙好言相劝：“冷静下来了？在这哭太危险了，咱们回去再说。”
　　慕崇委屈的扁着嘴：“你打我……”
　　陆瑾懒得跟丫废话，拽起慕崇的领子就往回跑。一路狂奔，总算是回到了基地。
　　回了基地，陆瑾回头看向慕崇，慕崇也正看着陆瑾。
　　“我……恍惚记得……你似乎打了我一巴掌……”慕崇歪了歪头看着陆瑾说道。
　　陆瑾立刻撇清关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慕崇摸了摸自己有些肿的脸颊，说道：“不……你肯定打我了……”
　　陆瑾一瞪眼睛：“那你还咬我呢！”
　　说到这里，慕崇一挑眉毛：“什么？我咬你了？我咬你哪了？你有证据吗？我这脸可是货真价实的肿了，我咬你，你伤口在哪啊？”
　　陆瑾的脸瞬间变成西红柿式的红，舌头也打结了：“你，你你你……”
　　“呵，拿不出证据吧。”慕崇有些洋洋得意。
　　结果陆瑾恼羞成怒，一个直拳砸到了慕崇的脸上：“臭流.氓！”打完了，气鼓鼓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桑陌在二楼的阳台看到这一幕，拿出小本子记下了一笔。
　　慕崇进了屋子，符泷端着一盘红烧肉看着慕崇。
　　“少爷，您回来啦？”符泷把红烧肉放在餐桌上，“看样子您的心情不太好……”
　　慕崇揉了揉眼睛说道：“还好，就是有点累。”
　　说罢，慕崇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陆瑾被桑陌叫出来吃饭。陆瑾吃着桌子上的红烧肉问道：“我想问一下……今天慕崇遇见的人……那个人叫江纾玉……”
　　这个名字一出口，桑陌和符泷的脸色就变了。
　　“不是那个谁吗？”符泷扭过头看向桑陌。
　　桑陌的脸色也很难看：“不可能吧……”
　　“……如果是【那位】执行的，也有可能。”符泷推了推眼镜，“毕竟是【那位】啊……”
　　陆瑾看他俩打哑谜一样，连忙说：“那什么，你们先告诉我，江纾玉是谁啊……”
　　符泷和桑陌对视一眼说道：“这个问题涉及到少爷的隐私，我们这些佣人不能私下议论，所以等少爷醒了，您自己问他就是了。”
　　“……他不吃饭吗？”陆瑾问。
　　“少爷的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通过睡觉来调节。”桑陌夹起一块红烧肉，“在此期间，少爷可能会犯病，所以不建议靠近。”
　　“犯病？”陆瑾往嘴里扒两口饭，“慕家的人难道都有疾病吗？”
　　符泷点头：“是的，他们的病大多数都挺稀奇的。不过慕家的人怎么说呢……都不显老，即便是四十多岁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真正显老的时候也就快死的那几年。”
　　“所以慕家的人颜值普遍都很高。”纪翎钰狼吞虎咽的吃饭，“我爸说过，他们家的家宴就像是明星走红毯一样。往后我要是能娶到慕家的女孩就算是给我家改造基因了。”
　　桑陌笑了笑：“那难度可有点大，毕竟慕家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只有那么一个……还是个魔鬼。”
　　傍晚，慕崇醒来，饥肠辘辘的走到厨房。
　　桑陌等人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慕崇出来。
　　陆瑾路过厨房，看到慕崇正在狼吞虎咽的吃中午剩下的红烧肉。慕崇吃完之后，扯了张湿巾擦干净嘴和手，颓然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慕崇。”陆瑾走到慕崇对面的沙发坐下，注视着慕崇说道，“咱们能聊聊吗？”
　　慕崇抬起头，高冷的眼神让陆瑾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条鸿沟。
　　“对不起，早上的事情是我意气用事了。我向你道歉。”慕崇说完站起身对着陆瑾鞠了一躬。
　　“不，我不是说这个！”陆瑾连忙拦住慕崇，“这件事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慕崇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喜欢你？”
　　陆瑾涨红了脸：“你这人怎么没个正经！我是问江纾玉的事情。”
　　慕崇眼睛里的光狂暴了一瞬间，很快被压制下来：“……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陆瑾要怎么说？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的失魂落魄，甚至幼稚的要用别人来激怒对方？
　　“……他可能以后会威胁到咱们，我总要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出面去和对方洽谈。”陆瑾想了个善解人意的借口。
　　慕崇看向陆瑾的双眼：“你真的这么想的？那大可不必如此……”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友好。”陆瑾追问道。
　　慕崇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关系可以说相当尴尬。他是我前男友。”
　　“啥？？？”陆瑾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崇。
　　慕崇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我作为继承人被贬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原因就是……我在所有人面前公开出柜。”
　　当初的慕崇年少轻狂，桀骜不驯，他也想成为那个把家族规则通通踩到脚下的传奇。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他没有慕溪的实力。
　　慕崇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就是和江纾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两个人是大学同学，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慕崇曾经觉得自己唯一需要守护的就是江纾玉那双如同墨玉的眼睛，还有他的笑容。
　　纸包不住火，家族知道了这件事。继承人怎能有龙阳之好？应当学学之前的祖先，有多少宁折不弯的好儿郎。
　　江纾玉的死亡是注定。
　　慕崇还记得那时候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闻到的一切。
　　家族的传奇，慕溪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脚边是江纾玉苍白的脸。甘甜醇厚的红酒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违和的苦杏仁味。
　　慕溪，也就是他的姑奶奶，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你不该越过那条线的。是你们无名指上的戒指害了你们，如果你们低调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慕崇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因为心脏是冰凉的。
　　“为什么不是我……”慕崇的眼眶通红，可是眼泪也被浑身的冰冷冻结，无法流淌，他绝望的看向慕溪。
　　慕溪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你姓慕。最要命的是，你还是继承人……”
　　慕崇被人拖走，眼睁睁的看着江纾玉被扔进裹尸袋。
　　慕崇没有勇气自己死去，他酩酊大醉之后，闯入了家族的某场新闻发布会，出柜了。他希望家族来终结他。
　　家族震怒，长老们一致认为他应该失去继承人之位，并被处死。
　　被关禁闭期间，慕溪出现了。
　　“你就这么去死了？”慕溪举着手里的玄铁伞，“连江纾玉的仇都不敢报了？”
　　“呵……将死之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慕崇垂着眼睛，半死不活的。
　　慕溪蹲下来，用伞尖挑起慕崇的下巴：“臭小子，我真替江纾玉感到不值。你觉得你犯下这种错误，能够免去罪责吗？若不是江纾玉二话不说服毒自尽，将一切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你现在就是个废人。”
　　“是我害了他……”慕崇捂着脸哭了起来。
　　“确实是你害了他，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连为他报仇的胆子都没有。”慕溪把伞拿回来，敲了敲地面，“若你当场与他共赴黄泉，我还当你是条汉子，如今看来，倒真真是个软脚虾了。”
　　慕崇抬起头看向慕溪：“姑奶奶……我该怎么办？”
　　慕溪从兜里拿出一枚戒指，扔到慕崇手边：“这是从他手上取下来的，我明天会为你求情，往后的日子怎么办，你自己想吧。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你的教官。”
　　慕崇捡起地上的戒指，更加泣不成声。
　　时间回到现在。
　　“打那以后，我就意识到，慕家的人绝对不能有真爱。”慕崇耸耸肩，“你也不用操心那么多，我可能只是单纯的看到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死而复生，所以心态有点崩了。”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还活着吗？”陆瑾抓住慕崇的衣服问道。
　　慕崇摇摇头：“不可，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姑奶奶身上，我就不能去问了。”
　　“我不明白，慕溪在你心目中位置要重于你自己还有你最爱的人嘛？”陆瑾觉得不可理解。
　　慕崇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如果是姑奶奶，自然有她的打算，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