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终极毁灭》淡胖

260、假番下——秦医生

　　是秦鲸卿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明白了情况之后一秒钟都没耽搁，直接搬一个输液架就飞过去打掉了那骑在自己哥哥身上旁人试了很久都拉不下来的人，那家伙直接头破血流的被打飞了出去，摔在一边血液飞溅，像是没了气息。
　　周围的人瞬间懵了，然后瞬间惊恐大叫，一部分分过去赶紧看病人，一部分赶快去看那个被秦鲸卿打飞都病人到底还活着没，然后一瞬间整个输液大厅变得极其混乱，嘈杂的呼唤声和哭声全部冗杂在这并不狭小的房间里面。
　　秦鲸卿按压了几个部位，秦可鲸很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呼吸也不是很急促了，但是脸色还是苍白，嘴唇都还是乌的，脖子上一圈的红痕看着惨不忍睹，秦鲸卿半是心疼半是懊悔。
　　秦可鲸醒过来之后花了几秒钟思考自己现在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想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鲸卿，想说什么但是却觉得自己鼻子一热，有什么流到了嘴巴里，双下意识的去摸了一下上嘴唇，然后伸手一看一片血红，当时就带在了原地，而抱着他的秦鲸卿看到这一幕更是浑身冷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然后是一片死寂。
　　当晚，秦可鲸就进入了医院专门为隔离狂犬病感染者准备的病房，面色苍白。
　　其实经常有这些事情发生的，医疗界嘛，就像给艾滋病患者手术的时候不慎割伤自己也感染了艾滋，甚至有一些患者因为绝症而无法接受决定报复社会然后砍杀感染医生，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反而很多，但是秦可鲸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同样无法相信的还有秦鲸卿。
　　“尽管是主要体征之一，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秦医生你也真的感染了狂犬，狂犬疫苗已经打了，只能先隔离一段时间看看，等各项结果出来，在这之前也只能请你在这里委屈一下了。”之前送他进来的那个检验科医生是这样说的，旁边还跟着预防感染科的科长和副院长，都全副武装口罩带着隔离衣穿着，忧心忡忡的看着秦可鲸，生怕眼前的这位医院顶梁柱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情绪低落然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当事人秦可鲸却是异常的冷漠，只是面对对方说完话之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保持微笑而已，这样的冷静在外人开来反而变成了恐惧，真的开始担心要不要叫精神科的医生来看看究竟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他们不知道秦可鲸只是单纯的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感染，这个词眼在秦可鲸这里并不陌生，他一个星期五天半的急诊都是在处理这样的病人，但是他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东西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如此突然，他以为自己的防护措施做的足够好，但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医院的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退出去了，这个较为宽敞华丽的装修病房顿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因为完全隔离所以几乎不能有人来看他，来的匆忙，这里连一点他的东西都没带，床旁柜上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顿时，寂寞思念和悲伤犹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顿时疲惫感来临。
　　倒在医院病房的床上，近距离接触着东西，他第一次发现这床单冰冷的像纸，躺上去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让秦可鲸更加思念自己在家的那张大床，秦鲸卿很爱干净和清洁，那里的被单总是干干净净又满是阳光的柔软，比起这里更是天差地别。
　　于是乎，在进入病房的第一分钟，秦可鲸想秦鲸卿，第二分钟，依然想秦鲸卿。
　　嗯，所幸感染隔离并不会没收手机，秦可鲸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拿出手机给秦鲸卿发个信息。
　　就在秦可鲸进入感染隔离室不到五分钟之后，远在瑞士的秦家父母便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两人却意外的没有选择马上飞回来，而是在电话里解释道“这种案例在瑞士也有相似的，安吉拉博士让我们过来为的就是这个原因，研究出病因和传染方式……”
　　秦父在那边说了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得留在瑞士，只能留秦鲸卿在那里等候消息。
　　秦鲸卿话没听完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听接下来的话，也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家人是否会暴跳如累，整个人一丝都不为所动，意料之中的结果，无非就是没法回来就是了，不过他们现在也不用回来了，哥哥他来照顾就行。
　　其实这个时候的秦可鲸也有了麻烦，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欧打病人至重伤，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大轰动，而且这一慕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的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还单单只有那一段，于是瞬间就在网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的网友纷纷站出来指责医生虐待病人，开始质疑现代医学界的风气，最近医院为了这件事可是伤透了脑袋，又是搬出当时真实的全部监控，又是派出当事人澄清证明，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下去了这场风波，可网上还是有着很大的争论。
　　但是这一切都和秦鲸卿无关，或者说是他自己本人觉得无关，声誉职位前途什么的，他向来不在乎。
　　最开始的一天是彻底的隔离，第二天之后加急的查血结果出来了，第一个接到报告的就是秦鲸卿，打印的纸张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有着滚烫的温度，他接过那张纸迅速浏览了一遍，还好全都正常，这算是放下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可是这还不算晚，另外一些结果出来的时间要很长，还没出来。
　　出来的结果里面包含几项高度传染的传染病实验结果，医院方面一接到正常的实验结果后就马上开放了一部分的探视权，当然马不停蹄第一个到达病室去探望的家伙就是秦鲸卿，慌慌张张连口罩防护服都没穿好就进去了，搞笑的是在外面乒乒乓乓的大动作，到了病房门口却开始束手束脚放轻了动作，连打开门都动作都是轻缓的。
　　房间里面的秦可鲸早就接到了他要来的消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哥哥穿着睡衣躺在病床上朝他招手，一只手的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看的他心一阵阵抽痛起来。
　　“鲸卿，快过来。”受到召唤秦鲸卿一步步走到他的床边，把手上提着日用品的袋子丢在地上，里面都是秦可鲸他在家用惯了的东西，坐在床边之后一边脱下口罩手套一边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是发烧吗？头上这么多汗。”头上一头的汗水，但是双手却无比冰凉，秦鲸卿脸贴脸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确定是发烧了。
　　“你总是喜欢开着窗户，可是这几天下雨你总是不注意。”把秦可鲸赶到床下，亲自把床上的用品换成他在家用的，然后一顿训斥之后再把他赶回去。
　　“我又不知道晚上会下雨啊，而且医院的床单太不舒服了，像软的A4纸一样，可冷了。”秦可鲸很满意鲸卿铺的床，躺在上面才满意的笑了，抱着自己弟弟的头亲了一下，脸上的温度传到了对面“好啦我亲爱的鲸卿，别一副医院欠了你这么多钱的样子，我会没事的啦，只是那天那人抓我的脖子可疼呢，真的没事啊。”
　　他紧紧抱着对方的头在胸前，拍拍之后又哄了一下，这样的弟弟才有了松口的迹象，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秦可鲸早知道该用什么样子去应付自己别扭的弟弟，他们同宗同源，天生便是一体，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他自己也是能感受到的，他的伤心，他的难过，愤怒，也在他这里是有一份的，所以不用在他面前掩饰什么，心里想的什么对方也是知道的。
　　他能感受到，伤心和痛苦从另一具躯体中传达出来，在最开始的的时候，他也很想伤心难过一下，但是他不能，因为如果真的这样，难过就会成为双份的难过，双份的绝望。
　　秦鲸卿在病房里面呆了很久，已经超过了规定的探视时间，离开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和秦可鲸一人捧着一本医学书在看，顺便暖一下被窝，快接近黄昏的时候才离开，要回去做饭再送过来，虽然秦可鲸说了可以不用这样，但是他却坚持着要送过来，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离开了隔离中心，他面色冷漠之前残留的一点温存都没有了，转步子想回到产科去换衣服，途径急诊科的时候，被那里的吵闹吸引了注意，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女人在护士站那里大吵大闹，甚至还搬起电脑向往地上砸，好几个保安都拦不住，把护士小姐们都吓坏了。
　　他问着旁边站着的一个小护士，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小姐看见他的时候下意识的喊了声“秦医生！你没……”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不是她想的那位，这是产科的秦医生，赶忙道歉，然后把事情的原由一点一点说清楚。
　　“他就是昨天那个妊娠35+6的病人的家属，那个产妇她没挺住，在送去手术室的路上就去了，她肚子里的是两个男婴，他家属盼这个好久了，一直想要个儿子，结果出了这事，然后就闹啊就这样了……反正就是想我们赔钱。”小护士说的有些语序不通，但是秦鲸卿还是懂了，这种事在他们医院经常见到，因为病人离世而责怪医生没有尽力，然后大吵大闹连棺材搬进来的都有，早就不稀奇。
　　不过话说过来那个病人还是他会诊的，但是他在路上就了解了情况联系手术室过来接人，没怎么密切关注，光顾着看哥哥去了，不过后面的事情也证明他还是去的没错。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就想着回去了，他对上去和那些蛮人讲理不感兴趣，把他们赶出去才是保安该做的事情，这样想着正要往外走，突然那人的话题就一下子转到了秦鲸卿身上，大吼一声站住。
　　“秦可鲸，就是你，你给我站着！”这句话比直呼秦鲸卿的名字还管用，他马上就定住了，站在原地眼神不善的看着他，那男人气呼呼的甩开缠着他的保安，冲到他面前拽子他领子咆哮，什么脏话都吐出来“就是你，我在那个牌子上看见你的照片名字了，就是你给我婆娘看的，人送进来的还是好好的，结果呢，一尸三命啊！你们这些拿着国家的钱，什么都不做，我婆娘的命就没了，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这男人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医护人员，站在旁边的那个小护士瞬间就吓坏了，赶紧上前解释说：“那个你认错人了，这个不是秦医生，他是秦……”另一边的那个老女人见状赶紧出来，一把推开那个小护士打断她的话，揪着秦鲸卿的衣领撒泼“我告诉你，我们屋头里孙儿在这儿死咯，你们要是不给个交代，我们马上就去告法庭！告你们个身败名裂！”
　　典型的医闹，秦鲸卿想，家人死了可能心情不好占一部分，更多是是想讹钱吧，现在这个社会永远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点点的小风浪都能被他们弄成台风“山竹”，有些人就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捞钱，若是换了一些医院，可能真的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屈服，但是真不巧，今天他遇到了自己。
　　“看这里。”手指点了点心口处的胸牌，让他们好好看看上面的名字，待他们看清之后脸色一僵，然后瞬间推了一把把男人推在旁边的墙壁上，周围群体喧哗。
　　他在病房的时候只是心痛和恐惧，心痛自己当时为什么来的这样晚，我什么等那个病人伤害了哥哥之后才出来，然后就是恐惧，害怕哥哥会传染上外界强烈的病毒，会被感染，像他们医治过的无数个无药可治的病人那样，逐渐一步步失去理智走向死亡。
　　他害怕他珍爱的人会离开，永远离开，但是他不能让这种感情太强烈，因为这种感情他也会感觉的到，到时候悲伤会是两个人的悲伤，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想悲伤，但是他可悲的发现，他的生活只剩下了哥哥，悲伤之后是绝望，绝望自己只能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些，却也是力量微薄。
　　但是此刻，此时此刻，他压抑在心中的愤怒悲伤，以及已经被他放下一半的担心，在现在全成了助燃物，“砰”的一下被无知的人点了引线，然后爆发，犹如世界火山。
　　那男人被怪力抵在墙上，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真的那医生赶动手攻击他，本来是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但是被反压了一头，突然有些害怕了。
　　这时秦鲸卿开口说道：“秦可鲸，我哥哥，学医数十年，治病救人不知道救了多少你这样的渣滓。但是就在昨天，他被感染进了病人，就在这个时候，你却在为了你那不知道进医院前还是否有心跳的宝宝大吵大闹，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你再怎么闹腾，你死一千次一亿次也抵不了我哥的命。”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波澜无惊，像是在念台词一样面无表情毫无感情，但是说出来的话甚至语序不通毫无关联，周围的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呆若木鸡，连发声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做了这些还不够又补了一拳到对方脸上的秦鲸卿，拽下自己的白大褂甩到他脸上，淡漠的说了一句“我不干了”，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