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红楼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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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如何改变一个凡人的命运？
傅清欢对此并没有经验，但江谨言语中已经把英莲的一生命运转折点都说出来了，加上方才吸收的封氏记忆，傅清欢准备直接击破。
第一是僧道，已经被她赶走了，短期内不会再来。
第二是抱英莲出门的霍起。
对方不过是甄家普通的仆人而已，傅清欢闭上双眼，从封氏记忆中找到身契所在地，径直抽出属于霍起的那一张。推开房门，穿过游廊，准备直接找到这个叫霍起的仆人，把他发卖出去。
幻做傅清欢眼尾一点泪痣的器灵见她条理分明，不由暗赞一声。
前院甄宅管家看到傅清欢匆匆而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夫，大人。”
“恩。”记忆里这是甄家的老管家，傅清欢点头致意，把手里的身契递给他，“这个人，打发走。”
管家顿时松了口气，手上小心翼翼地接过傅清欢递来的身契，瞄了一眼，霍起，这是个平日不爱说话沉默寡言但还算忠心的仆人，不知道怎么得罪眼前这位了，管家心里叹息一声，却也不敢替他说话：“老奴明白了，必给大人做的妥妥当当。”
管家一向说话算数，傅清欢没异议点头，想到英莲人生中第三个转折点，问道：“甄士隐在哪？”
“大人，老爷对大人没有伤害之心，可否请大人放过老爷？”管家身子还在发抖。
傅清欢瞟了他一眼，想起甄士隐这群人把她当成妖魔鬼怪，也懒得费心解释，淡淡道：“你家夫人求我来的，伤害你们我可没好处。”
“此言当真？”管家眼睛倏地亮了，看着傅清欢有些不耐烦的脸色忙道，“老爷误以为夫人不幸……悲痛下正跟葫芦庙的贾雨村吃酒呢。”
他说的含含糊糊，傅清欢听到甄士隐跟贾雨村在一起忍不住嗤笑。
管家察言观色，小心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贾雨村此人天生小人，见利忘义，你问你家老爷是否有志成为东郭先生？”
管家陪甄先生长大，幼时也读过些书，自是明白动过先生这个典故，听傅清欢此言，心里半信半疑，“请大人在此等候，老奴这去禀告老爷。”
前院书房，甄士隐正喝着闷酒，贾雨村见他今日情绪格外不同，暗自揣测一番，“老先生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心有难事？若是不妨可与时飞说道，或能排解一番。”
甄士隐张张嘴，今日发生在他家宅中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怕是说出去会被认为是胡编乱造。甄士隐叹息一声，虽然明白这事说出去外人会觉得他疯了，但心里确实想找人说话排解情绪，便借着酒把今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贾雨村听他一番神鬼妖怪之言颇觉荒谬，好笑地为他又倒了杯酒。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觉得我在骗你？”甄士隐接过酒杯，看到贾雨村的笑，不满问道。
“岂敢？老先生高风亮节，如月皎皎，怎会是撒谎之人。”贾雨村不慌不忙道，“晚辈只是觉得您见到夫人与往日不同，一时情急担忧过多，路子想岔了也有可能。”
“你这又是什么说法？”甄士隐被他勾起了兴趣。
贾雨村笑道，“晚辈学中也曾看过些杂书，记得有本县志记载过，某县出现一体双魂的人，当时人人皆以之为异，后来发现并非双魂，都是同一人，只是这人受到刺激会表现出与常日截然相反的性格。”
“哦，你是说我家夫人可能是这种？”甄士隐眼睛亮了，随即光又灭掉，“可今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而且他亲眼见到那人与僧道打斗，他夫人可没这项本事。
“您再认真想想。”
甄士隐认真回想，再次肯定摇头。
“那您把这几天的事再跟我细致地说一下。”贾雨村不信邪，肯定是有原因导致了这件事，只是甄士隐在局中，未曾发现罢了。待甄士隐说到，前几日娘家来人封氏还好还好的，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出事，甄士隐出门后还正巧来了一僧一道后，贾雨村嘴角勾起一抹笑，“老先生不必说了，我大概明白其中原因了。”
“时飞快说！”
贾雨村笃定地笑，“老先生怕是最近都沉迷书籍，少与夫人沟通吧？”
这……好像是这样。甄士隐迟疑点头，贾雨村又道，“此事时飞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愿为老先生分忧，只是，恐怕我得先与夫人交流一番才能找准症结，再细细告知先生。”
甄士隐闻言大喜：“时飞可有把握？”
“十之八/九。”贾雨村笑的笃定。
甄士隐容光焕发，正欲请他帮忙，门外却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敲门的是甄家的老管家，贾雨村见过他几面，还算得上熟悉。管家见到他抱歉地笑了笑，而后附到甄士隐耳边。
“此话当真？”不知说了些什么，甄老先生惊得手中的酒盏都倒了，贾雨村眯起眼睛，往嘴里又抿了口小酒。
甄士隐听了管家的话，顾不得其他，对贾雨村拱拱手，表示歉意暂且离开，就匆忙去见了傅清欢。
“坐。”傅清欢见甄士隐到了，抬了抬眼皮，示意他坐下。
甄士隐听完甄士隐和管家的话此时脑子里一片乱麻，却还是耐着性子坐下，话在嘴里犹豫一番，“不知大人所说可属实？”
“我从不说假话。”傅清欢端坐在蒲团上，表情淡然。
“即便大人这么说，我也需要证据。”甄士隐觑她一眼，小心道。
凡人怎么如此麻烦，傅清欢皱眉，却听见识海中江谨的声音，“任务要求不能伤害凡人。”
任务要求可真多，傅清欢语气变得硬邦邦的，“你要什么证据？”
甄士隐想到来之前贾雨村的话，心中冒出一个主意：“恰巧大人所说见利忘义的贾雨村便在府上，大人不如跟其对峙，我在暗中观看，便能知真假。”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一番小心思，甄士隐说可能是夫人有两种人格，而傅清欢说她是由夫人请来的，而且说贾雨村见利忘义。
感情上来说甄士隐想相信贾雨村，但理智却隐隐道，可能傅清欢说的是真的。
傅清欢无所谓地点头，甄士隐又出去跟贾雨村嘱托一番，大概说些：夫人此事就托付时飞了，若真像时飞所言必有重谢之类。
贾雨村连道不敢，跟甄士隐到了内院，傅清欢在蒲团上打坐，身边搁了一扇屏风。
留下一个丫鬟陪在两人左右，甄士隐出门却从后院小门偷偷拐了回来，藏在屋内。然后就听见贾雨村施礼：“时飞见过甄夫人。”
许久没有对方回音，贾雨村有些恼怒，口中也咄咄逼人起来。
“夫人今日装疯卖傻意欲为何？”贾雨村直起身子，双眼如鹰一般锁着傅清欢，势要看清她身上的每个破绽，“听闻令尊最近的铺子收益不好已被盘出去了。”
留下的丫鬟听到这话怔住，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整个人缩起来，只傅清欢却冷冷看着他。
贾雨村笑了笑，这位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他迅速抛下第二句话：“素闻夫人与令弟关系很好，常有来往，没想到连甄老爷的收藏也舍得相赠。”
“哦？”
贾雨村以为对方被自己捉住把柄恼羞成怒了，稍感满意，“当然，许是小子身体不好，眼花看错了也有可能。”他拖长了声音，“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贾雨村盯着傅清欢，力图进行气势上的压迫，“要我说，夫人装神弄鬼这一出，委实不太高明。那僧道要被捉住了，吐口可是很容易的。”
“不过夫人若是愿意，时飞愿帮忙扫尾。”
此人果真是个人物，怪不得最后身至高位。傅清欢淡笑，“贾雨村，你很厉害。”
“夫人此言何意？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装神弄鬼，这些事情时飞可保不准就会飞到其他人耳中了。”贾雨村语带威胁。
“可你怎能确定我是装神弄鬼呢？”傅清欢轻轻一笑，“人在做，天在看。今日，先由我说说你做的那些事可好？”
她神识浸到江谨给出的资料中，嘴上道，“你五岁父亲离世，六年后母亲也病死了，你七岁的时候偷过先生的砚台嫁祸给同席害得夫子再不许他进入学堂，九岁的时候因为有户邻居说你没爹，你晚上偷偷往他家放了把火，十三岁的时候你瞧上了村里的傻妞，想哄她跟你成番好事，却不想她不愿意最后……”
“别说了，别说了！”随着她一句又一句，贾雨村以为再没人知道的隐秘都被她抖了出来，心中惊慌失措：“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最后她被你推到河里淹死了。” 傅清欢没顾忌他的反应，冷静地说完。
“贾雨村，这一遭遭事，天上都在看着，你会有报应的。”
“不，我也不想的。”贾雨村喃喃道，“如果她答应我必不会如此了。”
傅清欢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不再看他，转身进入屋内，看着满脸复杂的甄士隐问道：“够了吗？”
“够了够了。”甄士隐喃喃，整理好思绪拱手问道，“不知仙师为何而来，内子还有可能再回来吗？”
“为你女儿，她——”傅清欢刚要说，就听见识海中江谨的声音，“不能告知凡人命运。”
好吧，傅清欢耸耸肩，“两年后你夫人就回来了。”
甄英莲两年后的花灯节被拐，只要不让她被拐，那就改变命运幸福一生了。大概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算完成任务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甄士隐还想再问，傅清欢却已然盘坐修炼，一副不要打扰我的模样。他只好把话吞进肚子，嘱咐仆人多加照看，再客气地请走外面看到他慌神想解释的贾雨村，不再与之来往。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又一年的花灯节。大街小巷处处悬挂着花灯，映的夜色如白昼一般，极为好看。
到时间了，这个任务就要完成了。傅清欢眼底划过一丝欣喜，然而这份心情却在甄士隐敲门时散个一干二净。
“你说什么？英莲被拐子抱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红楼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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