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abo）》芒果酒

10、第 10 章

　　周父周母十二点一过就熬不住，说要睡觉，两个年轻的小辈自然是要守岁的。方允上了楼才发现自己冻透了，手脚反而感受到灼热，夹杂着一点点痒痒的感觉。周楷成赶快放了热水，叫他去泡个澡暖和一下。

　　“我们看电影吗？”方允蹲在地上翻碟片，“这几部我都没有看过。”

　　“我都可以。”

　　守岁的夜晚漫长，平时熬夜时间嗖嗖地就溜走了，一旦真的是要这么熬着反而不知道干嘛。周楷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本来接着想要到第二杯，还是换成了甜甜的起泡酒。粉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呀晃，一串小泡泡从杯底调皮地冒出来。

　　“这部怎么样？”方允举起碟子，是黄新导演的旧片子，虽然有些难懂，确实是值得一看。

　　方允起身关了灯，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中间，电视机发出幽幽的光亮。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一步一步地踏上高高的台阶。

　　方允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心意刚刚冒了个芽，还没想清楚，他对周楷成不一样的感觉这是真的生了情愫，还是被时刻惦着的感激，或者只是共同生活留下的错觉。眼下两个人靠得近，方允左边的胳膊贴在周楷成右边的胳膊上，热热的。何况是信息素兜头罩脸，一丝一丝往鼻子里钻，直直的钻到心上。

　　周楷成自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电影讲什么好像不太重要。他用余光看到右边的人额头都出了汗，心里自然是好笑又开心的。有些东西种在了他心里，但好像同样在那人心里撒下了种子。

　　两人一人端着红酒，一人端着起泡酒，慢慢地抿。方允借口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坐的多空了些距离，总算好受一些。影片中的年轻人不畏风雨也不惧人心，一点点向前走，终于成为了合格的特种兵。

　　“妈妈，我终于实现了我的理想。”

　　方允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震撼。“我小时候是想要开飞机的。我爸爸一直跟我说他相信我，听说飞行员不能近视，我连电视都不敢看。等到后面懂事了才知道omega不能当兵。”方允脸上不见失望，反而笑了笑，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这个社会的规则。“我和爸爸去山上的时候我跟他说，我以后要飞得比最高的那座上还高。可惜有些理想不是我努力就能去实现的。”

　　周楷成想了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健康上的疾病，不能受刺激的那种？”

　　方允莫名，“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看了看天外，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候，放炮的声音都小了，只剩零星的几声。电影放完了，两人也没去找新的。方允盘了腿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看上去柔软而放松。

　　“我妈以前很反对我当医生，”周楷成难得开口说些关于自己的事情，方允听得认真，“我爸以前当医生生活不规律，现在胃也不好，颈椎也不好。而且大医院总有些病人闹矛盾，我妈看了心疼。”周楷成剥了橘子递给方允。

　　他不说话，方允也不催，过了许久周楷成才开口。“小时候我们班一个同学很….很好。”周楷成又顿了顿，仿佛在想怎么说，“他是一个很好的omega。初三的时候我调皮不好好学习，老是闹他，他每次都瞪我一眼又低下头写作业。”周楷成语气中带了些笑意，方允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周楷成其实多了些可爱。“那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那时候小，谁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连信息素都没怎么成熟。况且要说是真的喜欢应该是算不上的，只是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帮他打跑几个alpha。”话虽这么说，方允撇撇嘴，那还是喜欢的。
　　“然后有一天，他就住院了。很多医生围着他转，最后也没查出原因，全身器官衰竭去世了。”方允愣，他没想到这个结局。

　　“他的身上插了很多管子，那时候我叫不出名字。我去书房偷拿我爸的书看，发现根本看不懂。”方允脑袋里出现了这幅画面，一个小人因为想要帮忙去拿一些连书名都看不懂的书，一本一本的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添乱。

　　“我跟爸爸一起去医院看他。医院里有很多这样的人，有的是年轻人，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刚出生的小宝贝。”周楷成说，“我朋友支撑了两年，他的临床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个，都是查不出病因，只能尽量治疗表面病症，靠着药物续命的人。”

　　“然后你就当医生了吗？”

　　“我跟我爸爸谈了很久，还有我妈，当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下去，八年、十年，甚至更久，但我看到了有很多人都需要医生，所以我就去了。”周楷成笑笑。

　　方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有点羡慕也有点心疼，不自觉地就覆上了沙发上撑着的那只手，“我是在安慰他。”方允想。

　　周楷成有点惊讶，但这个当口表现出来的一定是傻子，他反手牢牢地握住，干燥的肌肤传来熨帖的温度。

　　“我现在三十岁出头，开这个诊所其实已经是个捷径，我自问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有一些事情改变了人生的轨道，我也就顺着走下去。成为一名医生不是什么家国情怀，也不是要拯救世界，甚至连无私也算不上。”周楷成自白，“我只想家人平安顺遂，快乐富足。”

　　“平安顺遂，快乐富足。”方允心里跟着念了一遍。“我们都要平安顺遂，快乐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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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事外出，今天等会还有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