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
书签夹住的位置是他那次临行前看到的位置，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相比，纵然都是不舍和眷恋，但是当时更多的是悲伤，而现在更多的是温暖。
无论是来自他的绿叶的……还是来自……
缓缓抬头，精灵王看向开启了一条门缝的寝宫大门，轻轻挑了挑眉。
“为何我每次发现你的时候，你总躲在阴暗里，陶瑞尔。”
听见他的声音，门后的精灵女孩探进一个脑袋，四下里张望了半天，才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国王陛下的身上。
“莱戈拉斯不在这里吧，他会不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扑出来，然后重新和我打一架呢？”
这样的顾虑让精灵王忍不住莞尔一笑，摇摇头将手里的书再次翻了一页，收回视线继续看着书本，语气带着惯来的犀利和冷凝，倒是让陶瑞尔愣了愣。
“在他离开这里之前，你就已经在门外经过了五次，并且看着他离开的，陶瑞尔，你应该最清楚他现在并不在这里。”
敢情她的行踪陛下早就知道？并且注意很久了？
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年轻的精灵护卫队队长光明正大的推开了木门走了进来，随后直接把门从内部锁死。
“您不知道，他最近防我防的可紧了，一副禁止我进入您寝宫半径范围五十米以内，否则就一箭射死我的样子。”
瑟兰迪尔有些诧异，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陶瑞尔，目光中微微带着些疑惑。
自从五军之战看着奇力死在眼前之后，陶瑞尔就彻底的变了，她变的冷静沉默，凌厉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意无意的抗拒他的命令，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那样跳脱飞扬而又自信自傲了。
而现在的这个孩子，倒是有些回到了他曾经记忆中的模样了。
缓缓合上书，修长的手指放在书本厚厚的硬质封面上，精灵王靠在软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陶瑞尔，直看得她脸色窘迫了好一阵，才乖乖站好在他面前不再闹了。
五军之战之后，瑟兰迪尔是再没见过陶瑞尔这样随性的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了，和莱戈拉斯一样，她在他的面前变得越来越公式化，越来越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国王一样看待，虽然那并没有什么错，可是有时候想想，仍然让精灵王有些无奈与苦涩。
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回到从前了似的。
“今天巡逻任务结束了？”
挑着眉，瑟兰迪尔神情带着几分严肃的看向眼前的护卫队队长，陶瑞尔愣了愣，随后抬头想了想今天早上带着护卫队在密林周边巡逻，别说黑暗生物了，连只苍蝇都看不到一只的状况，原本在大战前就一直黯淡诡秘的森林现在完全像是成了光的乐园一样。
自重生之日起，光明藤蔓绽放的花朵铺满了整个密林之后，整个密林就发生了极其可怕的变化。
林间的生物那些原本都带着些黑暗气息的外壳全部退却，原本躁动易怒的生灵们在光明之花的照耀下变的温和喜人，从头到尾，除了收获了一堆森林的馈赠之外，整个精灵小队连支箭都没射出去。
再这么下去绝对是要失业的节奏吧。
歪着脑袋想了想，陶瑞尔没有先回答国王的问话，她看着眼前依旧静静看着她耐心等她回话的瑟兰迪尔，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烫。
她突然就看着眼前的瑟兰迪尔，默默的看着，半晌，忽然低下了头。
“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加里安阁下告诉了我和莱戈拉斯殿下很多的事情……您为了保护年幼的我独战恶龙，并且受到龙炎之伤的事情……以及很多很多，我和莱戈拉斯从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默默的低着脑袋，红发的精灵姑娘声音哽咽，她不敢再去看眼前的精灵王，默默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抬手擦了擦自己止不住掉落下来的眼泪。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过去的自己，但是……现在，我想要面对，所以，我亲爱的陛下，请您让我真正的了解您，请您宽恕我的逾越，请您告诉我……那个时候……我是说，在河谷镇，我阻拦您的时候，您心里真正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一边说着，陶瑞尔慢慢揪紧了自己的衣角，一直低着的头这时候抬了起来，倔强的看向眼前的精灵王，绿色的眼瞳清澈而湿润，却是一如既往的强硬执着。
那时的她认为精灵王冷血而又无情，纵使后来，眼前的精灵王在奇力死后不但开解了她，也并没有真的放逐她并且还带她回了密林，她也认真的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可是心结，却一直都在。
哪怕是知道了，眼前的王不可能会看得上任何一个矮人，可是奇力的死总是在她心间犹如梦魇般的存在着，那让她根本无法轻易的放下。
哪怕她深深的敬爱这眼前的这位国王，却再也不敢，也没资格再把他当成最亲的亲人一样看待了。
直到得知了他的逝去——直到直面自己的内心。
似乎是被陶瑞尔的话问得愣住了，瑟兰迪尔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陶瑞尔，许久之后，淡淡开了口，却并不是回答，而是反问。
“那么你呢，陶瑞尔，当时的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当年你质问我，说我不能就那样离开，不能弃矮人于不顾，否则他们真的会死……”
他合着书，目光冷淡，可是却如当年一般锋芒毕露。
“你自己的内心呢？我的护卫队长，究竟是为了所有矮人的生死……还是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叫奇力的矮人？”
一时间，陶瑞尔哑然无语，她怔怔站在原地，许久，颓然低头。
不得不说，精灵王早就看穿了她的本心，看穿了那义正言辞背后的痴妄。
淡淡收回了视线，瑟兰迪尔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书页，语气里却带着些许清冷与无奈。
“而我当时回答你的，也并没有错，他们终究是要死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们总会死的，因为他们是凡人，而你，是精灵——我的护卫队长，你会一直活着……在承受了失去他的绝望中，一直一直的活下去。”
“我不知道你当时说出那样的请求时只有没有想过那请求背后的涵义，不过我想，当时的你应该没有那样的顾虑和念头，你渴望我出手，带着战士们依照你的愿望去救人，可是对我来说……这是何等自私而又无情的请求。”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悠远，那一年的那一幕幕对于陶瑞尔来说深入灵魂，可是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深埋进灵魂深处的痛苦回忆呢？
只是，事到如今，当过去的那些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时，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犹如冷水浇头一般的噬心刻骨痛心疾首，相对于曾经那愤怒得几乎要灼烧灵魂的心寒，他现在似乎也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告诉这个孩子他当时的想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 8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