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Olivia的冥想盆》西柯西柯

9、童年小剧场①

　　不过清晨。
　　起身走出书房的约纳斯·沃顿先生的考究皮鞋泛着光泽踩过地毯，柔软的纤维吞噬进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他那看上去不同闷热时令的浅蓝色眸子从楼梯罅隙中落到楼下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上，声音也不禁携上笑意，“日安。”
　　“日安，爸爸。”埃尔维斯合上书页，同约纳斯一样的棕发蓬松垂下额头，尚且九岁的稚嫩眉眼下还有些浅浅的褐色雀斑。他神情无奈地看着坐在身侧餐椅上将头垂在牛奶杯上打着瞌睡的女孩，轻声唤醒她：“醒醒，奥利娅。”
　　奥利维亚的头从杯子上缓缓抬起，那双眼睛很快露出其中尚有朦胧困意的碧绿。轻轻打了个不属淑女行为范畴的哈欠，眨了眨困乏的眼似只偷了鱼腥的猫：“日安，爸爸。”
　　约纳斯看着她嘴角的奶渍，想起昨晚的奥利娅卧室里良久未熄的灯火和面前含着期翼的眼睛，所有未脱口的礼仪规范终于只是化为被施加精准悬浮咒的一方手帕落在奥利维亚嘴角的无声的小小魔咒——哦，别忘了他首先是个父亲。
　　“已经阅读完了整本《一千种魔法植物和菌类》？”约纳斯不紧不慢地边拉开餐椅边问道。“是的，爸爸。”奥利维亚眼底瞬间光亮烁烁起来，几乎是立刻答道。
　　“好极了——或许你可以在享用早餐后去马尔福家度过你的一天了。”咖啡壶悬在半空倒满约纳斯面前的杯子，液体碰撞杯璧的声响掩盖过了奥利维亚从喉咙中发出的一声小小雀跃。
　　于是奥利维亚在用完早餐后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站到了壁炉前，口齿清晰且娴熟地念出：“马尔福庄园（Malfoy Manor）!”
　　不过转眼间景物便变幻为了马尔福庄园的大厅。“沃顿小姐来了！”一只本在打扫壁橱的家养小精灵用它那尖利的声音叫了起来。
　　“日安，奥利娅，真高兴见到你。”纳西莎阿姨优雅地从一旁的门走出，“日安，纳西莎阿姨。”奥利维亚按标准行了一礼。纳西莎阿姨眼里含着淡淡的笑，“去找德拉科吧。”
　　她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梯，浅白的日光从大厅的偌大窗户中倾到地上，显现出一些平日不易察觉到的细小飞绒，漫无目的地轻盈飘飞在空气中。
　　奥利维亚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唤了一声坐在椅上一本正经学着大人模样写字的铂金发男孩：“德拉科”
　　——没错，奥利维亚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缠德拉科。
　　那是为什么呢？
　　奥利维亚在后来不经意想起这件事时脑海中立刻出现的，是数不清的惬意午后，她吃着纳西莎阿姨亲手做的茶点陪德拉科在书房念那些约纳斯同样要求她读的书。爸爸和卢修斯叔叔有时候真像，她那时候常这样想。
　　她记得那时德拉科的目光常落向窗外如茵的草地上。
　　奥利维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她也一样。
　　“你想去玩魁地奇吗，奥利娅？”德拉科灰蓝的眸子在这时带着点点光亮。
　　但他们总是在儿童扫帚没离地多高就被家养小精灵发现。
　　可奥利维亚在那段时间还是过得非常开心。
　　——德拉科是奥利维亚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事儿奥利维亚从没对他透露过半点。
　　约纳斯总是很忙，尽管他时常抽空陪他们。但更多时候家里只有她、埃尔维斯和一个保姆——而她在奥利维亚两岁那年就离职了。所以，在小小的奥利维亚三岁那年几乎只有埃尔维斯陪着她，而埃尔维斯那时不过也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
　　所以在奥利维亚在遇见德拉科后，她有些过度依赖他。
　　虽然后来她再也不那么缠着他不放了。
　　——那是一年圣诞节。
　　奥利维亚偷偷来到马尔福庄园，如往常般轻车熟路走过挂着画像的走廊，却透过半掩的大门听到喧闹人声，发现今日大厅里满是都穿着定制精致的礼服，言笑晏晏的巫师们。
　　哦，今天是圣诞节。奥利维亚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但家里可没人陪她过圣诞。
　　这时大厅中央穿着小礼服的德拉科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刚刚有些欢喜地跑了过去，嘴角的弧度便僵住了——德拉科身旁围着许多同样穿着巫师礼服的同龄人，其中有个正面对她的女孩正对着他笑得灿烂，忽然指着站在德拉科背后的她说：
　　“哦，梅林啊，卢修斯叔叔家里居然混进来个…肮脏的小麻瓜。”那个女孩无不语气鄙夷地说道，她身边的几个人同她捂嘴笑出了声。奥利维亚到这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指自己。
　　嘿，我可不是麻瓜，她为什么这么看不起麻瓜？奥利维亚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但一切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间说不出。
　　那女孩的声音不算小，几个成年的巫师闻声瞥向她，彼此低声几句，目光饱含的厌恶几乎使奥利维亚难堪的透不过气来——而她只不过是出门时没穿巫师袍而已。
　　“潘西，你在说谁？”她听到德拉科的声音这样问，语气稀疏且冷淡。她本就强忍着的眼泪几乎流出来，最后几乎是转身跑回大门，甚至记不清怎么哭着回了家，扑进约纳斯的怀里。
　　奥利维亚知道她应该向那个嘲笑她的女孩解释——或许这并没什么，她不该在没向任何人打招呼的前提下来了又离开，但她还是有些任性地任由自己去做了。
　　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充盈了奥利维亚，心里空落落觉得少了些什么，甚至说不清她究竟是为他人的鄙夷还是德拉科的新朋友而感到难过，但小姑娘就是在跑回家大哭一场后，说什么也不再频繁去找德拉科了，并执拗地不向任何人透露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成为了奥利维亚八岁那年心里的一个小小秘密，也这是这个小秘密把小姑娘往成长的道路上又推了一步。
　　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奥利维亚突然想起这事来时才懂得，那时支使她离开的是源于内心因孤独而发的自卑感。只是因为孤独，所以恐惧失去，才会不由得竖起满身的刺。
　　德拉科也是一样。
　　就像那时的他们都还只是八岁的孩子，却因同样的孤独感而将命运紧紧缠连一起，时间的齿轮空荡转动，但至少还因留在彼此身边，黑暗腐蚀的丑陋疮口下也仍尚能得以喘息。
　　他们都只是同样孤独的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很久没更新了...忏悔忏悔
这文绝对是不会弃的放心哇
如果你们喜欢看的话我尽量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