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木槿花开》尔语江南

63、所谓解封

　　合宿渐渐接近尾声，这天训练结束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木槿敲响了手冢的房门。
　　“小槿？”手冢有些诧异地出声。这次合宿由于木槿教练的身份，训练结束以后少年一般都待在房间里修改训练方针，所以两人很少私下见面。就算见面，也都是在零散的时间或是午饭阶段。平时这个点木槿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记录数据，今天突然找上门来，着实让手冢有些惊讶。
　　“国光哥哥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木槿脸上带着一向清浅的笑容，眼里是满满的认真。
　　猜出了少年怕是有要事相谈，手冢点头，准备合上门和少年一同离开，却被木槿接下来的话阻止了行动。
　　“带上球拍吧。”
　　手冢转头看着面前仍旧浅笑安然的少年，静默了片刻后，平静地回房间拿了球拍。跟手冢同住一个房间的乾，在旁听了木槿的邀约以后眼镜一阵反光，脸上露出了八卦的表情。当手冢回房拿了球拍以后，乾更是表情兴奋地拿出那个万能数据本，默默地尾随在两人身后。
　　今晚的夜空月光格外地皎洁，透过枝桠后倾泻而下，将林下两人的身影印照得柔和而温馨。木槿与手冢并肩而行，彼此享受着合宿期间难得的独处时光。两人沉默了良久，终于在望见前方球场内橘黄的灯光后，由木槿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国光哥哥以后想做职业网球选手吗？”木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仍是浅笑嫣然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的打算。
　　“嗯。”手冢看着前方的球场，毫不迟疑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闻言，木槿偏头看向手冢，察觉到金发少年眼底的坚定以后，浅笑着转回前方。木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胸前的网球带。这样的话，国光哥哥，就让我来帮你迈出第一步吧。
　　“打一场吧。”这一次，国光哥哥，我会让你蜕变。木槿眼神渐渐坚定，没有理会身旁的金发少年有什么反应，背着球带进入了球场。
　　当手冢和木槿在球场上站定，不知何时跟在后面的乾已经拿起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正还是反？”月华如练倾洒在少年精致的脸庞上，已经收敛了笑意的双眸没有白日纱巾的遮蔽完全地暴露出来。木槿云淡风轻的表情不同于平时，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展开。
　　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今晚的不同，手冢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不过金发少年很快收敛，表情平静地选择了球拍落地的方向。
　　“......正。”
　　木槿松手，印有E字样的球拍旋转着落地，E字开口朝左，是反面，他的发球局。默默拾起了球拍，将其换到左手，木槿捏紧了球往上一抛，挥拍发球。
　　手冢在察觉到木槿使用左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然而少年这个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球路的发球仍旧让他稍有意外。在付出了一球的分数之后，手冢暗暗计算出了落点和挥拍时间，等少年的第二个发球过来后，迅速移动到球的落点后方挥拍。然而球拍挥空的感觉让手冢瞳孔一缩，等察觉到球落地后弹起的速度加快时，他已经失掉了第二球。
　　少年的第三球接踵而至，手冢本以为这一球会和之前一样落地后球加速弹起，然而却出乎意料地比正常的弹起速度更慢，起跳高度也更低。再次失掉一球的手冢终于明白了他对这个发球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那是弹簧球，小槿把弹簧球应用在了发球上！
　　想通了这一点的手冢在第四球少年即将得分的赛点，终于凭借对这种球的了解接下了发球。两人对打了几个来回，最终被少年一个突如其来的零式削球取得了第一分的胜利。
　　接下来的比赛木槿的打法完全不同于以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绝对的防守反击，变为几乎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超级进攻。直到比赛已经进行了四局，手冢甚至都没有从少年的手中取得一分。
　　然而看着对面已经满脸汗水的金发少年，木槿心中却没有丝毫高兴，而是在暗暗计算着什么。等到一球发出，却被手冢凌厉地回以了威力翻倍的同种回球，木槿的眼中出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差不多了，国光哥哥，第一扇门的封印，松动了。
　　接下来的几球，无论木槿采用何种发球方式，总会被手冢加倍奉还。眼看着金发少年已经从木槿手中拿下了第一分，并且连带着破掉了发球局，他却丝毫没有凝重之色，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表情。木槿眼神平静地望着对面正在发球的金发少年，内心默默地想到：国光哥哥，领域这种东西我也有，如果想赢的话，不妨进一步如何？
　　用暗藏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手冢，木槿大脑飞速运转，原本晦暗不明的球路变得异常清晰。对手的回球，己方的最佳回击方式，脑海中模拟的比赛场景一一浮现。将最快的得分方式找到，木槿按照拟定的计划进行反击。
　　“32。”
　　听见少年报数，手冢脸上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等到双方进行了十六个来回，也就是第32球时，木槿以一记上旋切换下旋的变幻球取得了分数，终于明白少年意思的手冢眼神一下子便锐利了起来。
　　瞧见金发少年的神色变化，木槿无声地浅笑了一下。国光哥哥，这是你早已形成雏形的技巧，第二扇门，也该推开了。
　　“58。”
　　少年的报数再度出现，而结局也不出所料，第58球木槿得分。
　　“94。”
　　随着报数的越来越大，木槿明显察觉到了手冢的成长。等到第98球木槿得分，手冢的表情已经由一开始的凝重变为了平静。果然，当木槿再次报出“106”这个数字的时候，金发少年深深看了木槿一眼，说出了“107”这个数字。等到果真让手冢在第107球取得了分数后，木槿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是眸色深沉地朝对面的金发少年望了一眼。
　　之后，手冢少年通过推开的两扇门拿下了这一局后，再次拿下了一分，比分变更为3-4。眼看着手冢将要掌控这场比赛的节奏，木槿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国光哥哥，前两扇门你已经推开了。然而第三扇门对你来说还需要时间。不过，暂时先让你感受一下吧。
　　木槿的眼神趋于柔和，内心也逐渐平静。他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沉下心来享受着这归来后的第一场比赛。少年酣畅淋漓地游走在这偌大的球场上，动作流畅地回击着对手刁钻的来球。不论球路有多么难测，回球有多么有力，时机有多么准确，少年的动作都丝毫没有停顿。他像一位踩着节拍起舞的精灵，将一场激烈角逐的比赛变为了赏心悦目的表演。
　　毫无疑问，比赛的节奏已经再度回到少年的手中，他没有间断地压制着对场那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使得比分持续上升。终于，少年的最后一球落在了手冢的半场内，比赛结束，6-3。
　　木槿站在原地浅笑着看着那个表情怔忪的金发少年：“国光哥哥，要加油哦～”即便是打开了第三扇门，也还有更为强大的对手在等待着。不过现在，先让他为已经打开了两扇门的某人高兴一下吧。
　　在少年祝福的目光下，手冢内心的震撼与挫败感渐渐平息，想要变强的想法却愈发清晰。面对少年的微笑，手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啊。”
　　被灯光下金发少年的微笑晃花了眼，木槿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有些心跳加速地转身去收拾球袋。谁知一转头，就被球场外几乎全员到齐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少年疑惑地偏头，有点摸不清状况：“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啊嗯？你们两弄出这么大声响，本大爷又不是瞎子。”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场震撼人心的比赛中，唯有对少年实力早有了解的迹部反应迅速，飞快地挑眉回应。
　　哎？动静......很大吗？木槿仔细地回想，却因为比赛期间太过专注，对此毫无印象。而此时，经历了长时间的平复，围观人群终于将心中的震撼压下，只是不免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球场内的两位当事人，暗暗叹息。这两个人，明明和他们是同样年纪的少年而已，却已经强大到让他们生不起嫉妒的心思了。
　　“刚刚那个......是无我境界吧？”已经回过神的乾有些不确定地提问。虽然感觉很像，但和无我境界的描述有所不同。“我心一切皆已成空，即为空者乃称为无”，无我境界不是经过思考后再行动，而是靠身体的实际经验，无意识地进行反击，并运用所见识过的其他运动员的绝招。只有超越了自身极限的人才能达到这个境界。但是两人刚刚的表现，不完全是这样。
　　“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以及才气焕发之极限吧？”不二注视着球场上表情平静的金发少年，眼神是少有的认真。
　　“不二前辈，那到底是什么？”越前眼底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心里已经熄灭的斗志被完全点燃。
　　“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将‘无我境界’的力量完全集中于左手中，使所有的回旋、破坏力、速度都加倍奉还，但同时身体的其他机能会下降，与手冢领域配合使用就能达到完美效果。”
　　“才气焕发之极限，将‘无我境界’的力量集中于脑部，使脑部细胞活性化，可以瞬间模拟出比赛的进程，能使用‘绝对预告’预测出自己最快可以在第几球得分。”
　　听完不二讲述的众人都向金发少年投以了灼热的目光，崇拜、敬仰、不甘、遗憾等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没想到，手冢居然在今天解开了封印，同时学会了才气焕发之极限！”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撼，大石对手冢的实力早有了解，因此这个时间点，他也就仅仅感慨于手冢新获得的能力而已。
　　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除了真田以外，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大石，越前更是直接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什么叫封印？”
　　“手冢以前就会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了，只是因为初一的那场意外，能力被封印了而已。这样的手冢，已经好久都不曾见过了。”
　　初一的意外，也就是说手冢小学就已经能够使用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了？众人脆弱的内心再次被打击，不少人眼中的不甘都已经转变为了敬佩。毕竟，差距太大了……
　　一旁静默站立的真田深深地看了球场内曾经将他6:0打败的金发少年一眼，有些抑制不住地捏紧了拳头。手冢，我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当年惨败的耻辱，我会在球场上全部奉还！
　　“唔，可是国光哥哥小学的时候也会你们所谓的才气焕发之极限啊！”木槿肯定地点点头，毕竟那是他人生中的转折点，国光哥哥和另外两个人比赛的细节他记得一清二楚。那个时候，国光哥哥就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所谓的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了，而才气焕发之极限也已经初现雏形了，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想来以国光哥哥的资质早就熟练掌握这两种能力并且灵活应用了，哪还需要他来帮忙！
　　“哎？！”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被震惊的众人发出惊呼。
　　“说起来，小槿最后用的那个，是天衣无缝之极限吗？”相比其他人的呆滞脸，不二就显得平静多了，只是直到现在，那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眸都不曾合上。
　　“我是不太清楚你们的叫法。不过，我的教练将之统称为门。国光哥哥所推开的就是前两扇门，我最后用的是第三扇门带来的能力。”说到这里，木槿少年好像由想起了什么，偏头解释了一下，“总之第三扇门是最好也是最不好推开的。”因为推开这扇门的条件与天赋和努力无关，只是心态问题。
　　“那第三扇门之后呢？”如此无所畏惧的话语通常出自某个臭屁小鬼之口。
　　“当你推开了，自然就清楚了。”木槿如是说道。
　　“那，小槿是左撇子吗？”
　　听闻不二的问题，众人瞳孔一缩，猛地看向了还握着球拍的少年——是左手，不是少年平时惯用的右手！不敢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了众人的脸上，骄傲的少年们无法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同龄人以不擅长的手完虐，强烈的挫败感在内心滋生。
　　“我没有惯用手。”见众人一副“我不相信，你就不要再来安慰我们了”的表情，木槿无奈地解释了一下，“因为教练的要求，我一贯是左右手交替练习的，所以无所谓用左手或是右手。只是因为练习方向的选择不同，我的左手更擅长进攻，右手更擅长防守而已。”
　　这番话勉强算是安慰了众人受伤的心灵，
　　然而这天晚上，仍旧有不少的青少年都因为这场比赛辗转难眠。而我们的两位当事人，却在互道晚安后心情舒畅地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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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就是来给部长大人开外挂的！另外，这是两天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