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娇子》战哥

16、第十六章事件平息

　　冯超将马燕接回织造厂，一路上成了马燕撒气对象，说他多管闲事，欲要害死那些为其出头的兄弟姐妹。
　　这可真是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担惊受怕地为你们求得生机，反而成了坏人，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公论？若非一再厚着脸皮说情，杨督军会那么容易改变主意？那个老头儿倔着呢！
　　“哈哈哈！小超，学着吧！姜还是老的辣啊！人家那是设了个套子，将你牢牢地拴在身边了，你就等着给杨督军当一辈子奴才吧！”老土匪听了冯超诉苦，哈哈大笑着走出办公室。
　　冯超一琢磨土匪师父的话，还真是这个理儿。对于发配边疆来说，将犯人送到矿场，也没有什么不妥，只要有眼光的人，都会认同这个提议。更何况，杨督军在官场磨砺多年，远见自是卓凡，冯超提出来这一想法，他没有理由拒绝，甚至会上报北洋政府，让关内多多派来重犯，他好在西疆全力推行！
　　省下来的都是钱啊！这东西才是西疆最紧缺之物！
　　至于让冯超联保，分明就是老狐狸之奸计！若不然，他怎能牢牢拴住冯超？
　　靠加官提拔？杨督军不想冯超的存在众人皆知，督军府权限有限，官职也升不到哪去。
　　靠重金吸引？西疆是边陲之地，目前还是靠畜牧业维持，杨督军根本拿不出太多余钱。
　　靠美女引诱？冯超那家伙瘦的和猴子差不多，杨督军根本不敢有那个想法，生怕他起不来床。
　　“老狐狸啊老狐狸！这次终于将我栓死了！嗨！不想了，再想就该哭了！”冯超嘀咕着，拿起自造的铅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准备设计一套动力系统，代替现在的老式锅炉动能机。
　　构思良久，冯超才开始动笔，考虑到西疆风力充沛，以及无法攻克的材料缺陷，他只能暂时设计一个简易风力动能机，以拟补织造厂所需动力不足问题。除了动能机部分，大部分部件还要用木料代替，若非找到王会明那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冯超还真不敢如此设计。
　　嗨！看来只能够在铁匠铺蹲两天了！好在只是做一套风能设备，仅需维持一个车间运转，否则还真的麻烦。在这种要啥啥没有的边陲之地，搞这个工业革命，一时间真的让冯超力不从心。
　　接着他开始试着设计简陋的车床，完全靠人工操作的那种，动力是靠大小花齿转换加速，大多部件还是要用胡杨木代替的那种；至于火电厂那些复杂设备，只能等到钢厂和车床建成以后，再根据情况设计。
　　难啊！太TMD难啦！在这个落后的时空里，冯超纵然有三头六臂，也被这等难题搞得焦头烂额，无从下手。
　　直到李静喊他吃饭时，冯超才将最简陋车床设计好，另外拿出生产肥皂的配方，和一份销售方案，哄孩子一样交给了李静：“小静啊，这是一个发财的方子，你和燕姐在家先试着做，成功了你就带着那几个孩子去街上卖，我时间不多，尽量别来烦我！这里有二十块大洋，作为资费，等你们赚钱了，我们再开一个饭店。”
　　“这是什么呀？写的乱七八糟，还有很多字被你简化了，若非前后思想着读，根本就看不懂啊？今天我才算见识了，世上还有你这般聪慧的懒人！这个字读什么？”李静皱着眉头看了片刻，指着“我”字问冯超。
　　“这个读‘我’都不知道，真是笨蛋！”冯超白了李静一眼，不耐烦的想要出门。
　　“你才是笨蛋呢！你都不知道还这般蛮横？我让爷爷罚你练字！”李静被惹火了，气呼呼地喊道。
　　“我的大小姐，这个字读‘我’，你我的我，知道吗？”冯超郁闷地说道。
　　“‘我’是这么写的？你莫非跟着洋人学的汉字？本小姐并未听闻洋人会写汉字啊！”李静看着纸张凌乱了，还有一些字不认得，不知该不该问眼前这家伙。

　　通往迪化的路上，杨增新看着手中几份电报，不时发出会心笑容，暗自佩服自己临时应变之能，他始终想不通，这位看似才华横溢的留洋娇子，怎会这等愚钝？
　　他因马旗一事，早已心生悔恨，一直在安排心腹寻找马旗家人，想要拟补内心亏欠，却至今未能如愿。
　　不成想，这次意外行刺事件，背后主谋会是马旗之女，着实是意外中的惊喜。杨督军在知道马燕出现之后，他便有心大事化小，将几人从轻处置，根本不会想到冯超会这般热心。
　　既然有找上门的好事，杨督军焉能就此放过？这才一步步将这位奇才，请君入瓮，栓死在他燃起的宏志上面。
　　对于发展洋务一事，这位秀才出身的一方大员，并非如外界所说，在极力排斥，反而比很多督军都热衷此事。只因边陲之地，民族众多，民风彪悍，又有多年前乱事缘故，使得众多前清勋贵排斥新生事物，杨督军不得已才落下思想陈旧之名。
　　杨增新身边亲信俱都晓得，督军大人无时无刻不在研读内地报纸，通过驻疆外国领事了解国外局势，以及国外科技发展情况。他虽然笃信“小国寡民”，奉行“无为而治”的统治策略，为使其治下民众思想愚化，不跟着内地革命党闹腾，他便想要闭疆自守；但是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他看透了内地乱局原因，不愿西疆步其后尘，不得不如此布局西疆。在他的认知中，革命党就是乱局之源，就是将民众带入灾难的罪魁祸首。
　　边陲之地不能乱，也经不起战祸摧残！这是众多共同见解之士的想法！却不表示杨增新就要否定洋务技巧，只要不是力主革命之人主持，他还是乐享其成果的！
　　杨增新通过与冯超接触，看出这个留洋娇子与其他革命党人不同，也正是这一点，他才对冯超给予大力支持。
　　这个时空的西疆太需要太平了，也极其缺乏洋务发展，提升民众生活质量，冯超恰好就是杨增新的福星。
　　“哈哈哈！韩厅长，这小子还是太年轻，毫无心计，如此这般一诈，便会轻易如翁。”杨增新对坐进马车的韩运召笑道。
　　“督军大人，恭喜您又得一位大将啊！这位冯科长真乃奇才也，本该几个洋人所做之事，到了他手中却是独自完成，还会独自创新，真不愧被李大人称之为中华娇子啊！”韩运召不惜大加褒奖。
　　“韩厅长，若要将冯科长拉到我们的阵营，并非易事啊！据说关内又有几股人马进来，说不得又要起风了！”杨增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戈壁，手中把玩着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似是再做出艰难决定一样。
　　“督军大人，无论如何都要维护西疆安定，边陲之地经不起折腾啊！”韩运召沉声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革命党在内地可以横行，在关外却无土壤发展！那些商贾勋贵、寺院里的阿訇，可不会接受他们忽悠！任何人胆敢霍乱西疆，老夫再做一次错事又有何妨，哪怕招致世人唾弃，老夫也要让边陲太平，免得白俄趁虚而入。”杨增新拿着折扇，悠然地打着节拍，眼里散发出的厉芒，却让韩运召不敢直视。
　　“纵观西北，也只有督军大人对时局了如指掌啊！”韩运召由衷地说道。
　　“冯科长那里，需要实业厅多加配合，建厂开矿所需的人才，也要尽可能的派过去，老夫回头让内务厅潘乾北过去，年轻人在一起方便沟通！”杨增新看着山脚下的河流，对韩运召说道。
　　“还是督军大人考虑的周到，运召回去就派人过去。据矿务科张林说，哈密到吐鲁番有一处巨大矿区，开采极其方便，下官不妨将此人派过去，然后在挑选几个人调入工业科。”韩运召当时便表明态度。
　　“韩厅长，那小子看似没有心计，却也是个性情中人，万不可让人过去胡乱指责，干涉工业科工作，尤其要注意配合，别和我们的留洋才子耍计谋，他只懂西洋技巧，不懂心计。”杨增新继续说道。
　　“是，下官一定交代清楚！”韩运召连连点头，心里不免有些嫉妒冯超，搞不懂一向用人留心的杨督军，为何这般信任维护一个新人。这件事不但韩运召想不通，即便如杨增新的几位亲信都想不通，但隐隐猜出此事必定和那个神棍方奎有关。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身手奇高的护卫长，为何会是一个神棍？
　　此时，方奎纵马走在杨增新马车旁，几名得力手下，散布在队伍前后。方奎至今还在回想，看到师父的那一幕，真可谓惊掉了下巴，他更想不到老爷子会出现在织造厂，还不让他过去相认。
　　难道师父在培养那小子？可也不像啊！老爷子不是让跟着大师兄做事吗？实在想不懂啊！
　　方奎想不懂，便索性不再浪费心力，一催战马，希屡屡一声，像是听懂了人话，眨眼间便消失在山口。

　　两天后，李溶疾步走进了织造厂，门外候着两个洋人，懒懒散散地立在一边，很是厌恶地打量着眼前泥巴堆起的大院，毫不避讳韩飞和几位军士，用生硬汉语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