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似月》故之

9、已是恍然

　　赵玉故生了一场大病，都是最常听说的感冒和发烧，但是在别人看来很严重，赵玉故虽然迷糊着，但也清楚，她病的这些日子他没来过，没来也好，眼泪还没干，看见他怕是想藏都藏不了。
　　“不用麻烦了，你们去上课吧。”真是惭愧，自己天天冷面相对的室友现在对她这么好，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没事没事，你病得那么严重，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赵玉故无力地摇摇头，空气瞬间安静，像是想到了什么，赵玉故别到一边的脸突然又转过来：“还有多久放假？”
　　室友被她突然地问话吓了一跳，“啊？哦，我想想啊，好像也就一个星期了。”
　　等室友出去吃饭，赵玉故摸出手机打给了在外省的母亲。
　　“妈，我想回家。”
　　“你不是快放假了吗？我掐着日子呢。”本就委屈，一听到林毓婉的声音赵玉故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妈，我想回家，我，我，我不想在这儿了。”
　　“你怎么了？哭什么呀？诶哟，你快说，妈都快急死了，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快跟妈说，怎么办呀，是不是受委屈了，不会是同学欺负你吧，别哭别哭，急死我了，玉故啊，别哭，妈明天就过来，别哭啊······”
　　“你别过来了，我···我没事···你，你别操心，你和爸吃饭去吧。”哭得快没气了，肩膀和胸前不停颤抖，一想到温靖河，眼泪就更加汹涌。窗外的月亮早已悄悄上了枝头，簌簌凄凄，我在想你，你呢？你在干什么，这些或许，都不重要了。
　　赵玉故这一睡，又睡了一天多，再醒来，已是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想现在是黄昏还是黎明，只是隐约听到室友在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温靖河就出现了，他现在大四学业繁重，家里事应该也不轻，也就十多天没见到，怎么就长青碴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停下落，反应过来已是满脸泪水。
　　他什么都没说，爬上床就帮她穿衣服，最后直接裹了个被子在她身上就把她背出来，下楼上了车，也不用说去哪里，王典发动车子就往前走了。
　　手心是他的温度，可眼泪就是忍不住。一路上虽然窗子关着，但是赵玉故还是觉得窗外的风真撕人，哭累了也就睡了，管这些做什么呢，结局不是早就定好了吗。

　　等赵玉故醒来，温靖河喂了她稀饭，说了好些话就去上课了，眼珠转了数圈，也大概明了这是他的公寓，这里是他的房间，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
　　又过了几个小时，听到他回来的声音，赵玉故叹了口气，这病该好了，爬起来穿好衣服，还没穿好，他就推门进来了。
　　“起来做什么？还是想起来活动？”
　　“想活动。”听了她的回答温靖河也就没有再阻止，整个房子里都睡暖和的，不怕她被冷到。
　　“你去做饭啊，我饿了很久了。”温靖河如遭恍然，扯了笑就跑去了厨房，也忘了他是不会做饭的人，双手无措了很久也就动了手。
　　“虽然难看，但我尝了，可以吃的。”怕她嫌弃，可这又是自己第一次下的厨，左右纠结，就说了这样的话。
　　赵玉故看着菜动了筷子，嘴巴喃喃：“我知道，我知道。”温靖河看着她吃，直到吃完，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突然想占她便宜，自从上次跑去看她亲了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什么亲密之举，他不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不敢，每次都想靠近她，但是都抵不过自己心里的理智，所以每次失败都在想，以后把她娶回家了，再让她知道，丈夫的权力，自己的伟岸，他才不想在自己妻子面前没了威严。
　　赵玉故只是觉得自己腿上突然多了重量，往下一看，就看到温靖河一本正经地把头靠在她腿上，也就没太在意，继续抬头看电视。
　　不一会儿腰又被一双手缠住了，是的了，这是他的手，这里是他的脸，这是他的心，如果自己没有碰见那一幕，会不会一直以为这些东西都会属于自己。
　　想问他你到底能不能让我们在一起，想问他你对我爱的有多深，这些爱足不足够让你放弃你的家庭，又或许，你能不能现在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在节目里的笑声最大的时候，赵玉故轻轻地开了口。
　　“分手吧。”
　　因为我不敢让你违逆父母的意愿，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每天伤神，因为我没有勇气去和你一起面对，因为我没有胆量去猜测结果，因为我怕，尽管到了最后，我们还是会分开，我真的好怕，怕得心都快死了。
　　“不会的，你别这样。”温靖河突然白了脸。
　　“你也没有办法不是吗？即使你有办法，我想，早晚都是要分开的，不管怎么争取，结局都是一样的。”
　　温靖河没有办法反驳，一时间哑口无言，看着她去房间拿东西，再看着她关门离去，温靖河哭了，不得不承认，赵玉故占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这一去，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了，可是啊，赵玉故，我爱你，你走了我怎么办。

　　赵玉故早就跟老师请了假，出了门就搭车去了车站，脸上没有波澜，平静得像南极上的冰，无声里透着死寂。
　　待心有了知觉，只觉得闷得慌，闷得赵玉故想挖开自己的胸腔，然后让那颗心出来透透气，慢慢地，眼睛也不争气了，眼泪扑闪扑闪地掉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我们都知道，眼泪是心脏的发泄物，眼泪滴得越多，心越空坦，等到把这一辈子的眼泪流完，或许我们的心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